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妃睨着冰然,心想,这贱婢不愿意嫁给岑野寂,非得当王妃!
就那么想当皇亲国戚?
要不是她说出了燕王遗子的事情,沈淑妃压根不想再搭理她。现在由不得满足她的愿望,免得她把燕王遗子的事情说给皇帝。
沈淑妃想了片刻,道:“你一直长在宫里,这些年来吃了不少苦。其实我觉得,并非一定要嫁给诸位皇子,才表明你对皇族的忠诚。你若愿意,我可向陛下求情,恢复你十七公主的封号,你看如何?”
冰然瞪大了眼睛。恢复公主封号?
那就是说,不仅嫁不了太子,当不了燕王遗孀,更嫁不了其他的皇子了。
这一招,毒辣。
这样,她秦冰然顶着公主的头衔,定然是不敢违背慕云皇族,否则就是不忠。不能嫁给诸位皇子,否则就是乱伦。
沈淑妃啊沈淑妃,你丫还真是会算计。
只不过若恢复公主封号,那就是落实了皇帝戴绿帽的事情。皇帝会同意么?
呵呵……
冰然只能呵呵了。沈淑妃已经起身:“本宫这就进宫见陛下。你稍安勿躁,等着吧。”
沈淑妃走后,太子带着百里烬走进荣宝堂,问:“母妃对你说了什么?”脸色微红:“是提亲么?”
冰然摇摇头:“你母妃说,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嫁入东宫。”
慕云流脸色划过一抹衰败:“母妃竟然还是那样执拗。她怎么就觉得你配不上东宫?”
冰然牵起百里烬的小手:“烬儿,燕王府败落,神奴营将我逐出,师父配不上东宫,不敢住在太子这里,你说我们以后去哪里?总不能住宜春阁吧?”
其实,她真想住宜春阁。
但是一旦如此,他们便会怀疑她在宜春阁有暗桩。
太子慌忙说:“你就在这里住下,谁说你配不上我?”
冰然依旧是哀声叹气,并不搭理太子,只是摸着百里烬的小脑袋,哭诉:“你师父是个没有家的人啦。”
“师父忘了么?有我们俩在的地方就是家。”百里烬道:“要不,师父随烬儿回溧阳郡主府,先住上几日再说?”
冰然点头:“这主意不错。走,我们这就走。”没想到她混到这种地步,要靠寄养在徒弟家,才能生活。
叫上火麒麟,几人立刻离开太子府。
太子从太子府一路追到溧阳郡主府,一路上都在劝冰然回去,冰然执拗地就像一头牛,怎么都拉不回。
太子恨不得卷起铺盖,跟冰然一起住了溧阳郡主府。只是忽然,赤炎骑马追太子回去,说是太子妃摔了,太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冰然看着太子远离的背影,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画了一会儿圈圈,让百里烬拿出臼和药杵,准备捣药,做三年前一样的****。
青冥来了,一身火红的鬼魈少年站在月下看冰然捣药。
忽然想起什么,对冰然道:“十七小姐,当年公子曾想送给你一个东海遗石做成的药杵,当做聘礼。我早命人磨好了,没想到燕王府出了事,一直没来得及送出去。我现在就去工匠那里拿回那个药杵。”
话毕,便转身,似乎拿那个药杵去了。
冰然呆呆望着青冥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他说燕王曾经为她准备过聘礼?
这一辈子第一次有男人为了她准备聘礼。
可惜那个人却死了。
冰然心底蓦地生出一抹惆怅。
忽然,斜刺里走出一个紫色身影。是北玥连城。
冰然冷冷抿起唇,继续捣药,压根不搭理他。
北玥连城看了她好半天,慵懒地走过来,撩开衣摆,跟她蹲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在她耳边道:“爱妃,我想你了。”
冰然浑身生出一抹抗拒。这男人真是不要脸,下午刚说再不会对她怜香惜玉,现在却想方设法占她便宜。
北玥连城道:“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
冰然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想什么?”
北玥连城道:“你跟我一样,都不容于京城。京城没有我们的家。”
冰然心底有所触动,的确,在这里,她的确没有家的感觉。
一瞬间,一抹孤寂袭上心头。
“跟我回赤唐王府吧。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的家自然就是你的家。”
他的表情诚意十足。
可是他这样卑鄙无耻的人,两次三番地算计她,怎让她忍下这口气?
本想嘲讽他一下,可是下一刻,冰然忽然妩媚地笑了下,任他搭住她的肩膀,转过头,对上他的碧色眸子:“连城,我总觉得身体不对劲儿……”
北玥连城关切的神情倒不像是作假:“不会是有了吧?会怀孕么?”
冰然摇头:“你忘了,我中了焦骨牡丹,是绝育的。”
北玥连城神色有些震惊,有些哀伤:“还有这回事,我竟给忘了。”
“所以,你可以随便欺辱我,而不用担心我怀孕。”冰然笑容有些绮丽的忧伤:“你不用为我负责。”
北玥连城却一把将她搂住,在怀里搂的紧紧:“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你。”他这时候方才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见不得你嫁给慕云家族的任何人。”
他竟然主动承认了,承认他对她下药,无非是为了得到她。
怀疑和他亲口承认终究是不一样的,冰然浑身颤抖,死死盯着他,他却好像没发现她的神色,只是伸出长臂,倏地揽住她肩膀,拥着她,两人一起坐在院子的石头上,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冬日寒风瑟瑟,他们都有绝世神功,衣袂在霰雪中飘散,倒如同神仙眷侣一般。
冰然却瑟瑟发抖:“连城,我冷。”
“身体还是不舒服啊……” 她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的小腹:“这里疼。并不是来例假,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眼中透出一抹埋怨。
“是不是下午做多了……”北玥连城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屋子里走去:“解开衣裳让我检查一下。”
冰然磨牙,你还真是顺手牵羊,我说不舒服,你就解我的衣服。那刚才你因为我绝育而生出的片刻怜惜,难道是虚情假意?
心底骂了他几十遍,身体却并不抗拒。
北玥连城将冰然抱到床上,即便这是溧阳郡主府,他也丝毫不觉得生疏,跟自己家似的,准确地摸到了床铺的位置,将冰然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搂着她也上了床。
“解开衣裤……来,让我检查一下……”他的声音已经黯哑。
冰然一个翻身,将他牢牢压在身下,手捏住他的下巴,道:“这次我在上,你在下。”
北玥连城眸子眯开一道慵懒的弧度,如同一只吃饱了舔指甲的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