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海)崔立
在赵光明还是小孩的时候,有一次算命的老头去他村里,一见他就忍不住喊,这是个天才啊!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了,大家很是认真地盯了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这流着鼻涕脸上涂满泥巴的小孩有啥特别的啊。
虽然大家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但在奉算命先生为神灵的乡村,既然连神灵都这么说了,所有的人更坚信不移了。包括他的父母,以前都很随意地把他扔在哪个角落去玩。现在不了,父母商量了下,特意还花钱找人给他取了个响亮的名字:赵光明。
可慢慢长大的赵光明似乎并没有什么异于其他小孩的特征。唯一有一点就是,赵光明特别的调皮捣蛋。在读小学的时候,就敢公开和老师叫板了。老师叫来了赵光明的爸妈,可爸妈是不敢管教赵光明的。赵光明是天才啊,天才怎么能被那么随意的管教呢。爸妈很客气地看着调皮的赵光明,细声细气地告诉他,千万不能再调皮了。赵光明被说的烦了,眼不自觉地一瞪,爸妈立刻就不敢做声了。
没了管束的赵光明越发的调皮捣蛋起来,上房揭瓦、坑蒙拐骗,无法无天。勉强混进初中,读了一年不到,就被学校勒令退了学。校长苦笑着告诉赵光明的父母,这孩子太调皮了,我们真是没法管了。
赵光明父母挺无奈地把孩子领回了家。看着调皮的赵光明,赵父真想好好捶他一顿,但一想到算命先生的话,赵父还是有些相信的。赵父读过几年书,赵父记得数学家华罗庚也是初中没毕业嘛,不照样能成为世界著名的数学家啊。
一想到这,赵父有些如释重负地感觉。看别的孩子规规矩矩地上学,即便大学毕业,也就是平平常常的没多大出息。天才是不是就意味着不走这个寻常路呢?
于是,赵父很放心地让赵光明提前踏上了社会。十四、五岁的赵光明确实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小小年纪就开始结交了很多社会上的朋友。
到十七、八岁时,赵光明已经在城里做了一帮混混中的老大。虽然赵父赵母对赵光明做了混混的事并不认可。但看着赵光明居然能指挥一群二十出头的混混,倒是有几分佩服的。这孩子,是不是真有天赋呢。但赵父赵母依然是有些担忧的,毕竟做混混不是好事。
到二十岁时,赵父赵母的担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凭着这些年赵光明在社会上结交的朋友,赵光明开店做起了生意。赵光明的生意据说出奇地好,每个月都能把一大把一大把的钱拿去孝敬父母。
赵父赵母越发佩服算命先生说的话了。和赵光明同期的小孩们都陆陆续续毕业了,一毕业又开始为找工作而担忧起来,而且即便找到工作,工资也都不高。这些,是无法和赵光明比的。赵光明甚至吃的一顿饭钱都是他们一月工资的几倍。
有一天,赵父去了赵光明的店。赵光明的店似乎并没有多少顾客。赵父就很疑惑,对赵光明每个月给的钱。赵光明却呵呵笑着,说,爸,你就放心地花钱吧。你别看我的店顾客并不多,但我的利润高,而且我朋友多,朋友来都是大批大批地买。我开店主要是朋友照顾的多。听着赵光明满是自信地话,赵父乐开了花。
乐开了花的赵父托人去找当年那个算命先生,赵父想当面谢谢他的慧眼。连找了一个多月,还真被找到了。
赵父特地把算命先生请到赵光明在城里给他买的新房,在新房里,赵父不停地给算命先生敬着酒,算命先生直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吃饱喝足的算命先生迷迷糊糊地说,其实那是我胡乱瞎掰的,我哪知道啥天才不天才啊。那几天算命的人太少,我只是想吸引更多的人找我算命。反正孩子还小,是不是天才也要许多年后才知道。
赵父愣了愣,想说什么,门就被敲响了。赵父去开了门,居然是警察。警察一脸严肃地告诉赵父,赵光明涉嫌贩毒,已被缉拿归案,本处房产也将被查封。赵父说,我儿子怎么会贩毒呢,我儿子是开店做正当生意的啊。警察冷笑着说,那只是掩人耳目地洗黑钱的一个幌子而已。
赵父还想说什么。
旁边喝足了酒的算命先生突然一拍桌子,大喊,天才啊,这招都能想得出来,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