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然撑着乏力的身子,从箱子里翻出一匹白布(王府就是布多。)围着自己小腹一圈。电视剧里女子流产貌似都是这样做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缠了一会儿腰,冰然只觉得气闷的厉害。冰然十分怀疑这种堕胎方式的科学性,为了自己小命,索性把布匹拆除了。然后冰然炬着肚子蹲在床上犯了难。
该怎么把孩子流掉呢?冰然决定明天去买堕胎药。一定要买性价比比较高的堕胎药,不然小命危险了。
冰然想着想着,便歪在床上睡着了。
夜色弥漫,冰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着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女站在她面前,隐隐约约,模模糊糊间,她双眼幽怨,苍白的脸上尽是泪痕。
“冰然,”她忽而如一阵风一样飘到了冰然身前,对她一福,幽幽道:“冰然小姐,求你了,求你一定要帮我留下这个孩子啊。”
“你是十七……”的鬼魂?
冰然眯着眼看向这个女子,只见她双目明亮,唇形小巧,乌发上插着一根梅花木钗,钗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蓝色宝石。
十七点了点头,把木钗从头上取了下来,塞到冰然手里:“冰然小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钗,上面这颗蓝色宝石叫做瀚海碧沙,年代很是古老。我就送给小姐作礼了。只求小姐,你一定要帮我生下这个孩子啊。”
十七说着说着便握着冰然的手哽咽起来。泪珠儿一滴滴地滴到冰然手心上,冰然手心滚烫,心里也是感伤不已。
“这孩子的生父是谁?你可以告诉我么?”冰然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十七小脸上突然涌上一丝酡红,目光却萧瑟了下去,半晌轻轻叹道:“左右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他,他是个我求不得也得不到的人啊。”
“是不是你师父?”冰然追问:“或者是六哥慕云流?”
十七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他也算不得是我师父。只不过他教了我一些武功罢了。当年我在宫里身份低贱,他因为母妃不受宠,也受尽了别的皇子的白眼。他可怜我,所以教我武功。我感激他,所以才会把自己给他。我一点都不怪他。我如今已经快要转世投胎,在此之前,我真的很想为他留下点什么。冰然小姐,请您,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啊。”
十七说着哭着,便在冰然身前跪了下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十七,先起来再说!”冰然伸手把十七扶起来,却发现她身子轻飘飘的,抓都抓不住。空空伸了一会儿手,索性放弃了。
“冰然小姐不答应,十七便不起来,只要雄鸡唱晓,十七就会魂飞魄散。冰然小姐,您掂量着办吧!”十七低着头说道。
哇!
赤裸裸的威胁呀。这十七为了给爱人留下孩子,竟然这么奋不顾身?!
冰然怎么能让她魂飞魄散,没得投胎转世为人呢?
冰然长叹一口气,认命似地说道:“罢了罢了,我一定替你保住这条血脉好不好?”
十七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谢谢冰然小姐,好人一定会有好命!”
冰然忙扶起她:“六皇子喜欢你,你知道么?”
十七面色微微讶异,“六哥,他喜欢我?”看来她并不知道慕云流的心思。
既然她对慕云流没什么感情,甚至狠心差点杀了他,那说明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不是慕云流。
冰然心中又是长叹。半晌才道:“十七,你快去投胎吧。来世一定要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十七答应着,流着泪,“还有一件事能否拜托冰然小姐?”
“什么事,你说!”
“去陵园帮我为我母亲婉娘烧一炷香,告诉她,女儿不孝……”十七嘴角微笑着,眼泪却肆意流淌,身影逐渐模糊,声音也模糊不清了。
忽然,冰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十七还没解答呢,“等等,你还没说那男人是谁呢……”
可是十七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冰然对她的背影摆了摆手,遥望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说了一声:“拜拜!”
“贱人!拜拜什么!”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女人怒喝,如炸响的惊雷。
窗外似乎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轰隆隆的滚雷声中,一道雪亮的光划过天际,照亮了半个天空,也照亮了整个室内。
冬天下雨,是不是预示着不吉利呢?
眼前影影绰绰,冰然惊恐地发现,似乎有很多人正在闯进她的屋子。
接着一个颤抖着的粗壮的手臂从她身后揽在了她的腰间。冰然神志猛然惊醒。
被子里,什么时候钻了一个人?
来人已经点燃了火把,灯盏,整个房间变得灯火通明。冰然赫然发现,自己衣裳尽褪,只剩下亵衣,被一个****着上身,满脸猥琐的精瘦男人整个拥抱在怀里。
刷!
一个仆妇上前一步,冷着脸掀开了冰然的被子。
借着雷电的光亮,冰然看的清楚,这个仆妇不是别人,竟然是宫里沈淑妃身边的打手周嬷嬷。
宫里的人,怎么敢闯到燕王府?
看来,周嬷嬷背后有人指使吧。
掀开了被子后,冰然和那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便血淋淋地曝露在大家面前。所有的仆妇都哭了,因为这个男人是裸着身子的。
所有的男人瞬间转过身去,因为此刻,冰然也差不多是裸着的。
冰然嘴唇哆嗦着。本能地拉被子挡住自己的身子。一瞬间只想嚎啕大哭。
半晌才想起现在貌似处在被捉奸在床的境遇里啊。
身后的男人手依旧放在她腰间。
她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她见过,似乎是燕王府门口守卫中的一个。
冰然猛地回身,啪!打了那男人一巴掌:“给我滚开!!”
那男人啊地一声痛叫,再也不敢搂着她。趴在床上爬不起来。他似乎也在恐惧。抖着身子啊呜啊呜地乱叫唤。
“贱人!”忽然,一个尖利的女孩声音响起,一个隆重华丽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嚣张跋扈的十六公主慕云紫媛。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与慕云沧海同等分量的皇亲贵胄,谁敢闯到他府里捉奸?
十六公主慕云紫媛正是小十七从小到大的对头呢。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十六公主慕云紫媛再次恶狠狠地喊道:“贱人!如今捉奸在床,你还有何话说?”
“贱人?”冰然双眸倏然幽深,冷然道:“你口中的贱人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