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卓瑞供词之后,本来已经快要习惯邋里邋遢的顾颜兮,浑身上下立马开始不舒服起来,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搬家一样,痒的受不了。就让卓瑞带路去拿回自己的包袱,顺便跟怪老头告了假,又逼着苦着一张小脸的卓瑞继续做向导,急匆匆地去沐浴了。
山里的空气又湿又潮,但是却很清新,混合着花草树木的香气,让人把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处泉眼被卓瑞挖成了一个浴桶一样的大坑,泉水清冽,带着微微的温度,顾颜兮浑身浸在水里,抬起手臂捕捉着密林中跳跃的光线,星眸弯弯,惬意无比。
而替顾某人放风的卓瑞,则懒洋洋地蹲在地上,拿根小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百无聊赖,懊恼的快要买块豆腐撞墙了。
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的那个小恶魔散发着纯洁静好的气质的?根本就不是他认为的可怜又可爱的小姑娘,明明就是一个长着尖牙利嘴的吃人妖怪嘛!他辛辛苦苦给自己弄的天然浴桶啊,半点都没有享受到就被抢走了,还要替她放风?哼,被人看光光才好!
卓瑞恶质地想着,望眼欲穿地盼着能有人从这儿经过,然后嘿嘿……
不过~~~想想她发飙的样子,卓瑞抖了一下,还是算了,好好替她守着吧,要真有万一,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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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头和卓霄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交情,两人亲密无间,好的都快要穿一条裤子了。他们很有默契地把各自的徒弟扔一边,然后就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半点影子也不见,只有每到饭点的时候,满地狼藉的厨房,才能证明他们还在这个地方不曾远离。
看着很有怪老头“偷食”特色的犯罪现场,淡定的顾颜兮指挥着不淡定的卓瑞收拾干净后,就语重心长地教训他:“所谓的高人风范,指的就是这样了。要是以后你也能当高人了,也可以学他们,但是一定要记得多收几个跟班,喏,就像我们两个这样的,才能潇潇洒洒,要不然就一点儿美感都没有了,懂不……”
卓瑞眼角嘴角一齐抽搐着,心说大姐,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跟班,你见过哪个跟班只动嘴不动手的?
不过虽然腹诽,卓瑞还是很高兴能有顾颜兮这样的玩伴的,虽然两人在一起会拌嘴会斗气,但比起独身一人的情况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他对顾颜兮的种种无理要求嘴上抗议,却不仅老老实实地不打半分折扣的完成,还想尽办法拿各种东西讨好她。或许是在内心深处不愿意孤零零的,所以就算是她次次都捉弄他,吃他的豆腐,也还是很开心。
就算他从小被卓霄当做亲生儿子抚养长大,毕竟很少跟同龄人接触,性格难免孤僻冷淡了些。可是一见到她可怜兮兮地蹲在自己房间的墙角画圈圈,就觉得好笑,然后恶作剧地叫她小姐姐,想看她害羞发窘的样子,想跟她一起玩,不管怎么说,有个伴总是好的吧。
因此,在热情的东道主卓瑞的帮助下,顾颜兮不仅把这一片的山头全都摸熟了,还堂而皇之地溜进了卓霄的炼丹房。
她喜滋滋地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原料半成品还有成品,努力回忆着这些在现代很少见到的剧毒品,盘算着可以做成多少种毒药,眼前就出现了一条金光灿烂的大道,真美……
可是很不巧,卓霄正好带着怪老头来参观自己的炼丹房,却发现顾颜兮正对着自己炼出来的宝贝丹药口水直下三千尺,顿时无语了。卓瑞慌了神,正要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怪老头就手指轻弹,一丸赤红色的小丹药就准确地直奔顾颜兮的脑门而去。
嘭——
顾颜兮捂着头,刚从自己的美梦里醒过来还有些茫然:“谁?是谁打我,不想活啦?”
怪老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个臭丫头,居然敢欺师灭祖?!”
顾颜兮看见怪老头炸了毛,心虚地往卓瑞身后躲了躲,可又觉得在小正太面前被怪老头臭骂很没有面子,就鼓起腮帮子抱怨:“我又不知道是师父你啊,再说了,明明就是师父你倚老卖老谋杀亲徒,还要上纲上线说的那么严重……”
“哎呀呀,终于找到了,我说欧阳老弟,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这可是我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出来的仙丹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蹋呢,哎呀呀……”
就在刚才怪老头把丹药当做弹药弹向顾颜兮的时候,卓老道就很是肉痛地跳着脚,撅着屁股在丹药消失的墙角摸索了半天,终于一脸喜色地捏起一枚丹药,轻轻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温柔地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不由得叫人汗毛直立呕吐不止。
“卓老道你也太过分了吧,难道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还比不上你一粒破丹药?!”怪老头捧着胸口,作受伤状,雷得在场三人三魂出窍六佛升天,顾颜兮此时深深地为自己教会了怪老头很多搞怪动作而后悔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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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怪老头一直耿耿于怀没出息的顾颜兮在老友面前掉了面子,但在听到卓霄亲口答应要指导顾颜兮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颜兮啊,你可要好好听卓道长的话,他的脾气可不像我这么好,既没耐心又没爱心,所以呢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要给师父找麻烦,师父年纪大了,你也不忍心每次都要你的亲亲好师父来给你解围吧……”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黑的卓霄,怪老头咳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虽然炼丹也是一门了不起的学问,但~~~毕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过多深入的,所以为师给你布置的功课也要好好完成,要是被为师发现你没有做完功课就跑去不务正业,那可是要受罚的哦……啊,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在顾颜兮和卓霄的四道充满杀意的目光注视下,怪老头终于顶不住压力落荒而逃。
顾颜兮抹了一把冷汗,转过身对着卓霄恭敬地行了一礼,低垂的视线里带着一丝骄傲和挑衅:“以后还要请卓道长多多关照。”
卓霄摸摸胡子,大有深意地弯起嘴角,却看的一旁的卓瑞深感不安,忍不住替顾颜兮担起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