沈玖熙却不耐烦地打断男人:“敢情你就是我妈的良人了?装得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你不照样没能过好一生!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哈?沈钰宗,我清楚直白地告诉你,别妄想操控我的生活,你以为自己是谁?!”
她直觉心里有一股旺盛的火气,不吐不快,当下便对着电话全数倾泻出来。
反正他俩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男人怔忪了片刻,而后低沉了调子道:“我是你的父亲啊......”近乎喃喃的话语里凝了无限的落寞与凄哀,沈玖熙听闻竟不自觉有落泪的冲动。
但她不能软下来!
“父亲?呵,我记得自己的户口本上‘父亲’这一栏一直是虚位以待,你少妄想做我的便宜爹爹!”沈玖熙的眼光扫过梳妆台上的翡翠镯子,眸子深了几许。
想到镯子原本的主人,她的语气顿时凌厉起来,言辞中的善意哪里得见?
“我......”男人语塞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熙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么?”
沈玖熙听完不禁一嗤:“原谅你?呵呵,沈钰宗,你这辈子都别想了!”说完,也不待男人有任何反应,她狠狠按下了通话结束键。
男人没有再打来,她却仍像丢垃圾一般把手机甩到了离她两米有余的床上,嫌弃的神色溢于言表,仿佛那是洪水猛兽,沾上便会闹得自己安生不能。
她的臂肘拄在梳妆台上,雪纺的蕾丝袖口顺着皓腕滑落到桌面,仿佛在心上漫了一层荫翳。未施粉黛的素颜全数掩盖在双手下,深吸一口气,随即又如释重负般缓缓呼出,吐纳间,沉重的压抑在房间里萦绕不散。
下一秒,她挣开眼,用目光锁紧台面上的镯子。抬手,她用温暖的指腹摩挲着它,冰冷的触感刺激了她的神经,翠绿色泽泛着神秘的幽光。
“妈妈。”
她轻吻紧握在手心的镯子,饱含思念的一声呼唤溃散在空气里,无人知。
待到沈玖熙走出卧室,另外两只已经在饭桌上愉快地“推杯换盏”了。
海拔一米八带零头的帅气男子和自己娇俏玲珑的平凡表妹站在一起,她竟丝毫不觉得违和。
果然,酒是联络感情的最好媒介!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呀......喝!”粉红色围裙还风姿妖娆地挂在肖烨然腰间,他却丝毫不在意形象,一心只想着与软妹子猜拳,等待“贵妃醉酒”后自己便可以大显身手!
然而,他天真了。
陆荏的手气很差,总共划了八次拳,她就输了六回。但即便是这样,肖烨然也没能如愿放倒她。
为什么?因为人家酒量好呀!
“熙姐,你们家祖籍东北么?荏荏这丫头也忒能喝了点!千杯不醉还是怎地?”见沈玖熙过来,肖烨然便咋呼开了。
原谅他把脑洞开成了蜂窝煤也想不通,明明看上去是弱不禁风的林妹妹,怎么酒量比鲁智深还吓人?幸得自己运气好,不然刚刚那几杯下肚,他这个糙老爷们指不定要被小丫头取笑成什么样儿了。
要知道,他们拼的不是Rio,是纯Whisky啊!
沈玖熙只懒懒地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酒瓶,自顾自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咬上一口,细细咀嚼下咽后才缓缓开口:“哦,我们俩从小在爷爷的调教下喝红星二锅头长大的......对了,今天这排骨稍微咸了点儿,你下次注意,放盐时不要手抖......齁死人也是得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