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美的风景,也无人欣赏……
朝华殿中,一席金黄色龙袍的南宫离,狡黠的目光若即若无的望着奏折,疲惫的目光明显。桃花似地眼眸缓缓的睁开,虽没有在朝廷的犀利、霸气,但依旧不敢让人直视其锋芒。
重重的扔下奏折,抬手缓缓的按着有些酸痛的头,那俊美的五官,邪魅的微皱着。那青丝遮挡了大片的俊美,可依旧难掩他的英俊之气及英挺、犀利的气息。
“回来了?” 抬头,望着进来的一元,放下揉头的动作。缓缓的放下双手,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红木书桌,当当的回响在殿中,久久不散。
那不慌不忙的节奏,就像先前的疼痛不复存在。凌厉威压,俱来,让人难以招架。
“陛下,头痛症可是又犯了?”一眼,一元便看出陛下在逞强,而是说出他的毛病所在。
一元极其娴熟的且又快速的走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忧及关心。伸手为他按着,力道合适,一下重一下的推进,让人放松警惕。
南宫离轻轻的点点头,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他的头疼一遇到难题,便会久久不散、痛的撕心裂肺。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会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不可自拔。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美好的让人不忍离开停留的目光,紧盯着不放……
“旨意都去传了吧?” 他淡淡的开口,眼中的深意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遮住了逼人的气势。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乌发束着金黄色的丝带,高高的别着龙冠,高贵逼人之气尽显。头微偏,任由一元为他按摩那有些酸疼的头,减缓疼痛。
此时, 若不是他长期以来的隐忍与良好的教育让他不能把心底的情绪彻底的表露出来,让人有机会去窥探。
南宫离都忍不住的想要大骂一声:他身边怎么就有那么蠢的女人存在啊,真不知道那些人在他身边怎么半点没有学会他的精明。哪怕就是耳须目染也能有模有样啊,那也不至于办的如此糊涂难搞之事,来让他操心劳神了。
该死的,那些人去动私刑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当场给抓住。这下把后宫里一些秘而不宣的刑法给宣扬了出去,现在若是不弄些人出来,这次发生在西王妃身上的事件,他那个七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该死,这都是什么事啊,害的他一脸的被动。只因那两个蠢女人派的人都是心腹,他就是有心想要他去辩解什么,都无从下口,只得任由他拿捏住命脉,一一的满足他的要求来。
一元点头,把他所看到的都一一的禀报了出来,不添加半点的个人情绪:“皇后娘娘让奴才转告陛下,娘娘会安心的闭门思过。”
南宫离凝眉,那双桃花眼微微的上翘着,一脸的平静。只是,那眼眸下的深意却深不见底,一眼也望不到边:“哼!还算她识趣。咦,怎么只说燊阳殿?那安乐殿呢?”
一元在他的身边十几年,自是知晓一元他从不会偏帮哪一个人,不然以他多疑的性格又怎么会还中用他呢。而此时一元只说了燊阳殿,那安乐殿就绝对的有问题……
一元听后,依旧是那张千年不变的沉着冷静,只见他缓慢有据的开口,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贵妃娘娘说她不认识那人,让陛下还她一个公道!还说,她会亲自来禀报陛下,那是个奸细……”
一元算是一句话不添的说了出来,当然还有一些看不起他的话,但他相信他不说,陛下也会去查探的。毕竟,贵妃的话,实在是……
陛下是谁都不会太过的相信,哪怕是自己十几年毫无保留的相伴,也只换的陛下六分的信任及五分的相信。如今,贵妃口出狂言,哪怕是他所说,他也会派人去了解事情的真伪 。
果然,南宫离听后,大怒,道:“哼!那个该死的蠢女人,朕饶她一命还犹不自知。她难道不知道朕的旨意只是让她去执行,并没有让她有机会去反驳啊!哼!看来是朕的旨意太过的轻了!不明所以的想要反驳,该死。她说什么?居然还说那两个人是奸细,朕看她才是奸细。亏她长得貌美如花,怎么做事就不知道带脑袋出门……一元,你再给朕去跑一趟,贵妃柳晴儿抗旨不尊,即刻打入冷宫,贬为才人……”
一句句毫无感情的话语从他的唇瓣里无情的吐出,一句句的反问、自问,也彻底的激怒了他。而那轻飘飘的话语便把那八年的夫妻情分给说没了,毫不留情。
自古帝王无情,看来还真心的不假。虽不是薄唇,却比拥有薄唇的人都还要让人觉得心颤、觉得无情……
“陛下,三思啊。再说丞相那里也不好交代吧?”一元汗湿,冒着小命,低头小声建议着。知晓陛下会动怒,他先前才闭口不谈的,陛下若是不问,他自不会自作主张的提起,让陛下动怒。
都说帝王一怒,浮尸千里。陛下的威压日渐加重,还亏的是他,能时刻的顶住陛下的威压,还能当作无事的,平安存活下来。
想想,都觉得是个奇迹。若是任何一个小小的奴才遇见这般情景,也许当场会吓尿也说不定。
一元忍不住的打个冷浸,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让人心冷。唉,可这大冷的天,一元硬是觉得他又热的冒汗。一边是吓得冰冷、一边是圣旨一下所引起的慌乱,便担惊受怕的发热,这一冷一热的交替,差点没有要了他的小命。
只见此刻的一元,沉着冷静的脸上,一会擦汗、一会又忍不住的打个冷浸,那颤颤巍巍的神情,让人动容。
“哼!柳晴儿也不过是柳义正的一个女儿,而柳义正又不止柳晴儿一个女儿,而他绝对的愿意再派个女儿来当太子的母亲……”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判了她永久的深闺寂寞,旨意一下,不可更改。
若是改了,他日后的威信如何树立。
至于她会不会忍受不住的那里的冷清,自尽、自残的,都不干朕的事。没有要她的命,已经是她这么多年的枕头恩了……
的确,南宫离本就找不到那样一个让他出气的人,才会这般的郁结于心。而他本憋屈着一肚子的气,只希望那两个女人会识趣的呆在自己的宫殿,没事别出来晃悠,那他便保了她们的命,七弟虽会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另寻他法来报复。
可就有些女人不服气,还想要狡辩一二,不知他的良苦用心。自然,南宫离不会再隐忍。
拿他南宫熙出气,他做不到;可小小的一个贵妃还敢如此的放肆,他怎么会忍下去呢?再说,要有一个堵住悠悠之口的理由,而她,正好合适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陛下的口谕……”一元躬身退下,眼底清冷一片。再不多言,转身离去,哆嗦的步子,丝毫没有半点的好转。
唉,一大早忙到现在,本就饿的很。经陛下那么一吓,他此时都不用吃早膳了,吓也吓傻了,哪里还需要吃。
南宫离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招了暗卫前来询问一二:“一元说的可是事实?”
