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沐如风的带领下,沈念君来到了一所院子前。
这所院子处于闹市的后面,周围都是住房区。相对于闹市来说,这里真的是十分的僻静。
走进院子,沈念君环视了四周:院子比较大,院子东面是柴房和厨房,正前方是三间房,一间是放杂物的,另外两间应该是他们的卧室。
“看清楚了没?那边,是你做饭的地方”,沐如风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厨房的方向,然后又转过身指着右前方,说:“这间是你的。”
说完,沐如风就向左边的那间房走去。
“对了,我叫沐如风。把你的名字写下来,贴到这扇门上。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打扰我。”沐如风走到门槛时,突然回过头看着沈念君,淡淡地开口说。
嗯嗯。沈念君重重地点头。人家都已经收留自己了,自然是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了。况且这个沐如风看起来是个有秘密的人,自己自是少招惹为妙。
于是沈念君就在这所院子里安顿下来了。
之后的几天,每天给沐如风准备好早餐在外加洗衣服就别无他事了。因为沐如风都是每天早上出去直到半夜才回来。而他外出具体做什么,沈念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在半个月后,沈念君终于了解到,沐如风外出是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那天晚上,子时。
沈念君正在熟睡。突然“咚”的一声响将她从梦中唤醒。
什么事?莫不是招了歹人?!沈念君有些害怕,匆忙披上了外套,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后,从门后抄起一根拳头大小的木棍,双手紧握,打开门闩,探出头去。
“啊啊……”沈念君刚打开门,一个男人就扑了过来,一下倒在了她的身上,把她重重地压倒在地。
推开那个男人,沈念君右手撑着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容后,她大吃了一惊。
这个人是沐如风,而且他现在身穿一身夜行衣,后背上还有一道一个胳膊长的伤口,看似是刀伤。
而且沈念君看到沐如风的嘴角里流出了一丝鲜血,是黑色的。他,中毒了!
沈念君颤抖着身子,蹲在沐如风身旁,伸出右手食指放在他的鼻下。还有气息,说明他还活着!
沈念君松了一口气,将沐如风轻轻地扛在肩上,把他拖进了屋,最后让他躺在了床上。
将沐如风的夜行衣轻轻脱下后,沈念君又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
看着沐如风裸露的上身,沈念君红了脸,但那只是一瞬。毕竟救人要紧。
擦拭好沐如风后背上的伤口后,沈念君又给他敷上从家里带来的伤药。
“呼……”终于将沐如风的伤口处理好了,沈念君松了一口气。
抖了抖酸痛的肩膀,沈念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沐如风。接着她走到了方才她将衣服丢弃的地方。
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突然“咣噹”一声,一个东西从衣服里落下。
沈念君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这时她才发现它竟是一枚令牌。
看着令牌上那大大的“令”字,沈念君眼睛一缩,颤抖着身子。同时令牌又从她那发抖的手中再次落地。
沈念君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枚令牌,回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一天。
那天,沈念君一大早背起药篓去山上采药。由于下午下了一场大雨,她迷路了。而当她终于从山上走了出来时,那时已经是深夜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时,沈念君以为会看到父亲焦急地站在门外等着自己。
然而回到家后,她却看到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了院子里。家里一片狼藉,屋子里的东西被砸的稀巴烂。
沈念君一把丢下药篓,快步跑到沈思臣的身边,抱起他,无声地哭泣。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呢……
“小,小君……”沈思臣撑着最后一口气终于等到了沈念君回来。
他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轻抚着沈念君的小脸,眼里充满了忧伤。自己怕是再也不能陪在女儿身边了!
“小,小君,那,那棵,那棵树……”沈思臣伸出手指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柳树,睁大了眼睛。
然而话还没说完,沈思臣的手就垂了下来,双眼依然睁的大大的。
究竟有什么事情,竟能让父亲死也不瞑目!沈念君痛心地揪着胸口的衣服,慢慢地拂过沈思臣的双眼。看着父亲合住了眼,她低下了头,却突然看到了沈思臣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令牌。而那枚令牌就和她今天看到的一样。
沈念君知道那枚令牌是杀害父亲的贼人落下的。
你是哪种人呢?到底是不是和杀害父亲的贼人是一伙的呢?或是你就是那人,或者你根本和他们没有关系?沈念君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沐如风,眼神十分复杂:有怀疑,有忧伤,有警惕……
用时一刻钟后,沈念君终于平复了心情。她最后看了一眼沐如风,抱起地上的血衣,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
沐如风在床上轻轻侧身,“嘶……”的一声,他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抬起手揉了揉肿胀的脑袋,然后他便听到“吱呀”的一声。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倩影映入沐如风的眼睑。是沈念君。
看着沐如风醒了过来,沈念君目光闪了闪。不过她很快平静了下来,端着一盆清水和毛巾走了过来。她平静的像昨日发生的一切都不真的,而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沈念君放下手中水盆,走到床前,慢慢扶起沐如风,将枕头垫到他的身后,然后将毛巾打湿递给他。
沐如风接过毛巾,抬头看着沈念君,皱了皱眉。她昨天知道我的事有多少?
“昨天是你给我上的药?”沐如风将湿毛巾敷在脸上,同时平静地问。
沈念君点了点头。
“那我的衣服也是你脱的?!”沐如风面部表情依旧是平静如水,看着沈念君,递过毛巾,淡淡地说。
沈念君又是点头回应。
“那你可曾见到一枚令牌。”
沈念君再次点头。
“那你可认得那是什么令牌?!”沐如风突然挺起身子,目光犀利地看着她,微微提高了声调。
沈念君摇了摇头。
那就好!沐如风松了一口气,又厉声对沈念君说:“不认得也好。记住,以后也不要说你见过这枚令牌。否则,你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到时谁也保不了你!”
听到沐如风的话后,沈念君感到身后吹起一阵冷风,让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看着沈念君害怕的神情,沐如风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对着她轻轻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沈念君一点头,转过身端起水盆退了出去。
走到屋外后,沈念君转过身朝着沐如风的卧室看了一眼,目光深了一下。接着她走到了院中,朝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