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馨立刻飞身而起,前去寻太已,交代着晓儿,“好好照顾主子。”晓儿忙应声点头,又细细帮曦儿擦拭脸颊上的汗珠。
“听说曦儿妹妹病了,我今儿吩咐厨房炖的燕窝粥,多少让她喝一些,补补身子。”晓儿还没有等着昊馨回来,就听着俞梦瑶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她吓得手指猛地一抖,帕子都掉在地上。忙起身站在窗边上,往外一张望,还没看到昊馨的身影。
俞梦瑶已经领着丫鬟走了进来,晓儿忙俯身,“见过二小姐。”又是一身脂粉味,甩了下手中的丝帕,“免了。”刚往曦儿睡着的床榻靠近,就被晓儿拦了去,“二小姐,三小姐还没醒呢。”
俞梦瑶眼睛一瞪,不满她大胆的举动,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本小姐知道她没醒,所以特地来看看她,随便送了些粥来。你这个不知礼数的丫鬟,居然拦着我看妹妹。”晓儿一个激灵,立马跪在地上,不敢出声。这个俞梦瑶明摆着来找茬,她哪敢再多言。望着床上躺着的曦儿,心里直盼,昊馨快回来。
俞梦瑶一个不满,又踹了晓儿一脚,“拦着我的路了。”晓儿忙又挪了挪身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于是,只有更矮了矮身子,缩在了角落里跪着,眼睛不住往窗外瞟去。
俞梦瑶心里一个得意,看来她来的时候刚刚好,没有人在。立刻眼睛对着丫鬟一示意,丫鬟就放下手中的托盘,端出她口中所说的燕窝粥来。
晓儿心里越发焦急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跪在地上,脸颊微微肿了起来,很痛却又不能出声,心里不断喊着,昊馨你快些回来。她真怕这个俞梦瑶在粥里做了什么手脚,曦儿昏迷着,到时什么都往她身上一赖,她还怎么解释去。
“奴婢来吧,不敢劳二小姐亲自动手。”晓儿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站起身来,从俞梦瑶手里,将那碗粥食抢了过来,连连说着。
俞梦瑶被她身子撞了下,眉头猛地皱起,“你懂不懂规矩啊,我还没开口,你冲上来做什么。”手指已经紧拽起丝帕,似有再动手之意。
晓儿忙赔着笑,“二小姐是千金之躯,这喂粥食,奴婢来就可以了。”这一奉承倒让俞梦瑶心里舒服了点,扭着腰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吧,那你给曦儿妹妹喂吧。”说完两手一搭,往膝盖上一放。双眼盯着晓儿一举一动。
额头冒着冷汗,怎么也不敢将这粥给曦儿吃下去,晓儿试了试温度,“神医说三小姐不易吃热的食物,怕这么躺着吃下去对身子不好,要等凉会。二小姐见谅。”心里掰扯着瞎话,能拖一会是一会,昊馨你快回来啊,你做什么去了。
俞梦瑶也不在意,对着她,“好吧。”说着就坐在凳子上等着,面上不露山水,心里却急不可耐,什么破大夫,还神医,没听说不能吃热的要吃冷的。要知道直接拿凉水给洒进去得了。
跟她的丫鬟交换了个眼色,她的丫鬟会意,走到晓儿身边,“不如妹妹来等,姐姐你休息会,照顾三小姐也累了吧。”
晓儿吓了一跳,“不累不累,奴婢等等再喂三小姐吃。”身子已经半蹲在床榻旁边,盯着曦儿睡着的脸颊,不知该如何是好,万一她们硬来,自己一人怎能抵得她们二人。
“有这会功夫,粥也凉了吧。”俞梦瑶坐在那,好似不经意的问出声。“回小姐话,粥已经凉了。”她的丫鬟硬挨着碗试了一试,对着俞梦瑶一汇报。晓儿顿时没了神,端着碗的手一抖一抖,舀了一勺子,搁碗边蹭上半休,颤颤巍巍不敢递出去。
俞梦瑶看不过去了,“你去。”然后她的丫鬟就一把将晓儿手里的粥碗给夺了去,一勺子下去就硬往曦儿的嘴里灌起来。
“小姐,喂不进去”,勺子塞了半天,曦儿的嘴唇是动都不动,喂的粥都从嘴角边溢出来。“给我。”俞梦瑶将丫鬟手里的碗接过来,看着床榻上的曦儿,倾身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声厉吼,连带着俞梦瑶手里的碗也被一把打翻在地,她的手臂立刻被人扭了个半圈。
“昊馨,你可回来了。”晓儿忙躲在她身后,不敢去看俞梦瑶,身后跟着太已,身形一转,双手立刻搭在曦儿的脉搏上。望了眼那被打翻在地的粥食,眉头微微一皱,不是一般的不满。
“你对主子做了什么?”昊馨一只手将俞梦瑶的手臂捏着,痛的她只咬牙,“你从哪冒出来的?竟敢对我家小姐这般放肆。”俞梦瑶还没出声,她的丫鬟到还天不怕的,吼起昊馨来。
昊馨才不管这些,也不知哪里抽出根绳子来,三七二十一将她们二个绑了个结实,丢到房中的角落里去。
“刚刚小姐似有苏醒的迹象。”昊馨做完一切,拍拍手指站到太已身边。“还好赶回来及时。”晓儿收拾地上的碎片,手猛地一颤,只听得太已下一句,“去把老爷请来。”
晓儿收拾干净忙去寻林须臾,望着墙角那两个被昊馨用丝帕塞住嘴巴的人,互相蹭着手腕上的绳子,扭动着身子甚是狼狈。
林须臾还没到,子齐就赶了来,“曦儿怎么样?”太已摇摇头,“还没醒。”间接地支吾声,这才传到子齐的耳中,他往墙角一看,竟是俞梦瑶和她的丫鬟。“这是?”指了指她们,却没有上去相帮,只问了问太已。
昊馨怒意十足,盯着她们,“加害主子,死。”幸而自己先一步进了屋,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禁告诉自己,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能再离开曦儿身边。
“加害?她们做了什么?”太已不多话,昊馨也懒得继续回答他,子齐脸色本就不好,此时更是难看之极。
他走向俞梦瑶准备将她口中的丝帕拿下问个清楚,林须臾在此时也被请了来。“太已兄,有何事,这般着急请我来?”
太已看着他脚步匆匆,将昊馨身子轻轻一拔开,让她站到后面去,守着曦儿。他这才拉着林须臾站到墙角,“须臾兄,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这两人刚刚端了碗粥食来给曦儿,幸而,我及时赶到,不然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太已语气很是委婉,说的林须臾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
“昊馨,松了。”昊馨也不应声,直接走到俞梦瑶面前,一只手朝着绳子上方劈下去,绳子立刻断成两半,两人立刻松开绳子,站起身来。太已知她心中气极,却无法做什么,只能由得他开口。
俞梦瑶立刻扯掉口中的丝帕,跑到林须臾身边,扯着他衣袖,“舅舅,他们冤枉我,我好心好意来看曦儿妹妹,他们说我要害曦儿妹妹,怎么可能,我……”俞梦瑶话还没说完,林须臾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啪’的一声,俞梦瑶的脸上顿显五个手指印。
“舅舅……”呆愣在原地,她怎么也不会料到,林须臾会对她动手。“都是我管教无方,尽让太已兄看笑话了。”太已手袖一拢,“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床榻上躺着的曦儿,眼角缓缓滴下一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