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熙望着走在前面的女子,她挺直着背,留给身后的背影是如此的倨傲、坚强。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他却是怎么也说不清楚。
她的身子有些摇晃的走在前面,走至他身边时,南宫熙想要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不让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可终究是压下心底的悸动,漠然的冷眼旁观……
而她迅速的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心底微微的疼痛,却是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继续挺直着背,往前走去,摇晃的身影,似乎是痛到了极致了。清丽的脸上有一种透明的苍白,紧咬唇瓣,倔强的让人心疼……
可还没有理清这样的疼痛为何而来时, 啊,他猛地的按住心脏位置,先前的那股疼痛似乎蔓延至了心脏的各个位置……
微皱的眉,凤目中满是不解:心脏的位置,怎么这般撕心裂肺的疼呢?就像是丢失了比命都还要重要的东西,凤眸紧锁,不明白心脏为何这般疼痛,那种痛到极致、痛到心扉。冰冷的脸色有些苍白、摇摇欲坠,强自的镇定也不过是逞强罢了……
柳玥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捂着肚子,艰难的走到了天牢。若是她估计不错的话,她的肚子里是有一个孩子的。这个月该来的月事没有来,而她嗜睡、懒散都证明着她的身体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
先前南宫离的一掌,虽没有要了她的命,可也让自己难受万分。那绞痛的肚子,就像是传遍了身体的各个部位,痛到极致、痛到麻木。双腿之间,缓缓的流着不明液体,黏黏的,很不舒服。可再不舒服,她也得咬牙坚持……
没有人会可怜她……
天牢阴森森的,冷风习习,好不寂寥。简陋的环境,潮湿的湿气都是这般的让人作呕。强自的忍住那口中的汹涌澎湃,苍白着一张脸,缓慢的走在天牢的走廊里。
牢房一间间的排列着,里面的犯人见着柳玥一个姑娘进来,各种污秽的话语传来,完全不在乎柳玥身后的官差。
“都给我安静些,明天是想不吃早饭么?”官差有些不忍,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去,语带威胁的说着。
果然,安静了不少。虽还有一些细密的声音传来,但比之先前的嘈杂、污秽,不知要好多少了。
“西王妃,请……” 侍卫甲带领她,走到最里面,站定……打开最里面的牢房,客气的说着。
他们是奴才,在那些毫无背景的犯人面前,他们是官爷。可在皇亲国戚面前,他们可就是真正的奴才了。哪怕他们犯了错,也不能太过的放肆,谁知道明天她们会怎么样呢。
“谢谢你,官爷……” 柳玥走了进去,望着铁笼般的牢笼。
心凉,心痛,甚至是彻底的死心。
在这个世间上,她除了自己便是自己了。自救,也只有靠自己了?低头望着自己手无寸铁的双手,逃狱什么的,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柳玥自嘲的一笑,脸上的笑意是比哭都还要难看百倍……
“啊…… 西王妃快快去休息会吧,明早还得早起呢。” 侍卫甲一脸的吃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的西王妃会对他说‘谢谢’,这太让他吃惊了。
柳玥点点头,走到那只有一块木板拼成的床上……
一坐下,床板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来。那腐臭的气息,令柳玥忍不住的作呕起来。好不容易吐完了,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想来不会太好看。
伸手拉过棉絮,准备睡一觉。可望着手里的棉絮,黑黢黢的,也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颜色了。身子都还没有凑近它,就有一股重重的霉臭味,更是让柳玥走开,向旁边大吐特吐……
侍卫早已离开,自然是没有看到柳玥呕吐的情况。
现在已经夜深了,他们都还想着休息一会呢。就算看到了,他也只会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毕竟西王妃是皇上亲自判的死刑,她自然也只能住死囚的牢房了。
死囚的待遇什么的,柳玥是真心的说不出来……
柳玥瘫软在地,不去管坐着的是多么潮湿的地面了……
昏暗的环境下,偶有几只老鼠经过,带着湿气来到柳玥的牢房。望着她,一脸的好奇。然后,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匆匆离去……
柳玥靠在铁栏身上,闭着眼。虚弱且嘲讽的笑着:她已经到了连老鼠都不想靠近的地步吗?
那苍白的脸颊,无力的神情,那疲倦的双眼一睁一眨间都甚是费力。可见她真的是累及,心也只坠冰窖,全身冰冷……
天牢的安静,冷清,倒是与外面的喧哗与算计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