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脑门迅速聚拢三条黑线,俊脸差点气扭曲了。
骆尘鸢更是无语,一边安抚着怀里哭着喊着的宋如此,一边无奈之极的拿眼去瞅宫明,她实在是没辙了,宋如此她在女人堆里的克星哎。就刚才说那句不止一次丢下她不管的话,就强烈扯动了骆尘鸢的神经和歉疚。
宫明笑了笑,“你们三个先上车吧,我去同墨炎说。”
“好。”虽然俩人心里也某处也有些别扭,但交给他,依旧还是让她最放心的方式。
宫明提缰向前面走去,跟墨炎并排着领路走在前面。
骆尘鸢放下车帘,沉着笑脸看着破涕为笑的宋如此和沫儿,“说吧,你们这两个不安分的主,倒底怎么从京城跑到这里来的?好端端的还当什么强盗,你们想气死我不成?”
“不是的,娘娘……”沫儿忙摆手道。
宋如此了解骆尘鸢这吓唬人的脾气,摇头道,“什么乱七八糟,我不回来,能干啥?京城没意思,天天说风便是雨的。再说,我想我爹了还不行啊?”说着白了骆尘鸢一眼。
骆尘鸢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宋姑娘是追着墨公子来的。奴婢听说宋姑娘能找到娘娘,也就偷跟着来了。”沫儿乖乖的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落雁山?”骆尘鸢的心因为沫儿的话被揪起来。
“那个……”宋如此戳戳鼻头,“其实我是瞎猜的。本来是想回来问问我爹的,后来到了镇上无意中碰上跟他娘买东西的鼻涕奶娃。我问他时,他鬼鬼祟祟的乱说一通。惹我怀疑了呗。然后我就带着沫儿到这边来堵着。”
骆尘鸢无语的瞥了她一眼,“知道跑这里来堵着,怎么就不知道去山庄里问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你也得问问我能进去不?绛雪山庄自从被张彦章划到自己领地后,外人进去都要拿帖子的好不好?你们怎么进去的?”
“呃。”骆尘鸢瞥了眼前方一个俊挺的背影,“我睡着了,不知道。”
“对了。阿鸢。绛雪山庄是张彦章的地盘,你怎么自投罗网啊你!我天天在这里守着,一边是希望你在落雁山,一边不希望你在落雁山。最纠结的就是这个。”宋如此神色郑重道。
骆尘鸢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但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索性豁出去也就不想了。
“什么都不知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笨,一点都不假。”宋如此鄙视道。
“嘿!你这臭丫头。没有你聪明行不行?话说,你怎么就不笨呢?”
宋如此目光幽幽地望向外面某个僵直的冷色背影,叹息道,“因为单恋的女人,在追男人的时候,智商总是超级高的,且意志也无比坚定。我想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炉火纯青的状态……”
骆尘鸢:……
“宋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吃了那么多苦头。我看那人冷冰冰的,也难捂热。”沫儿小心地发表意见。
宋如此深吸一口气,大力握拳,瞪了沫儿一眼,“你懂什么?姑奶奶我这次就横了心了,非把这冷疙瘩捂热不可!”
“那多累啊……”沫儿为了某腐女的梦想,跟着也吃了不少苦,一瞅墨炎的影子,她就很哀怨。
“小丫头,再说我。我……”宋如此坏笑一下,扯开车帘指着马车旁魁梧无比的钟书,阴笑道,“再说,我就把你许配给这位大叔做老婆。”
沫儿抬眸,脸颊迅速飞红,咬着唇,羞恼无比。
钟书没听清楚,脑袋一歪,冲着宋如此和沫儿咧嘴笑道,“说的啥?谁叫我大叔?我有那么老吗?”
骆尘鸢也忍不住笑了。
沫儿更羞恼,“娘娘,您怎么也这样。”说着气呼呼地扭过头,蹲在角落郁闷地咬手帕去了。
宋如此更笑得东倒西歪,连说,“没啥,没啥。大叔您年轻着呢。十个小伙子都不顶你帅!”