暗卫跪在地上,声音低沉中带着刚毅、简单、忠厚且快速的答道:“句句属实,甚至贵妃娘娘还说了一些极其难听的话,句句不堪入目!”
“朕明白了,可有查到那天燊阳殿里发生的事?”南宫离淡淡的说着,桃花眼中的怀疑不复存在。又再次的发问,声音冷冽,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一个人说,他也许会怀疑,可连暗卫都这般说了,那只能说明柳晴儿太过的目中无人,丝毫不避忌。而他的女人进宫八年,是什么性格他也是明白的。自然,才会下令把那个女人关进冷宫,一是堵住悠悠之口、二是对她的隐忍、迁就已经足够了,不想再忍。
同时,也是警告某些人他频繁的结交大臣已经引得朕的不满,朕的猜疑了。若再不收敛,就不再是打入冷宫,而是满门抄斩了。
他想要干什么,虽不了解,但也猜到一二。要知南宫离才三十一岁,此时就有人如此的迫不及待了,意欲何为,值得深究。
对此,他更是不满,居然暗地里诅咒他短命,他会忍下这口气才怪。自然,这才是他下定决心除了他依仗的真正原因。
柳晴儿,你休得怪朕无情,怪就怪你用了别样的心思了……
太子南宫昊贤,今年才四岁。母妃是贵妃柳晴儿,徐妃还有一女,也才五岁。他还很年轻,子嗣也就这一儿一女。可他不急,并不表示其他人不急。
而皇后进宫多年,可也一直不孕,自然就引得贵妃一脉的人蠢蠢欲动,甚至是打起了不该打的主意。
自然柳贵妃才越加的跋扈、越加的嚣张,以至于发生了那样的事还被人当场抓住她动用私刑之后,还大言不惭的大喊冤枉,甚至还倒打一耙,可见嚣张程度之最。
若不是为了牵制朝廷左右丞相权利太过的一方独大,南宫离绝不介意把柳义正这个丞相连根拔起,再也不见他在身边晃悠,时刻提醒着他那个人的野心勃勃,让他自危。
南宫离也知道一旦他准备连根拔起,虽容易,可想要再扶持一个能够和沐阳丞相相抗衡的人,那就很难了。
自然,这么多年,他一忍再忍,若不是柳义正和柳晴儿触碰了他的底线,此事他也只会高高举起、低低放下了……
再说,柳义正别的用处没有,却是把右相沐阳治吃的死死的。要说这沐阳治也是个人才了,能言善辩,学识渊博,可毕竟年轻,哪里是老谋深算柳义正的对手呢,自然会频频吃亏,也只能自咽苦果了。
沐阳治入仕以来,每每的遇到柳义正,虽没有讨到什么实质的好处,但也从没有吃过亏。可见,沐阳治也是个极其不好对付的人。相信再假以时日,柳义正想要在他的手底下讨到好,那比登天还要难了。
自然,身为帝王的南宫离自是乐意看到这样互相制约的场面出现。自然两派都各有千秋,南宫离暂时还没有动这两派的想法出现。
可如今,他得提前准备了,也算是给他提个醒,若是再不知趣,便不是这般轻松了。
“皇后有安排杀手,但那晚出现的杀手却不是皇后安排的。具体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属下也不知……”暗卫头目头戴黑巾,脸遮黑布,身上的衣衫也一律黑色,就连鞋子也是黑色的马靴,这样的装扮若是隐匿在黑夜里,完全看不出来其身影来。若不是天已大亮,都有人会相信他就是黑夜,一比竟然是丝毫不差。
此人的声音有着沙哑,但依旧简单明了、干脆利落。
“朕知道了,你且先下去,随时注意各宫各殿的情况,随时报告……”南宫离一听到是这样的结果,脸迅速的又黑了。虽没有动怒,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泛着烦躁及不明的讯息,无人敢去探视。
到底这淮城还有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是他所不知晓的,他有些愤怒手底下的无用。可也知道,身为四国中最富有的殷朝,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也即将在淮城举行,有些势力是他的人不能掌控的,也在情理之中。
想想,紧皱的剑眉,不由得分开,速度的快的让人以为先前看到的眉微皱是错觉……
而他深信,若是他都不能查到的事情,相信其他人更是不能查到丝毫。这也是他苦苦经营多年的结果,不然他哪有这般的自信。
暗卫闪身,离开。身影快而敏捷,若不是那带走的气息,都会怀疑他根本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