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保镖吃了暗亏,犹豫半天却没有再敢上前动手。现在他的右胳膊还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慢慢的感到麻痒,倒像是中了毒的样子。但看徐怀诚的双掌,除了比常人要更粗更大之外,倒是没有任何修炼五毒手等阴毒功夫的迹象。
另一名保镖早就上来将杨威扶了起来,这个保镖在杨威耳边低语几句。杨威恨恨的盯了徐怀诚一眼,然后说道:“你又是谁?”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罢了,比不了你这种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但是我要警告你们,这里是QH大学,按照你们那个圈子的说法,这里也是个部级单位,不是谁都够格在这里胡作非为的,我劝你还是最好带着你的小女朋友离开这里——这样的女孩我们孙磊享受不起——至于你的两位同伴,嘿嘿,我倒想很想了解一下情况!”
别看杨威比徐怀诚还要大上两个年级,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毛孩子罢了。小孩子之间争风吃醋的事儿,徐怀诚是不想管的。但这两个精通内家功夫的保镖可是真的有些犯了徐怀诚的忌讳。这样肆无忌惮又没人能管的了的人,平日里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天下的不平事很多很多,大到国家糜烂小到抢劫杀人,多到管也管不过来。但是像徐怀诚这样从小跟着一位老革命长大的人,从骨子里头都浸透了一种消灭天下不平等的思想,碰到这种胡乱出手伤人的高手,那肯定是要好好管上一管的。
徐怀诚脚下移动,人占据了出口的位置:“今天本来不过是两个学生之间的感情纠葛,但是却有身份不明的社会人员纠缠其中。我想请问这两位朋友姓甚名谁?在哪里做事?为什么要对我的同学下杀手?你那一拳要是真的打上,我的同学至少丢掉半条性命——哼哼,我看多半是哪里流窜来的犯罪分子吧?嗯,很有必要报警,好好查一查——如果警察也管不了,那我就请媒体来监督一下,看看你杨威是那个高官贵族的孩子,你这两个手下究竟是什么货色!”
徐怀诚这一招很是聪明,他就不相信杨威的背景有天那么大。要知道QH大学在国内可是了不得的单位,即便你老爸是中央级的高官,你也不可能在这里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事情要是捅了出去再渲染一番,恐怕还要连累老爸丢官。
至于什么富豪之类,更是不值一提,即便老爸是全国首富,也还不能够在这里随便打人成重伤而不受惩罚。
事情就是靠的认真二字,暗箱操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让你死无丧身之地还找不到伸冤的地方。但只要射进来一道光明,一切牛鬼蛇神全都完蛋。
说着徐怀诚真的掏出手机报警,学校里警力不弱,怕不过三五分钟就有警察赶过来:“喂你好,我是数学系一年级学生徐怀诚,我报警,有两个社会人员——”
徐怀诚在这慢慢悠悠的打电话,旁边杨威气的直跳脚,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老爸。平日里靠着家里有钱,老爸黑白道都有很铁的关系,甚至能在这学校里呼风唤雨。
但他老爸却常嘱咐他为人要低调,尤其是在这QH大学,不知有多少领导人的子女在这儿念书,万万不能惹事,否则不知哪天就招来大祸。
而且老爸说那些真正的高干子弟大多家教甚严,对于咱们这类商人往往有很深的戒心,你越张扬就越不可能攀上关系。
只不过杨威一直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罢了,如今出了事突然想起这些话来,脊梁骨就有些发凉。
别看今天事儿不大,可真要捅到社会上去弄大发了,且不说给老爸惹来什么样的麻烦,而老爸首先就饶不了自己。
他是束手无策,但是旁边两个保镖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所谓汉武帝怒杀郭解,就是因为武人大多胆大包天兼且不知好歹。两人对了对目光,双双欺身上来。
另一个没有受伤的保镖一副沙哑的嗓音:“朋友功夫不错,那条道上的?师傅是哪一位?我们是河北深县李大钟的弟子。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儿来,说不定我们还有些渊源呢!”
