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教授向天任解释:“我们这儿有个保安叫小陈,他哥就是熊儿营派出所的正式民警,我们再等会儿,不急于这一时。”
华天任点点头。
“老爷子,您这是寒碜人,非等警察干吗?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告儿我妖怪在哪儿,瞅咱们哥俩儿怎么办它!”板寸说完,看了看旁边比他瘦一圈的伙伴,那个保安见状连忙把胸脯一挺,摆出一副雄纠纠气昂昂,扛枪上阵打鬼子的神态。
顾教授微微一笑,伸手向头顶一指:“怪物背着个病人飞上楼顶了,你们要是能把它抓住,我让院长一人多发你们一千块钱奖金。”
“背着人飞上楼?”板寸一听就傻眼了,“不能吧?”
不一会儿,那个叫陈凯征的保安把熊儿营派出所的两个值班民警陈凯和梁建新带过来。凑齐了人,大家让顾教授在底坎等着,两个民警、三个保安,再加上天任六个人上楼,拉成一排,从通风口开始,对整个楼顶进行地毯式搜索。
楼顶不大,没用三分钟,六人就推到边儿,别说怪物,鸟毛也没发现一根。
虚惊一场,大家纷纷擦了擦脑门的冷汗。
梁建新有点不乐意,对保安们说:“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职责,可是也别瞎忽悠,什么怪物……怪物在哪儿?”
他这么一说,陈凯长脸上有点挂不住,啐了口唾沫,说:“梁子,他们来报案,肯定有事,病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失踪嘛?”
“扯吧!”梁建新把手里的92式5.8毫米配枪,插进枪套,掏出根烟点着了,“按常理说,失踪24小时咱们才管,要不是看你弟份上,我才懒得动弹。得了,咱们下去看看现场吧,别站这儿喝风了。”
华天任上前一步,话也没说,从瘦保安手里抓过把大手电,走到楼顶边,冲着下面一截儿一截儿照,他知道,自己觉不会看错,而且碎窗户、破灯管还在病房里摆着,怪物的出现绝不可能是毒蘑菇产生的幻觉,背着一个大活人从四楼窗户上跳出去,踪影皆无,难道怪物真的会飞?
保安和民警们没有耐心份跟华天任在上面耗下去,都要撤退,华天任手电一晃,指着楼下叫道:“我明白了,它是从这儿下去的!”
众人一怔,赶紧跑过来,一直在通风口探着个脑袋的顾教授听说有了发现,也爬上来了。
大伙顺着天任电筒的光柱方向一看,只见在病房三楼侧墙三米远的空中,悬着一根黑胶皮电缆。
电缆鸭蛋粗细,用手指粗的钢丝绳吊铺,看样子极是坚韧。
华天任下巴微微一挑,说:“要是我没猜错,怪物就是顺着这根电缆逃跑的。”
民警梁建新看了看电缆,轻蔑的“切”了一声。
板寸保安也按捺不住了,瞪了华天任两眼:“背着一个人从电缆上逃走?你以为耍杂技啊!”
华天任把手电掐灭,“现在说别的没用,你们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说完,手电也不还了,自己先跑下楼。
顾教授看看被晒在一边的民警和保安,微微一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没法儿弄,现在救人要紧,都跟着去看看吧!”
离电缆最近的电线杆在一个废弃的花园里,花园有扇大木门板挡着,虽说不上残垣断壁,墙头子花砖坏得跟狼牙似的参差一不齐,上面还长着经年的枯草。
华天任顺着那根电缆跑到这里,一看这花园,眼前登时一亮。这景致应该是那种东西的最爱,怪物十有八九钻这里来了!手电在上面晃一晃,门板破旧不堪,边缘的木头早糟了,斜刺里有个能钻进人的大缝,一种乡村称为拉巴秧的攀援植物,从门缝里钻出来,勾叶拉枝地乱缠在起。
几秒钟的功夫,后面的人都赶上来了。
为了救温馨的父母,别说是个破花园,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更何况后面还跟着这儿多人呢?
华天任深吸一口气,手电照着门缝,拨开拉巴秧,低头刚要钻,身子突然一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板。
大伙儿聚目望去,板寸保安手一颤,掌心里冷汗打滑,电筒差点掉到地上,被拉马秧遮蔽的门板底上,赫然印着一个鲜艳殷红的掌印!
掌印茶碗大小,似乎来自于一个八九岁儿童的手掌,印迹湿黏,很明显刚拍上去不久。
华天任轻咳一声,低声说:“这扇门板原本就是红色的,上面蒙了一层灰,那东西全身是湿乎乎,推门的时候把灰粘走了,再被雪高的手电一照,才显得有点怪异。看来,它就在花园里!”
说完,抬起一脚,向门板踹过去。
咣当!
门板被踢开一道大缝,华天任侧身钻进花园。
雪亮的手电光芒下,一座荒弃很久的花园呈现在华天任眼前。
几道残垣断壁的花墙,一座黑乎乎爬满野草的假山,至处都是半人高的千穗谷、野苜蓿和坟丘大小的猪笼草、蔓陀罗,狗尾草和稗子勾结在一起,密集得让人无法下足,只有通过无人修整的冬青树墙,才能找出原来的通道。
华天任心里一沉,这种鬼地方,那玩意儿往旮旯一蹲,半宿也别想找到。
民警梁建新和陈凯长先跑过来,接着是三个保安,最后温馨也跟着顾教授一起来了。华天任一看人这么多,心里坦实了一些,大家一起搜索,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把这小花园扫荡一遍。
“情况怎么样?”
温馨气喘吁吁地问华天任,她的脸色发白,看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华天任把想法说了一下。
温馨急得一咬牙,“那就赶紧干吧哥们儿,救人如救火啊!”
大家没有别的好办法,只有照华天任说得办。
每人相隔两三米,梁建新和陈凯长拔出了配枪,趟着荒草向前进。
搜了一遍,根本没有怪物的影子。
“是不是它在跟我们捉迷藏?”温馨问。
华天任摇摇头,“它们是有计划的行动,那东西背着你爸爸肯定不会在这儿跟咱们耽误太长时间,除非花园里是它藏身的老窝。”说着,眼睛转向顾教授,“这个花园为什么荒得这么厉害,也不修一下呢?”
顾教授摇头,“我只是客座医师,并不太了解医院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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