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也没有想过要瞒住一辈子,只是不是现在而已。等她想起她这几天的高调时,想要收敛一二,蓝夜却告诉她,已经已经晚了……
怒瞪,一副你明知如此,为何不提醒一二的神情。居然还带着她招摇撞市的,这多不好……
蓝夜只给了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她彻底的闭嘴:“你以为南宫熙是傻子?也许从你出现在东朝的那刻起,他就猜到是你了……”
好吧,她从没有把南宫熙当成傻瓜,至于无夜?想来,他就是瞒住了他,也是瞒不了多久……如今只是让他越加的证实了而已。
柳玥不再啰嗦,而是去北齐找到人,便直奔主题了……
至于齿沟桥这边,南宫熙吃着无夜拿来的药丸,胸口的伤势也不再恐怖、恶心,虽不至完全的恢复,但也不像前几日那样,动不动便流出黄色的液体,恶臭难闻了。
无心走了进来,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疑惑,不知晓此事该不该说,正在他犹豫不决时……
“说吧,何事?” 他放下公文,言简意赅的开口询问。冷冽的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意……
无夜打了胜仗,正在随军整顿。那夜他偷袭了其他三国的粮仓,次日东朝无端端的退兵。北齐紧随其后,让西蒙独自承受无夜的怒火。
小小的西蒙哪怕是一国的王爷,无夜也不会看在眼底。以为其他两国退兵,他就饶了他?想的美……
无夜选择的是先下手为强,带领一万精兵,便把欧阳之炜轻轻松松的打了回去,灰溜溜的再不敢猖狂,连狠话都不敢说,只得饿着肚子回国面对他父皇……
西蒙的退兵,也显示出殷朝的惨胜。的确是惨胜,王爷的五十万精兵,在这次战役中就牺牲了五万。这是从未有过的伤害,无论是无夜还是无心,都没有高兴的来宣布他们胜利了。
更不会说耗时近一年的战役,殷朝胜了,把其他三国打退了。想着,若不是北齐及东朝突然的退兵,无人知晓最后的胜利会花落谁家……
王爷也写了折子回去禀报,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将士吃不饱、穿不暖。至于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南宫熙表示他无法控制……
至于这样会不会把他的那个好皇兄给逼急了,说实话,南宫熙的本意逼得就是他……
谁叫他寒了将士的心,居然到了现在都还没有送来粮食呢。要知道,这还是他带的兵,若是其他人带的兵的话,不仅降了,也许还造反了呢。
可正因为是他带的兵,就是这般的好欺负。连肚子饿了,他都不为他们讨回公道的话,那以后谁还敢拥护他?
他此时就在等待朝廷的圣旨到来,至于会不会给众人一个拥兵自护的形象。
他们像吗?
他们不是不回国,而是肚子是饿了,走不回去啊。何况,他还得等着战败国递来投降书,等着赔付下来。
所以,不是他不回去,而是他很忙。再说他受了重伤,也是需要休息。
自然,谁还敢说半句不是?
无心低垂着头想着最近的种种不公平,俊逸的脸上竟是不忿。抬头望着主子在认真的瞧着他,他回神,说出他所了解到的事,一一汇报,道: “回主子的话,后支队的幕后老板竟是一个瘦肖、戴面巾的男子,据说和蓝夜、梅继云是旧识……”
无心擅长追踪及调查,他了解四国动态,一有风吹草动,他都知晓。
王爷上次受伤,他便是出去收集消息了,再加上王爷说不要紧的,他想想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可不想,他回来就看到主子受伤了……
南宫熙面上不显,低低的嗓音,好听的很。冷冽开口,道:“去叫无夜进来,本王有事问他……”
后支队,若是所猜不错……
周围的空气突的骤冷,加上这寒冬腊月的,的确是冷的侵入骨髓了啊。无心急匆匆的出去,找来无夜,便迅速的遁走了。以他多年的经验教训总结出:他觉得王爷这是要动怒的节奏啊,他还是远远的走开,比较的好……
“主子……” 无夜走了进来,微皱的眉,始终未展开,周围的温度骤减,比之外面的冰雪天气都还要令人觉得冷。
“后支队的主子是谁?” 他冷冷的问,脸上的表情冷静如常,话语中的温度却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打颤。
哪怕猜到一二,可也不敢肯定,心中似有期待一闪而过,快的以为是眼花……
无夜抬头凝望王爷一脸的冰冷,他会这般问,自是有所察觉。若是他还想要隐瞒,那等待他的是什么,他自是知晓的。他暗自沉思,良久,他支吾的开口:“是…… 是王妃……”
“是王妃?哼!无夜,你该死! 你还知晓她是王妃啊?既然知晓,那你为何还想要隐瞒本王她的真实身份!” 南宫熙握拳拳头,凤眸冷冷的望着他。冷声质问着,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那个女人在他的身边,他的心里就像是有条虫一样,毛毛的很不是滋味。
凤眸冷冷的一扫,这都是无夜几次三番的擅作主张了,他表示他非常的不满。若不是贴心之人,他早已打发了。
“是王妃的要求,属下也是毫无办法……”无夜低垂着头,实话实说。面对盛怒的王爷,他也是害怕、恐惧的啊。
该死的无心,就不知道知会一声么。
那良好的认错态度让人满意,可他话中的意思,令南宫熙恨不得立马撕了他……
这算不算明知不对,还是要坚持的把错误进行下去的决心呢?
