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奕龙潭修行已成定局,众人的话题渐渐转向他能造成什么异象,毕竟五年前罗萱的风雷异动,太过骇人,至今都让经历过的人士,记忆犹新。
这三人五人的聚在一处,话题都离不开这点。
潘猛在天下第一楼里喝着闷酒,想着自己一介平民,却得西军朱毅元帅器重,视若亲子,不但亲传功法技艺,还两次将手中龙潭试的名额授予他。结果两次都在第一轮铩羽而归,实在是大伤颜面,一时间甚至觉得无颜面对朱毅元帅,不敢回西军复命,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大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上等的烈酒,他这里喝着就跟喝水一般,一碗接着一碗的灌,也亏得他酒量惊人,常人若如他这般豪饮,早就不省人事了。
就在他喝的懵懵懂懂的时候,耳中听得周边人正说此次的龙潭试。
“想不到三阶修为就能赢得龙潭试的头筹,这龙潭试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换做我去,也能拿个第一,只可惜杜彧那老头,太不识趣。”说话的是一个白衣文士,一身华贵的打扮,别有土豪气质。他叫何青,称一句土豪,半点也不夸张过分。
何家世代经商,从事军工事业中的镔铁石料生意,掌握着一流的铁矿开采技术以及石料凝固技巧。铁矿可用来制造兵器,石料可用修葺城墙,巩固城防,两者都是军工行业必不可少的。是以何家虽是商人,却一直在跟国家打交道,为楚夏也曾立过不小的功劳,很得楚夏扶持,在商界中地位卓然,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与行政大臣有着很深的交集。
何家家主望子成龙,得知新一届龙潭试开始举办起始,就开始为何青求一入选门票。
依照以往的规定,十八张门票中六张分给开国元勋皇室子弟,四张分给军区四大统帅,朝堂中立有赫赫功绩的文武大臣分六张,余下两张分给效忠楚夏,为楚夏立有汗马功劳的番外势力。好比江湖门派剑轩,又好比何家这样的军功商人。
此次的两张番外势力门票,一张给了剑轩,另一张给了同为商人世家的奢家。奢家是著名养马世家,楚夏国除了北原军马自产自销,朝中七成以上的军马都由奢家提供。这一次,何家在这方面没有争比过奢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将主意打在杜彧的头上,求他手中那剩余的一票。
为此何家家主出手阔绰,“说服”了杜彧的两个儿子,眼看事情即将成功,孙奕这突然插足,让何家功亏一篑。
何青虽不擅出身名门望族,但家底尤为丰厚。何家家主在培育儿子上,向来舍得花钱。是以何青自幼就得名师传授,各种增补修为固本培元的灵丹妙药都是当瓜子来啃的。
在这种环境培养出来的人物,哪怕资质再低,也有一定的成就。何况何青本人就怀有不俗的天赋,更是在往来一辈人中出类拔萃,心高气傲。
孙奕抢了他的位子,还得了第一,尽管如何吹嘘他怎么怎么黑马,九幽阴煞寒气如何了不得,但没有真的打过,何青半点也不会认为自己比孙奕差了。反而很赞同市井流言,认同他那个“最水冠军”的头衔。
今日与友人一起饮酒,说到弄得满城风雨的孙奕,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几分火气的道:“我们还是喝酒好了,别有什么期待的,就他靠着狗(屎)运走上去的,能引出什么异象来。若不是范卓状态不好,秦宇皓、唐思拼了个两败俱伤,哪有他的事情。有这运气,换做是我,也能轻轻松松的夺冠。”
“你说的那么有把握,那我们来打打试试……”
其实类似于何青这种想法的绝不少见,半数类似于他这样的优异人物都有类似心态,不过潘猛只有一个。
潘猛心头本就烦闷,对于孙奕,他输得心服口服,尤其是最后特地为他治伤,更显示出了极高的个人素质,让他生不出半点气来。这听到何青如此诋毁他的对手,片面反应他的无能,酒劲上头,直接就要动手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
观星楼阁!
杜彧沏着一壶小茶,一边自饮,一边自己与自己下着棋,自得其乐,好不快哉。
“杜相一人弈棋,岂不烦闷,不如与我手谈一局?”楚夏次相秦惘之笑颜盈盈的来到这最顶层,眼睛几乎都眯成了条缝隙。
“秦相请!”杜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也不起身,将棋子一点点的拾回盒中,“手谈倒是无妨,只是你我无心对弈,体会不到这手谈乐趣。”
秦惘之来到对桌坐下,帮着拾拿棋子,颔首道:“看这时间,郡马只怕已经入得龙洞,异象随时会来。此番手谈,不过是打发时间。比起我楚夏又多一位盖世英杰,棋局输赢又算得了什么?能够在这观星楼阁近距离观赏我楚夏英才引发的天地异动,可比手谈愉快的多。”
杜彧颔首点头道:“言之有理……那秦相请先!”
秦惘之还未来得及说话,楼下传来一阵大笑:“这棋,还是不要下了吧。不然你们下的开心,朕在一旁可就无趣了。”
杜彧、秦惘之相互对望一眼,想不到就连楚帝也来了。毫不犹豫的,两人赶忙起身相迎,行礼作揖。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楚帝声如洪钟,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来到观星楼阁的西面,往西方眺望,任谁也猜不透这位楚夏皇帝最强帝国的掌舵者心底在想什么。
秦惘之故作糊涂道:“陛下真有雅兴,竟然亲自登上着观星楼阁一看风景。”
楚帝摇头笑道:“看什么风景,朕是看人来的。难不成只许你们重视选拔人才,不许朕近距离一观?”
秦惘之忙说:“不敢!陛下爱才之心,远胜历代贤主,只是爱才至此,却非愚臣所能预料。”
楚帝听得更是高兴,笑声不绝。
杜彧扯了扯嘴角,论及这溜须拍马之能,他还真是自愧不如。
三人都以爱才识才为借口,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又令怀鬼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便在这时,天突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