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天两天后就出院了。但出院后他就因为一个重要的案子出差去了外地。由于走得匆忙,他都没有跟安欣然道别。安欣然直到跟他通了电话才知道顾澄天人已经在外地了。安欣然以为自己会象以前一样,对于别人的离开,不在身边会很淡然。再说,她马上就要比赛了,不是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练习吗?那几天为了去医院陪顾澄天,她都没有好好练舞。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很不一样。安欣然人在练功房里跳舞,心却不知到哪去了。她老是走神,一会想顾澄天不知有没有按时吃饭,这刚出院,这么急着工作,身体也不知怎么样了?
一会又想顾澄天招呼也没打,就出差去了,是不是嫌自己烦了?一会儿又想自己真是没用,在他生病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照顾他,连个象样的粥也不会煮。
她的脑子一刻也没停,一晚上尽想着顾澄天的种种。舞步几次都跟不上,终于,她颓然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跳的兴趣。关了音响,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七点钟,也不知他那边忙完了没有,还是先发个短消息吧:“澄天,你在忙吗?”发完了,她就傻傻地拿着手机等着。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很多分钟过去了,手机一点声响也没有。她不禁怀疑手机是不是坏了,还是这练功房信号不好?对了,一定是这房子的关系,这种老房子,可能对信号都屏蔽的吧?这样想着,她忙穿好外套,背上包出门了。
可是走在路上好久,手机还是没有动静。安欣然没来由地,就有点心慌,顾澄天,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要不打个电话过去吧。她正要拨电话,电话铃突然地就响了,她欣喜地接通电话就叫了声:“澄天。”
那头传来吴韵疑惑的声音:“谁?打错了?”
安欣然失望地回道:“是你啊。什么事?”
“是欣然吧?我还以为我打错了呢!你刚才叫谁?澄天?是谁呀?”吴韵好奇地问。
“哦,没什么,一个。。。反正你不认识。你找我什么事啊?”安欣然岔开了话题。
“哦,是这样,我哥回来了,这个星期天到我家吃饭吧。大家好久没见了。”吴韵想起了正事。
“吴大哥从美国回来了?那好啊,我星期天过来。没别的事了吧?我挂了哦。”安欣然正一心等着顾澄天的电话,没心情多跟吴韵说话。
“你这么急干嘛?跟我聊聊天嘛。”吴韵却不放过她。
“聊什么呀?浪费电话费,星期天到你家有得聊了。我挂了。”不由分说地,安欣然就挂了电话,留下那头莫名其妙的吴韵对着电话发愣。
安欣然站在公车站,无聊地等着回家的公车。拿着手机,她还是拨出了顾澄天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听。她莫名地就有点烦躁,她想再打一个,可是理智告诉她,或许顾澄天在工作,没空接她的电话,她如果一再地打过去,会让他觉得她很烦的,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烦人的女孩子。强按下打电话的念头,安欣然闷闷地望着车来的方向,一心想着回家去睡觉,好了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安欣然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她逼迫自己早点睡着,或许一觉醒来,顾澄天的电话就来了。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隔一会儿就看下手机。看到一条短信进来,她马上点开来,却是严宁发来的。严宁说他在山区挺好的,明天或许会去城里,有机会就给她打电话。
看着严宁的短信,安欣然有一丝的恍神,自己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脚踩两只船吗?明天严宁如果打电话来,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总该让他知道吧?早知道早了断,安欣然不想一直有种负罪的感觉。
正这么想着,电话铃响了,安欣然也没看号码,木木地接起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
“是小然吗?是不是已经睡了?”顾澄天低沉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听到顾澄天的声音,没来由地,安欣然就红了眼眶:“澄天。”
“怎么了?不好意思,晚上陪客户应酬,没听到你的电话。你睡了吧?”顾澄天抱歉地解释着。
“没有,还没呢?你。。你有吃饭了吗?”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么无聊的一句话。安欣然真是败给自己了,都九点了,谁会没吃饭呀?
“吃过了。你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练舞?”顾澄天关心地问。
“恩,我都挺好的。你要好好吃饭呀,刚出院别这么拼命的。”安欣然心疼地说。
“恩,我知道。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安欣然急切地问。
“事情顺利的话,星期一就可以回来了。怎么?才一天没见,就想我了?”顾澄天朗朗的笑声从那头传来。
虽然没有面对面,可安欣然的脸还是红了,听着顾澄天的声音,她都能想象出他笑意融融的脸。“谁想你了,美的你。”她娇嗔地说道。
“小然。”顾澄天温柔地叫了一声。
“嗯?”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你呀,真傻。”虽然是对着手机,但安欣然却感觉顾澄天就在身边一样,就算只是听听他的声音,她的心也变得异常的柔软,软得她直想陷进顾澄天温柔的声音里,永远,永远……。
这一觉,安欣然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还是妈妈把她叫起来的。妈妈说严宁来电话了,让她快点起来听。她怔了怔,随手拿起手机看。
“他说你手机打不通,打家里电话了。你快出来接吧。”妈妈在门口叫她。
安欣然定了定神,原来手机昨天晚上打得没电了。她捋了捋头发,出了房门。
“喂,严宁。”
“喂,是欣然吗?你好吗?”严宁的声音隔着巨大的噪音传进安欣然的耳朵。
“是我,我挺好的。你好吗?”
“喂……喂。欣然。”严宁还在那头叫唤。
“严宁,你听得到吗?我很好。你要自己保重啊。”突然之间,安欣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巨大的噪音就象巨大的鸿沟横在他们面前,他们都听不清对方的话,就象他们已经看不清彼此的心意了。
他们两人就象两辆相对开过的列车,在短暂的交汇之后,终于渐行渐远,南行北往。
这一次谈话,最终因为通讯的阻隔,还是没能谈到重点。安欣然叹了口气,默默地挂了电话。
“怎么样?严宁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妈妈过来关心地问。
“哦,他没说,信号太差了。可能还要好几个月吧。”安欣然悻悻地说。
“唉,这孩子,也真是够拼的,这么远的地方,一去就这么久。”妈妈喟叹着。
“妈,我今天要在团里练舞,晚饭不来吃了。”安欣然边说边进房去换衣服了。
“知道了。你们这俩孩子啊,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妈妈的唠叨声还在耳边,可安欣然的心却早已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