“把她留下来的药给本王,你先出去……” 他冷冽的开口,脸上早已恢复平静。警告的眼神,紧紧的锁住他。
这次他不想去计较无夜的隐瞒,毕竟那个女人的倔强他也是见识过的,若是无夜不答应她的要求,也许她真会做到见死不救吧。
无夜抬起头望着主子,他深信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还有下一次,他性命堪忧。然后掏出药丸,放下……
王爷他这是想要驻扎在齿沟桥了,齿沟桥属于四国的边境,四国都有派兵驻守。以前王爷在军营时,就是他镇守,后来皇上下旨令他回去。
齿沟桥这边才由紫将军接手,后来紫将军又接到陛下的旨意,回国了,齿沟桥才由紫将军的一个亲戚驻守。可那人实在是孬,见北齐和西蒙派兵驻守之后,这仗都还没有开打,就带着亲信匆忙逃走……
后面,才有王爷带着伤势出征。
如今王爷已经去信五六天了,朝廷还没有一个说法。哪怕他们就是为了所谓的尊严也不能这个时候回去,回去了。难保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们还这么干……
相信日后定不会有粮仓被他轻松的劫走了,饿死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自然,饿了便是饿了……
王爷要留下来,自然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安排、去盯着。今日东朝会派兵送来降书,作为最先送来降书的国家,他必须小心翼翼。
而他,也要尽最大的能力,争取最大的利益,让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可以回去过个好年。东朝动了,相信北齐和西蒙很快就会前来……
他很忙,毕竟王爷还有伤在身,他更是不敢大意。抬头见王爷一脸沉默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去。
唉,主子我也不想的……无夜表示做夹心饼干什么的,很讨厌。
南宫熙坐在软椅上,从胸口处摸出那枚火红色(先前是黑色的,因着有柳玥的血,亲你们懂得)的玉佩,凤眸闪过柔情。
“柳玥,你就这般的恨本王,连你还活着,也不愿让本王知晓……” 喃喃自语,声音细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营帐内一片安宁,并无他人,自是无人知晓他的一声惆怅了。
那枚玉佩是柳义正给她的,经过调查是一枚调动暗卫的军符。可暗卫在哪里,却是不知。本是墨黑色的玉佩,在无情崖上,染上她的血液之后,便成了如今火红的颜色,似在时刻的提醒着他,那天她毫不犹豫的跳下悬崖,咬破指尖的模样……
他放好玉佩,凤眸坚定:柳玥无论你是生是死,本王说过绝不会放手……
一手拿过无夜放在桌上的药丸,一口的吞服了所有的药丸,盘腿而坐,调息。
他必须在这几日,恢复如初,否则他的王妃还真跟别人跑了……
至于她绝情写下的休书,他早已一怒之下,在王府里便撕碎成片,不知所措了……
他怎么可能会承认?想他堂堂的西王爷,若是承认他被一个女人休了,那他的面子还往哪里摆?
他必须在这几天把身体恢复如初,淮城也暗潮汹涌,他随时都面临回国的可能,至于将士。他再不能像曾经那样,把兵权乖乖的交出来了。
虽然他皇兄再不靠谱,可也不会在这样的关头,不管将士的死活。
想来,不是他脑袋抽了,就是殷朝实在是拿不出一粒粮食了……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必须小心应付,绝不能走错一步,陷自己与两难的境地。可他不知的是,淮城同样的在商量着他胜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