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活计总是做不完的,庄稼人每天起早摸黑,仿佛侍候小孩一般地小心照拂着地里的一切,那里有着他们长久以来的梦想。这几天天气好,地里的庄稼就都开始发芽猛长,正是间苗的好时机。娘俩天未亮就起来,胡乱吃了点早饭便到了地里,一直做到晌午。
刘水生喝了口水,招呼忙碌了半天的娘亲过来一道坐下歇息会儿。等到间完苗,地里的活计就轻松了许多,刘水生看着娘亲道:“娘,我想明日吃了早饭之后到城里去看看,在那边找个什么活计的,赚点钱也好贴补家用。”
“嗯,想去就去吧。”横竖现在地里是没多少事了,虽说乡下人的事情做不完,可水生娘想了想,还是允了儿子的请求。
夜间,娘俩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多是娘亲在说,刘水生在听。可此时,他却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不耐烦,只感觉到一股脉脉的温情在心中流转。出门千里母担忧,虽说那县城离这也就几十里路,人一天便可以打个来回,可娘亲还是忍不住有许多话儿要叮嘱,直到月上柳梢头方才将儿子赶去歇息。
也许是由于心情的缘故,又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刘水生就觉得今晚修炼起来比起昨天似乎进展了不少。虽然表现在外面的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刘水生还是知道,自己又变强了一些,这对于自己以后在外面讨生活还是有着很大好处的。
一夜修炼。
和往常一样,鸡鸣三遍,天还未亮娘亲就起床了。厨房里面生着了火,她要让儿子吃饱了再去县衙,那样走路的时候也显得精神些。
“到了外面,万不敢与人发生争执,免得多生因果。”灶膛中柴火燃烧时发出红红的火光,将娘亲的影子映在墙上,不停闪动。
“是的,娘亲,我知道的。”不与人发生争执,以前每次水生去黄花城,娘亲总会这么说上一句,早就习惯了的,刘水生点点头,抓起一把柴禾,往灶膛里塞了进去,却不防被娘亲猛地推了一把。
“你一个大男人,这厨房里面的事儿,还是最好不要做!”
刘水生讪讪地笑着,只得出了厨房,坐在门口看着初升的太阳。满天朝霞,一轮红日便在地平线上挣扎,然后仿佛挣脱了束缚一般,猛地向上一蹿,整个世界便笼罩在一片红光当中,远处高高的杂树,近处三儿家的房顶,在这朝阳的照射下就显出一抹莫名的生机来。一缕缕的炊烟升起,阳光从那里面投射过来,在地上显出几分朦朦胧胧的影子。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刘水生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句谚语,可是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黄花城闯上一闯,别说是下雨了,即便天上下雹子下刀子那也是要去的!
“娘,你也别担心,黄花城我不是去过好多次了吗?和以前一样,要是找不到事儿做,我明天,最迟后天就回来,要是碰到了好东家,我便做上一段时间,娘亲在家里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牵挂,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里不会照顾好自己?”吃过早饭,刘水生将自己要换的两件衣服打了个包,搭在肩膀上,看着脸上露出不舍神色的娘亲,笑着说道。
水生娘在脸上摸了一把,仔细地看着刘水生,仿佛要将儿子的样子深深牢记在心中一般。在她的心里,有一种预感,儿子这回出去,只怕再回来时自己都要不认得了。可是儿子都这么大了,老捆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雏鹰终究还是要飞翔天空的,自己这做娘亲的,总不可能护住他一辈子吧?
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心绪,水生娘就从怀里掏出几十个铜板来,数了两下,又想了一想,索性一把全塞到儿子手里,再说话间嗓子里已然带上了哭音:“在外面不比家里,身体要紧。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可别千万委屈了自己。若是做得不顺心,那就早点回来……”
“嗯……”刘水生点点头,猛地转过身去,大步就走,他可不想让娘亲看见自己眼中即将掉下来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刘水生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哭上一场。
出了村子,看看四周无人,刘水生几个闪身,便跑到了那无人的荒地之中,却是径直往那龙王潭而去。前些天龙王爷发怒,十里八乡可都是知道的,哪里还有人胆子生毛了敢来这边钓龙虾扯龙王草?前天晚上刘水生注意看了一下,里面龙王草又是茂盛得很呢!
