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眉头微微一皱,奇道:“四大公子之一的泗云大婚,自然是高朋满座,天下诸侯齐齐祝贺,难道还能发生什么?”
幽姬蹙眉道:“我前日在泰山暗探鲁国王宫时,无意之间让我发现鲁侯泗宰已经崩逝。”
小乙面色陡变,失声道:“怎么可能?那....那明日泗云大婚有何阴谋?”
幽姬眼波流转,道:“我看此事大为蹊跷,所以连日赶到此地向你报险,却没料到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小乙颇为尴尬,不好意思道:“呃,那多谢姑..娘了。只是鲁侯既薨,泗云依旧若无其事的大办婚礼,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转念又想到:“泗云其人风度翩翩,断然不像是摆弄阴谋诡计之人,但是自己身份被他一眼猜破,那又是何故呢?”他只觉心头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心中隐隐有一团不祥的预感。
幽姬轻轻道:“现下我们知之甚少,妄加猜测只是徒劳无益,但是你今晚得赶紧走,否则明日若有什么突发状况,你想走可走不了啦!”
小乙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子羽。”
当下急忙向外奔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折转回身,朝着幽姬摆手道谢:“今日多谢姑娘告知此事,来日有机会,定当竭力报答。”
幽姬白了他一眼,格格笑道:“我事先通知你这个消息,可不是白白便宜你,记住我第一个要求,那就是取鲁侯日夜携带的浮沉珠。”笑靥妩媚动人,秋波之中满是盈盈笑意。
小乙心中怦怦乱跳,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心想:“妖女劫走瑶姬姐姐却显得理直气壮,真是不可理喻。”
正犹疑间,远方突然传来奔雷般的啼声,兽吼隐隐,人声嘈杂,小乙心中微微一惊,忖道:“今日曲阜城明明已经宵禁,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如此多得兵马,但此时若是出去,定要撞个正着,眼下如之奈何?”
幽姬秋波一闪,瞧见巨大的山神泥像,娇声道:“臭小子,快躲到泥像后面。”
话音未落,二人身影齐动,一起藏于泥像身后,只是地方狭窄,二人彼此肌肤相贴,气息忽闻,说不出的尴尬与激动。
外面人声愈响,有脚步声朝庙中而来,忽听有人喊道:“臣先波参见太子殿下!”另一人低声道:“先家主赶紧平身吧,眼下军情机密,毋须拘礼。”
泥像身后,小乙闻得“太子殿下”四字,登时大震:泗云明明与子羽在曲阜城太子府宴饮,如何深夜至此,莫非子羽已经出事,他是来捉拿我的么?
幽姬感受到他气息波动,洞悉其心,传音入密道:“臭小子,别激动,这可不是泗云太子。”小乙心中一凛,瞬间清醒,自己关心则乱,差点连泗云的声音都没分清,但那位先波的声音到是耳熟。蓦地灵光一闪,心底念道:“是了,齐国使臣。咦,他不是也在太子府出席晚宴么?”
当下凝神聚意,倾耳侧听,那先波凑身到“太子殿下”的旁边,附耳低语,声音极低,但仍是清清楚楚的传入小乙的耳中。
只听那先波道:“太子殿下,今日幽冥私卫已经探明浮沉珠被泗云窃取,就连天子特使也被他假以宴饮为由,困在太子府中。”
“太子殿下”怫然道:“泗云狼子野心,竟敢勾结楚贼谋夺鲁侯之位。明面里还演着和楚贼仇深似海,当真是良苦用心啊。”
先波恭声道:“人算不如天算,眼下太子殿下统领十万齐军包围曲阜城,明日我在城内放火为号,到时太子从北门长驱直入,一举扫平曲阜。那时太子殿下不仅立下大功,就连咱们的心腹大患鲁国也可一并除去。”
“太子殿下”嘿然道:“如此就有劳先波家主了,只是此事干系甚大,今夜一定要万分小心。”
幽姬“咦”了一声,悄然传音道:“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此人乃是齐国太子姜不辰,倘若如此,明日恐怕泗云的大喜之日要变成大丧之日了。”小乙心中剧震。
庙外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阵,姜不辰和先波方才引兵匆匆离去。
小乙心中又是犹疑又是糊涂,若是泗云当真弑父夺位,又怎么会在明日迎娶齐国公主呢?但是一个人真的弑父,他还在意什么孝经白红之事呢?
话说回来,这位齐国太子又如何得知消息断定泗云篡位呢?此中诸多环节当真无法解释。但眼下自己被幽姬深夜引出太子府,也算侥幸逃了一命,当务之急还是设法将子羽从太子府中救出。
幽姬见他心急如焚,知他担忧纪子羽,吃吃笑道:“臭小子,着急有什么用?你可别想不开凭一人之力硬闯曲阜太子府啊,我还要你好好的活着帮我取浮沉珠呢!
我看不如这样,我去太子府帮你探听纪子羽的消息,你随着齐国大军,看看当中有何猫腻。”
小乙心中暗喜,轻声道:“明日曲阜城定当混乱一片,到时咱俩如何接头呢?”
幽姬道:“曲阜城南有一座古塔,到时我们在哪里汇合。”小乙心中有些担忧,道:“你还要我帮你取浮沉珠,你可也别只身闯太子府。”
幽姬听他言语之中关心自己,眼眶一红,嫣然道:“臭小子,放心吧,还不赶快动身,不然追不上齐国大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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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黎明时,小乙终于赶上了齐国大军。当下凝神聚意,御风穿行,远远地的紧随其后,深怕惊动了齐军中的功法高深者。
齐国大军连续分兵,围绕着曲阜城四周山丘高地迤逦驻扎,小乙乘着天色尚自黑暗,齐国驻兵落单巡逻时,突然欺身而上,将其击昏,然后迅速地换上他的服饰,装扮齐国巡逻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