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海)崔立
那天吧,说实话,我感冒着。烧得好像也很凶。有接近四十度了吧。
挺一挺,班还得上。本来准备周日中饭后去上海的。无奈,那时我差不多已“奄奄一息”了。高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猛,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我被折腾得呼吸都变困难了。
只好第二天走。于是下午硬是逼自己吞下一大堆的感冒片。也才知道,感冒片是不好多吃的。很像安眠药让人想睡觉。我就一直睡。直到凌晨四点被母亲叫醒时才发觉全身是汗。席子也湿透了。我洗了把澡,趁着黑漆漆的一片,就匆匆跑到了码头。
排了老半天,队伍倒是在一分一秒中渐渐壮大起来。已挤出售票大楼了。可窗口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大厅里的灯光白灿灿地闪着光。我不停看着表,还好刚刚才过5点。9点的班。还有时间可以熬。又过了会,队伍终于是有了些挪动了。看来5点半的船应该问题不大。我走走停停,渐渐走上了前。
总有些不自觉的人在前面推啊搡啊的插队。我厌恶的摇了摇头。头还是有些晕。
旁边忽然挤来一个美女,就站在我身边。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了。从未涉足红颜的我不免有些紧张。还好耳边挂了俩耳机,或许还能掩饰些什么。
美女的声音竟然可以穿透音乐的极限。轻轻柔柔的穿越我的俩耳朵,赶也赶不走。一次一次的在耳边缭绕着。
一
小学同学,能帮我带一张船票吗?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觉得更晕了。
我们可都是小学同学啊,你看排这么长的队,帮帮忙嘛,美女以为我没听清,又轻轻碰了碰我裸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原本就觉得全身发烫的我感觉更烫了。
美女看我有了反应,顺势递过船票的钱。我近乎木讷的接过。
因为是一起买的船票。座位自然是排在了一起。我坐在美女的身旁。感觉异常的兴奋。怪不得说缘分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都小学毕业十年了,还能遇上美女同学。怪不得我楞是看以前小学时的同学个顶个的漂亮。只可惜以前太小。
也许这些年我的苦等,就是盼望着今早的相遇啊。原来感冒也是有预谋的。我兴奋地想。
闻着美女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我轻轻看过她一眼,美女好像很疲惫。仰躺在坐位上,一副慵懒的样子。我想推醒她问她叫什么,刚忙着买票,都忘了问了。手在半空中,却停了下来。美女睡得好香啊,我实在不忍心吵醒她。就慢慢等吧。我托住我的下巴。
终于是醒了,船靠岸时的长鸣声将美女吵醒了。我暗暗恨着开船的人的粗鲁,看美女睡得多安详啊。美女伸了个懒腰。朝我花枝招展的妩媚一笑。这么快就靠岸了啊,美女微笑着说。我说,是啊,看你好像还没睡够啊?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美女又笑了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了吗?连我你都忘记了啊!话语暗含嗔怪地意思。
我忙诚惶诚恐的表示,都这么多年了,记忆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这样吧,我留给你我的手机号码,想起就和我联系吧,接着脱口就报了一个号码。
我忙从包里掏出纸和笔,细细地记下了号码。
临别时,美女朝我意味深长地露齿一笑,小学同学,再见啊。
半天,仅仅是过了半天。漫天的思念将我包围着。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打开了我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的飞驰。竟然还没见回。我拎起了桌上的电话,一口气拨下那个耳熟能详的号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空号……”
二
我看着身旁的美女,一把摘下我耳畔的耳机,说,那你叫什么?
我叫黄婷婷……
你是哪个小学毕业的?
哦,港沿中心小学……
你家住哪里啊?
港沿镇诚东村东首……
你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美女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很勉强似的,眉头紧皱着,连吐着八个数字。
那你父母叫什么?都干些什么工作,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美女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买一张票吗?
对不起,可……你好像并不是我的小学同学啊,我大喘了一口气,所以,就不买了……
三
我看了看身旁的美女,一下子有了种压迫感。我听着耳机,借机掩饰我渐渐发烫起来的脸庞。
小学同学,帮我带一张船票吧,美女的声音一下将我从音乐中揪了回来。
我看了美女一眼,好像没什么印象。我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们可都是小学同学啊,你看队伍排着这么长,帮帮忙嘛,美女以为我没听清,又轻轻碰了碰我裸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原本就觉得全身发烫的我感觉更烫了。
我没有再看她,只是又一次摇了摇头。重重的。
美女甩头就走了,前面有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女生排在队伍中。
§§第七辑 幽默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