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兰又捶扁了一个食尸鬼的脑袋,看了看身边的队伍,后面阻拦敌人的卫兵几乎个个带伤。
而那些伤势严重的士兵,经过牧师的紧急治疗后,都被绑在马背上继续跟着队伍后撤。
现在提尔之手的这支部队经过了数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从斯坦索姆逃出来之后没有来得及补充任何食物,为了腾出马匹和加快速度,所有的补给都被丢弃在斯坦索姆附近。
现在支撑这些士兵继续作战的,除了对于亡灵的痛恨,就是对于圣光的信仰。而这股坚定的意志或者叫做军队的士气,不断的被亡灵削弱,死死咬在身后的追兵让每个士兵都筋疲力尽。这口气,如果撑不到最后的话,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这样的命运似乎没有什么不好,萌生了死志的玛尔兰听到队伍最前方的士兵开始高声欢呼:“我们的援军来了!”
她转头看去,队伍的前方出现了她最为熟悉的血色十字军战旗,一面被战火焚烧过的洛丹伦王国旗。
旗帜后面是翻滚的烟尘,还能隐约看到许多黑底白日光芒的旗帜,那些是银色黎明的部队。
受到援军到来鼓舞的血色十字军将士们,又一次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迅速的击杀了紧随在身后的小股亡灵,加快速度和银色黎明的援军汇合在一起。
得到这批强力援助的人类部队,总算是稳住了阵脚。在银色黎明的高阶骑士掩护下,血色十字军的残余部队,他们可以安全的撤退到被十字军控制的北地哨塔。
而亡灵的大部队在追赶了一阵之后,就放弃了这支难啃的人类部队,转身退入到广阔的原野中,返回它们出发的地点。
这座群敌环绕的小小北地哨塔,也迎来了它有史以来最为繁忙的一天。
提尔之手本次出击的部队损失惨重,受伤较重的士兵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在银色黎明的骑士护送之下,开始分批返回提尔之手总部。
大检察官伊森利恩、指挥官玛尔兰和银色黎明的领袖玛克斯韦尔·泰罗索斯要忙着交接人员,协调队伍,治疗伤员,还要注意亡灵的最新动向。
曾经共同作战,又因为理念不合而怒目相向、最后分道扬镳的伊森利恩和玛克斯韦尔两人。这时也罕见的放开了成见,为了更多的保留下这些抗击天灾军团的士兵而忙碌着。
对于这些血色十字军的将士来说,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一整天的艰苦鏖战也没法让他们入睡。
发生在斯坦索姆的的巨变,那些血色堡垒的十字军士兵都变成了亡灵向着曾经的战友举起了屠刀。
达索汉,这位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的洛丹伦英雄,也背叛了圣光。深深的刺痛之后,迷茫无力就是他们的最直接的感受。
亡灵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又有一位高阶的英雄境圣骑士堕落,我们的事业还能成功么?
不光是这些底层的士兵,在守卫森严的哨塔内部,血色十字军几乎所有的中阶以上军官,还有银色黎明的主要骑士都参加了这次会议,不大的会议室坐满了北地的勇士。
阿比迪斯在回到北地哨塔之后就醒了过来,她沉默着安排着伤员返回提尔之手的工作,然后又去鼓舞了那些陷入迷茫中的底层士兵,直到晚上参加这次会议。
“我们为血色十字军的战士们英勇抗击天灾军团的精神而敬佩。但现在所有人都需要一个解释。”
玛克斯韦尔对于提尔之手这些战士的损失也很痛心,如果不是理念之争,这些人很可能会披挂着银色黎明的战袍作战,而不是无谓的死在荒野。但他现在更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对方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在斯坦索姆附近,和亡灵的大部队进行交战?难道血色十字军想要自杀么。
阿比迪斯的内心,此刻,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她把自己收到塔伦米尔的战报之后,就有了联络对方邀请罗德里克加入血色十字军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直到她隐瞒身份,亲自去往南海镇会见罗德里克。
那些银色黎明的骑士还好,血色十字军阵营里已经是一片吸气声,他们的指挥官,居然要去主动联络一个不起眼的小骑士。
经过白天的血战之后,被残酷的事实教育之后,前些日子军事会议剥夺阿比迪斯血色大将军职务的事情,自然被大家都抛之脑后。
阿比迪斯讲到了南海镇和哨塔村的种种措施,那里的村民可以放心的在野外活动,无论是独自打猎还是全家人一起去野营。大量的耕地被开垦,不断有流民前往哨塔村定居。
扫灭塔伦米尔之后的希尔斯布莱德地区,现在无疑是洛丹伦王国遗民最向往的地方。
罗德里克和她数次交谈之后,就意识到血色十字军和斯坦索姆的问题,敌人势大、补给困难、消息断绝,还有源源不断进入城内的援军和补给在一直消耗着提尔之手原本就不多的力量。
返回提尔之手后,她就试图查清楚斯坦索姆的真相,阿比迪斯总算没有把自家的丑事完全暴露出来。
这次前来,罗德里克已经告诫过她,一定不要让部队进入斯坦索姆城内,但因为亡灵的诡计,他们还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罗德里克骑士选择独自断后,我们的卫兵看到他摧毁了一些建筑阻挡亡灵的追击,之后,没有人看到他再次出现。”阿比迪斯语气发颤。
“达索汉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但那些巡逻的血色士兵全都被转化为亡灵卫兵。”所有血色十字军的骑士都为此而心头滴血。
“我们据此判断:血色堡垒已经完全落入了亡灵势力的手中,堕落的达索汉依靠他的身份,将所有的进入城内的血色士兵腐化为亡灵的爪牙。血色十字军进入斯坦索姆的部队,无人生还,全部覆灭!”阿比迪斯咬着嘴唇,痛苦的说出了最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