“李大钟?没听说过,我不是哪条道上的,我是数学系一年级的学生。”
徐怀诚还真没听说过李大钟,他爷爷打了一辈子仗,本就不是武林中人,自然没给他介绍武林中的成名人物。
但这两人听了大怒,以为徐怀诚这是故意奚落他们师傅,天下间只要是真正的门派弟子,谁没听说过上三门的首席长老“月牙剑”李大钟?
这两个人双双抢上,一左一右攻向徐怀诚。他们的打算很好,只要能够收拾了这个小子,然后溜之大吉,你上哪儿找人去?杨威本身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在散打俱乐部和同学切磋一下根本就不叫事儿,没有了自己这两个外来人员,一切就安然无恙的过去了。凭借自己主顾的势力,过后再让这混账小子生不如死。
受伤的那个保镖上前左手一晃,下面一个无声无息的铲脚直奔徐怀诚的前胫骨;另一个保镖闷吼一声,左手成鹰爪弧形抓向徐怀诚的手机,右手崩拳夹着风声直击小腹。
徐怀诚活像一只烧了毛的猴子,猛的向后一窜出去两三米,然后又燕子抄水一样擦着地板滑了回来,单掌在受伤保镖抬起的右腿上弧形抹了一下。然后身形一晃转到另一个保镖的背后,啪嚓一掌拍在他后背上。
旁观众人屏息凝神,不过扎眼间的功夫,连徐怀诚的身形都没看清楚。就听见哧啦啪嚓两声响。一个保镖右腿血肉模糊坐在地上惨叫,大腿像被刀割了一圈儿似地,黑色西裤的裤管儿都掉了下来。另一个保镖比他还惨,直接被一掌拍飞横着出去撞在几米外的墙上,然后趴在地上拱了几下再也起不来。
这两名保镖身手是不错,但和徐怀诚比起来可就差的远了,连速度都差了不止一倍,搭手就败。
杨威在旁边满头大汗不知所措;潘宇扶着孙磊呆若木鸡。而周围的同学本大多是看热闹的,也有不少是被杨威的金钱攻势拉拢的所谓朋友。可如今看了这么惨烈的打斗,谁都不敢吭一声。徐怀诚那么个大个子堵在门口,没一个人敢试图绕过他溜走,其中包括那俩散打教练,此刻也缩在人群后边一声不吭。
倒是徐怀诚的弟弟徐怀信颇为尴尬的向哥哥走来,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将旁边的成熟女子远远的推开,然后咧了咧嘴显得尽量放松和热情:“哥——杨威——是我朋友——”
徐怀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哦,朋友?挺好的。”
“哥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大家都是朋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让杨威赔礼道歉——这事儿——”
“小信,你交什么朋友我管不着,但是我劝你最好和这些人保持距离,他们可不比寻常的酒肉朋友,有些事情——父母也是兜不起的——”
真说着,几个警察推门而入,为首的一个大嗓门儿:“怎么回事儿?谁在这儿捣乱?谁报的警?”
这人正是QH大学治安派出所的副所长老刘,他这些天正气不顺,自己从市局被下放到这个闲得蛋疼的地方以来,老婆就没让他上过床。
要说老刘这半辈子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办过的大案要案也不算少。但是在京城这个地方,有本事也不能太炸刺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扎到哪个马蜂窝上。老刘就是这样,他至今也不大清楚自己怎么就被调到这么个破地方来了。
要说QH大学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也算不错,可关键是没什么事儿干,一年到头有不了几个案子,至于大案要案更是多少年都见不着。像老刘这种三天不抓犯人就浑身痒痒的人,把他搁在这个衙门口跟抽了他的魂儿一样。
更兼之自己的老婆也是一名如风似火的人民警察,老婆说了:“我不管你是怎么下去的,冤枉也好不冤枉也好,你被人整了就说明你败了,可悲的是你还不清楚到底是谁给你使了绊子,真是窝囊到底了——”
学校派出所的所长是个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油条,虽说没什么本事,但对于权力看的倒是很重,这几个月来阴阳怪气儿就没让老刘好受。
如今接到报警,说有两个社会人员在学校行凶,哈哈,这可撞到老子的枪口上了。当下他一马当先兴冲冲戴着几个警员赶到散打俱乐部。
俱乐部里三四十个人一个都没走,徐怀诚将双手在裤兜里一缩,浑然看不出一丝刚才的杀伐气息,倒是有些老土,和那些在农田里刨食儿吃的农家孩子一个样。
老刘进门一打量就是一惊,他办案多年,眼光毒辣。他一眼就看出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非同一般。那身量一看就是善打斗狠的人,身上的深色休闲西装应该是专门定做的,一身衣服怕不就得值个两三万,再看手腕上露出来的手表好像是几十万一块的卡地亚。这俩人还真他妈有钱啊!
