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个迅疾如风的身影,没等她瞧清楚只听耳边一声低吼,“快走!”继而身
子一轻,被人连拽带脱的跃上最近的一个房梁。
然而为时已晚,骆尘鸢只听身后的军队大乱,所有人都从震惊中清醒出来,喊出的话只有两句,一句
是大嚷着问轿子里的官员有没有碰到,第二句便是拉弓放箭,将刺客格杀勿论!
骆尘鸢大惊失色,即便是身边有个大叔级的高手,但是要躲过乱箭顺利的跳下屋脊已经是不太可能的
事情。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骆尘鸢似乎听到了人群嘈杂声中一句熟悉又陌生的大喝。
因为这句大喝,让那些拉满弓弦的弓箭手下意识的收了一下弓,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的时间,她和身
边的人同时跃下了房梁,闪到隔壁的一个院落之中。
“阿鸢!”是她,是她的声音!张彦章被突然其来的失重险些跌撞出轿子外,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后
,忽然听到静寂的周遭响起那个清脆而悦耳的声音。
对他来说那宛若天籁的声音像一个永远都无法摆脱的绳索一般,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将他从混沌之中
唤醒,绝对是她!张彦章拼命的冲出轿帘,然而当耳畔响起护卫大声叫喊着要放箭时,他想也没想就立即
叫“住手”,可惜……
张彦章拳头紧握着看那个消失掉两个背影的屋脊,清秀之极的俊脸上霜寒一般,冷喝,“小叫花子要
抓活得,其他人统统给我杀无赦!”
“是!”铁骑护卫迅速的召集人手向那两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落地之后骆尘鸢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有点疑惑,捅了捅身边的功夫极好的大叔,嘟囔道,“我好像
听见有人叫我啊?是不是我出现幻听了?”
“咳……不是……我似乎也……”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有点接不上来气。
骆尘鸢不由好奇的回头看。
这一看呆住了,只见对方脏污的面孔苍白如纸,右肩深嵌入一支白羽箭,脊背之处已被鲜血染红一片
。
“别再愣了……咳咳……我受伤了,你快走,对方马上就会追来了!”那人咬着牙关,忍痛从牙缝里
挤出这么一句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不!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骆尘鸢急忙将他扶住,然而侧耳细
听之时,已觉得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同时听到有人说着,“四下看看,不能放走一个!”
骆尘鸢深吸一口气,本想带着他跃墙而走,但看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太可能,空院子虽然没有人住,
但可悲的是每一个门扉都紧紧锁着,短时间内撬开,再进去藏好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目光无意之中扫到院子一角落有一个大水缸,缸里荷叶田田,一个含苞欲放的荷花花骨朵傲然挺立枝
头。
骆尘鸢咬了咬牙关,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小心的将男人的箭伤简单包扎好。
似乎知道她的意图,男人喘着粗气苦笑,“你要掌握时机,否则我可……吃……不消。”
“我知道。”骆尘鸢咬着牙关定定看着那个还忍着痛同他谈笑风生的男人,“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
的!哪怕是拿我的命去换你一命!”
男人一怔,苦笑着摇摇头,倒抽着凉气阖上了眼。
骆尘鸢踩着一旁的台阶,小心的将男人轻轻放入水缸,而后将准备好的芦苇塞入他的嘴巴中。等到将
一切都准备好后,脚步声已经到门外。
骆尘鸢转身拿起身边一个竹片编成的斗篷扣在自己身后,继而以最快的速度跳上房檐,向外面跑去。
果然她一出去就立即吸引了推门进到院子中的卫兵,只听他们一句抓活得,骆尘鸢就迅速移开步子,
将他们尽量分散开来,向不远处一个偏僻的树林中引去。
她知道铁矿山附近有一个挺大的冷杉林,骆尘鸢这一身泥污脏兮兮的模样,正好和冷杉林此刻落叶时
候相衬。
终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追兵引开,等到骆尘鸢再次折回小院子时,已经在一个时辰之后,她焦急的
将男人从水缸里拖出来,试了试呼吸,轻浅似羽毛一般,虽然伤口被她包裹住,但浸了污水之后,再处理
起来会很麻烦。
但此时已经不再容她想太多,她几乎双腿发软的将男人弄到柴房之中,先取来干净的水将他的伤口处
理干净,再又酒精擦遍,敷上疮药和一些止血草药。
可惜毕竟被泡在水里那么久,虽然没有仓促拔箭,但失血量也特别多。现代急救的法子骆尘鸢能用的
就全用上了,唯恐万一,她又去抓了几分药性比较重的退烧药给他服下,整整折腾了一夜,骆尘鸢才勉强
依偎在床头打了一个小盹,等她醒来的时候,男人依旧还在昏睡着。
骆尘鸢忙测了测他的体温,万幸的是竟然没有发烧,不禁对眼前这位大神级大叔竖起大拇指,这练武
人的身体就是比一般人结实啊,身体被戳了一个洞,不仅仅能够活着熬过来,而且一夜也就刚开始的时候
发了会烧。
骆尘鸢赶紧将剩下的药给他煎好,等端着汤药回来的时候后,大叔已经醒了,自个趴在床头,歪着脑
袋正嘟囔着什么。
别说打扮干净后的他,模样倒是不丑,只是四四方方的国字面孔,看上去的确有让人肃穆起敬的心境
。
听见脚步声,大叔转过头,不悦的看着端着汤药的骆尘鸢,“臭丫头,你怎么还没把我背上的箭给拔
掉?带着这箭羽,你觉得很好玩吗?”
骆尘鸢翻了个白眼,“我这是为你好行不行?我贸然拔箭,你要是失血死了怎么办?”
“小丫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赶紧过来给我拔掉,否则给他们看见了,定要笑话死我的!”大叔气
闷无比道。
“要拔你自己拔,我胆儿小,干不了!”骆尘鸢小嘴巴一撅,不依道,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哎,你说他们,你难道还有伙伴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