有了避水的能力,刘水生却是连衣服鞋子都不用换,直接跳了下去。现在功夫大涨,在水中又是自由得很,所到之处那龙王草便被扯得一干二净,拿出自己昨晚偷偷搓出来的那些细绳子,将这些龙王草按照品相均匀分开来然后一小把一小把地捆好,再塞进一个自己肩上包裹中缠着的大布袋子里面。总算是他还知道不能一次性全部扯完,总得留上一点等到下回再来的道理,当下将那深水之处的龙王草留了一大片做种,又潜到潭底看了一下那条黄金蛟龙的尸身,没发觉有什么异常,这才浮出水面,背着大布袋子朝着黄花城狂奔而去。
一路上飞奔不停,幸亏刘水生也知道不能惊世骇俗的道理,总是远远地避开大路,在那荒僻无人之处行走,倒也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黄花城本来就离得不算太远,平时若是一般人靠两条腿来行走的话,大半天时间也就到了。更何况现在刘水生脚力远胜常人,感觉还不过一炷香时间,那破破烂烂的黄花城城墙便出现在了眼前。
以前水生每次来到这边,总会感叹一下这城墙的高大巍峨,可是等到刘水生现在看来,不就是七八米高的样子吗?在那个世界见过太多的高楼大厦,对于这么一点高度,刘水生很是怀疑假如万一真的有一天有外敌入侵,就凭借这低矮破烂的城墙,又是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喂!你这小子,傻乎乎站在门口,究竟是进还是不进?!”城墙大门不是很宽敞,刘水生扛着一个比他身材大上好几倍的布袋子站在那里,很自然地就对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们产生了影响。这不,现在就有人在他后面推了一下,大声叫道,“赶紧让开!”
刘水生正在入神,猛地感觉到背上被人狠狠推了一掌,幸亏他身体异于常人,这猝然之下倒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就连先前移动一步也是不能。心里顿时着恼,老子若是个普通人,这一下还不给你打死了?猛地回过头去,正要发作,待到看清楚对方之后,一股歉意便在脸上浮现了出来,赶紧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后面这人过去。
原来,身后叫他的是个屠夫,身材高大,那力气也是十足的,竟然直接就扛着一头足有三百多斤的大肥猪想要进城。可是城门口人来人往,又有这么一个背着个大包的小子拦路,叫这屠夫如何过去?负重之人行走,最怕的不是肩上物件重量多少,而是唯恐半路上有人阻挡,就好象打仗一般,最是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有人在他前进的途中阻上一阻,一口气泄出,便会感觉到身上重量顿时加重许多。
刘水生融合了水生的记忆,自然是知道这些的,晓得刚才是自己不对,也不管刚才拍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猪鼻子还是什么了,朝着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他先走。那屠夫重任在身,也懒得和这乡下小子多做计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踏踏踏地踩着沉重地脚步去了。
笑着摇摇头,刘水生背着那一大袋的龙王草,顺着水生的记忆进了城门,朝着那个收购龙王草的济世堂走了过去。
依旧是那个一脸笑容的药堂掌柜,见到刘水生进来,那胖掌柜的顿时就笑了起来:“我认得你,经常来我这边卖龙王草的吧?”
未语先笑,这掌柜的倒是个真正会做生意的。刘水生也不多说,将那装得满满的一个大袋子从肩上卸了下来,解开了牢牢系住袋口的绳子,倒是让这胖掌柜眼睛都给看直了。先前不知道这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那种轻便之物,可谁知道打开一看竟然全是龙王草!这么大一个袋子,怕不有三四百斤吧,扛在这少年郎身上,竟然就跟没事人似的?
知道对方不是好相与之辈,胖掌柜心头暗凛之下,倒也不敢过于杀价,过秤之后结账,刨去零头,一共是四贯又三百文铜钱儿,却是比起以前在他们手中收购的每斤十文的价钱高出了两文,也算是公道了。
谢过了胖掌柜的,刘水生将那四贯钱换成银两藏在了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包裹之中,剩下的三百多文和娘亲给的那几十个铜钱儿伙在一起,放在了腰间那个颜色陈旧的钱囊里面,鼓鼓涨涨的,充实得很。
现在物价很是便宜,一文铜板便可以买上两个大韭菜包子,按照以前那个世界的算法差不多值上一块多钱吧,也就是说刘水生先前在龙王潭忙活了一小会儿时间,便赚了四千多将近五千块钱!拍拍腰间的钱袋子,走在青石板铺就而成的街道上,啃着刚刚买来的包子,刘水生忍不住豪情大发,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只怕不出十年便能称得上是富甲一方了吧?
可是,龙须草毕竟有限,那市场的需求量也不是很大,自己先前那一袋子只怕就够那个济世堂用上好几年了,哪里又能天天弄来?还是要找个别的门路才好,到时候弄好了,把娘亲接到城里来享享清福,岂不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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