老刘挠了挠头,看来俩人挺有背景,既不是有钱的暴发户,也不是简单的好勇斗狠之徒。
老刘上前拍了拍地包天大下巴的脑袋:“哪儿来的?到学校干什么?”
地包天冷哼一声:“你别跟我瞎扯,你没看见我被人打成重伤嘛?我******也是受害人!”
“呦呵?还挺横——嗯,让我看看你这伤啊,呲呲,还挺重——不对!”
当老刘看见这家伙的腿伤的时候脸色登时一变,他本以为这两个社会人员跑这里和学生起了冲突,让学生群殴了一顿。可这大腿的伤势怎么这么诡异啊?像是被什么东西切了一圈,看伤口又粗的多,绝对不是管制刀具。
老刘又奔到墙角将一直趴在那儿蠕动的家伙翻过来,这家伙一脸煞白,五官都皱巴巴的拧在一块儿,好像在忍耐酷刑一般。
老刘刷拉将他的上衣褪下,后背上赫然一个紫黑紫黑的手掌印儿,肿起来一寸来高。老刘倒抽一口冷气,这样的伤势他可没见过。
“谁报的警?这是怎么回事?”
徐怀诚上前一步:“警察大叔,是我报的警,这俩人向我同学出手,还一起攻击我阻止我报警,幸好被我制服了。”
“你说是你一个人制服的?”
“是的,我从小就喜欢锻炼身体。”
老刘大手一挥:“回所里再说,在场所有人都别走,都跟我回所里!”
于是一大堆人在校警们的监视下鱼贯而出直奔派出所。
杨威此刻心里瓦凉瓦凉的,这回少不了是一场风风雨雨了,说不定明天早上校园论坛上就会有帖子爆料,什么什么谁谁家公子在校园里指使手下打人反被打,或许还有照片视频也说不定。然后再一顿八卦说什么这小子老爸在富豪榜上排第几,家里财产多少亿。这小子强迫女大学生,还殴打人家男朋友等等。
要说在外边,他杨威就是真的强抢民女甚至杀个人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社会就是一个混乱不堪的泥潭,凭杨家的势力,轻而易举就能消弭于无形。可QH大学不一样,这里就是个透亮的小水塘,投个石子儿就会炸的全国皆知,老爸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他旁边的徐怀信此刻也是紧皱眉头,看杨威在那儿慌作一团手足失措,心中暗骂一声废物,凑过头去悄悄的说:“我说杨哥,你还不赶快给伯父打电话?”
杨威一脸恐惧:“让我老爸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要是还不快点儿打电话,连你爸都得脱层皮。”
“那——那我怎么说啊?”
“你——你打电话,让我来说。”
杨威拨通了自己老爸的电话,然后把电话交给徐怀信。
“杨伯父,我是杨威的好朋友徐怀信,是这样,今天晚上在学校里出了点儿事儿。您的两位手下和学生打架受伤了,现在我们都在被带往派出所。这事儿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我建议您马上给学校有关领导还有一些媒体通通气儿,最好不要传到社会上去。至于打架我看倒是件小事儿,只要您的两位手下没什么案底儿——”
远在城市的另一边郊区别墅,一个斯文富态的中年人口气轻松的挂了电话。但马上就神色大变,狠狠的一拍桌子:“真是气死我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这种破事儿!没案底儿?这俩王八蛋手上的人命没有二十也有一打!就让你们顶三天的班儿都不行,哼——”
杨致远揉了揉太阳穴,抄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李老嘛?你赶紧回来一趟,你那两个宝贝徒弟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