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挂完电话转身就推门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把沈如初给扶了起来,“走吧,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看医生。
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能走,就是头有点晕。你把我扶到门口,帮我叫辆出租车就行。
我可以自己去医院的,不麻烦你了,谢谢!”
沈如初对这陌生的善意,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以耽误工作为代价而给予的帮助。
“不麻烦,发布会已经结束,我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你是在我们会场受的伤,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对你负责,所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请问,怎么称呼你?”
老板的重托,方文哪敢待慢啊。
他也跟在陆浩轩身边混了不少时间,对于应付沈如初这种涉世不深、心存善念的人,他可是手到擒来,分分钟都能拿捏下来。
“那就麻烦你送我去人民医院吧,我是沈如初。”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沈如初倒也不客气地应承了下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忽然想起了,眼前要送她去医院的这个男人,正是陆浩轩的助理。
真是天助她也!
说不准她正好可以借机博取同情,认识一下跟他套套交情,进而取得他和陆浩轩的联系方式。
若真能如此,那她这伤也不算白受了。
“我是方文,比你年长一些,你可以直接叫我方大哥。”
这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一句怨言,态度十分的谦卑有礼,这让方文心里对她有了一个好的印象。
毕竟他混迹社会多年,见过太多仗着自己年轻就目无尊长、趾高气扬的女人。
而且女人,要是稍微还有点儿姿色,那就更傲骄得不可一世了。
方文扶着沈如初走到后门的时候,保安已经把他的车开了过来。
沈如初坐上车之后,松开了用纸巾捂住额头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顾以默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沈如初就有些虚弱地出声了,“喂,以默。
我不小心受了点儿伤,正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你等一下不忙的话就下来看我吧。”
开口听见沈如初不同以往的音调,顾以默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沈如初把话说完,他立马就急了。
“怎么回事?伤哪了?
什么叫不忙就下去看你?
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你在哪,让我赶过去接你。”
“没事儿,小伤不用担心。
我很快就到了,先这样,到了再说。”
沈如初不想说太多,说得越详细越让人担心。
“嗯,你路上小心,我现在就去门口接你。”
顾以默忧心忡忡地挂完电话,便直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吃坏肚子才刚好没两天,立马又把自己给弄伤了。
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来,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也不知道她伤到了哪儿?
顾以默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猜测着。
以他对沈如初的了解,他有预感绝对不会如女人所说的那般,小伤没什么事儿。
车子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顾以默已经等在那儿了,他的神情看上去还有点焦急。
车子一停下,顾以默就直接走过去拉开车门。
当他看见沈如初额头上还没有完全止血的伤口,以及掉了皮、红肿得跟猪蹄一样的手肘时,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连脸色都黑了。
“怎么弄成这样?还说是小伤,你看看你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什么,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先进去包扎,完了后我带你回家,不准再往外跑了。”
顾以默说着就想伸手抱沈如初下车,却被沈如初给制止了。
“真的不是很严重,我只是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而已。
脚没事,我能走,你扶我进去吧。
我知道错了,回家再跟你解释。
现在头有点晕,你先带我进去吧,好不好?”
沈如初知道顾以默在生气,在担心她。
所以此刻最好的消气方法,就是她服软,而不是逞强。
顾以默看着沈如初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还把那只猪蹄一样的手努力地抬起来一点,伸到他面前。
他心里就是再气沈如初不懂得照顾好自己,也不忍心指责她更多。
看着沈如初这个样子,顾以默哪还有气呀,只剩下心疼了。
他一手扶住沈如初那只惨不忍睹的手,另一手揽过她的肩头半搂着她下车,然后再一路把她带到骨科。
骨科的主任是一位年长的女医生,与顾以默的母亲周巧云,关系非常要好。
此刻看着顾以默亲自搂着一个女人过来,后头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阵仗,有些不同凡响啊。
她一直以为顾以默是不近女色的,眼下这般又是为何?难道这女人来头不小?
“以默,这姑娘是谁呀?
哟,这手伤得不轻啊。得去拍个CT,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杨兰一边给沈如初头上的伤口止血包扎,一边八卦地追问顾以默。
顾以默倒也坦荡,直接回答道,“我新婚妻子,麻烦主任顺便给她的脑部也拍个CT。
她有些迷糊,伤到了也分不出个轻重。”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怎么也没听你母亲提起?
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你媳妇,保证她啥事都没有,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样子。”
杨兰也算是从小看着顾以默长大的,到现在她还记得顾以默小时候,被周巧云带到医院来的样子,乖巧懂事又聪明。
让她感到可惜的是,自己没能生个女儿,不然就先下手为强,把顾以默招到家里当女婿了。
多优秀的一个孩子啊,她不止一次在周巧云面前夸赞过顾以默,羡慕嫉妒周巧云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前不久的事儿,那就拜托主任了。
可能母亲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吧,她最近科室也有些忙。”
顾以默对杨兰也是敬重并且信任的,杨兰也算是一路照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所以他很大方地解答杨兰的疑问。
沈如初听着顾以默和杨兰之间热络的对话,不用说也知道顾以默与杨兰之间是熟人。
而且杨兰还是知根知底的长辈,她顿时觉得很尴尬,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