钟书圆满了,脊背挺直,乐呵呵的对宋如此下结论道,“多好的丫头啊!墨炎那小子有这样的娘子是好福气呢!回头他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揍她。”
宋如此荡漾了,真是TX出来一个护花大叔,这……这……她用力握拳,激动道,“大叔您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不会再给他逃跑机会的。”
钟书挠着头憨憨笑笑,就收回神,继续骑马放哨了。
骆尘鸢瞪着宋如此,无语之极,“老天保佑,我们此行能平安无事……”
骆尘鸢没有想到,如果连宋如此都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何况朝廷中人了?
只是,一切都安于平静,平静的诡异,令人惶恐。
原本还准备赶行程的车队,自从宋如此和沫儿的加入后,莫名的慢了下来。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宫明和墨炎甚至都没有易容,一路徜徉而行。只有入了城,唯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才偶尔用面纱遮一下,纵然如此,依旧能惹得街旁许多少女的侧目和仰慕。
“风筝,我刚才瞧见你们家宫腹黑在偷看别的女人哦!你可要小心了。”宋如此耸着肩膀,一边撩开一角车帘,一边挤眉弄眼的对骆尘鸢道。
瞪了她一眼,骆尘鸢依旧懒倚在车厢软榻中,看着沫儿绣着一鸳鸯戏水锦帕,漫声道,“看好你们家墨炎就行,管的事情可真多。”
说中了宋如此心坎柔软处,她叹息着低下头,揪着衣带郁闷嘀咕道,“他还是不搭理我,什么臭脾气啊。”
看着她那副小肚鸡肠的酸溜样,骆尘鸢忍不住莞尔一笑,无奈道,“他的身份不比平常,也有他自己的难处。如此,你从前不是说不把主意在打他身上了吗?”
“风筝。我知道他的为难和这其中的厉害。只是我不能够,也放不开。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宋如此脸色带着莫名的悲伤和无奈,不给她们说出安慰的话,她就自己用力的甩了甩脑袋,看着车窗外那如冰魄一般冷峭的黑影,唇角微勾,“冰都能有捂化了的时候,我相信自己。现在的羁绊,只是你的问题。”说到这里,她沉着小脸转过头看着骆尘鸢,“这可都是你的问题了。赶紧强大起来,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呃,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指望着你们这一战打胜了,然后下了什么圣旨,先把我们俩名分给赐了。省得他再整天跟你到处跑。”
骆尘鸢汗颜,“敢情最后还是我的不是了……那个,他要真能听我的摆布,我现在就敢给你赐婚。”
“死风筝,你不就是说本姑奶奶抓着人没用,得抓心吗?哼哼哼,我知道!”说着宋如此就近拎着一个软枕向她丢过来。
骆尘鸢灵巧地闪过。
却见一个魁梧的身影靠了过来,只听那浑厚如钟的声音道,“公主,亲王和墨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住在前面一个小客栈。”
“今天不往城里赶了吗?”宋如此探着脑袋道。
“天色不早,不去了。”钟书笑着回答。
沫儿捧着手里的布帛针线,小声嘀咕道,“针线用完了呢,不知道今晚住处那边有没有卖。”
“真奇怪,这里离附近的城池也不远了吧?再赶点路就是了。”宋如此一旁不解道。
钟书笑了笑,也没解释。
骆尘鸢沉默,这已经不止一次在刻意拖延行程了。宫明他们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到达客栈时,太阳都没落山。
一切安顿好后,骆尘鸢留了个心,见宫明出门,就默然地跟了过来,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她心里莫名地发慌,内心那滋生出来的疑心,依旧盘踞在心底,难以挥去。
这么些日子以来,难道自己还是无法将自己的信任交给这里的人吗?甚至包括让她倾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