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灰溜溜的退到一旁,不敢多言。贵喜的眼神不善,浑浊的眼珠子能挡住精光四射却拦不住杀气腾腾,即使是昭阳娘娘贴身的宫婢,她也不敢与顶头上司硬碰硬,委屈的退到一旁,垂下头不言不语。
贵喜有圣旨在手,老太监一副没有商量余地,公事公办的模样,苏沫儿无法,只好不使力气,让两个宫娥把颤巍巍的她扶起来,结过还滚烫的药碗,厌恶的盯着略微粘稠的黑汁。
樱唇贴在碗沿浅抿一小口,立即哎呦一声痛呼,随手就把那药碗重重掷于地上。
一室药香气,袅袅弥漫,四分五裂的细瓷药碗碎了满地,灰暗的药汁分散流成数道之流。
苏沫儿的方向选的刚刚好,那药竟有一小半迸溅到了贵喜的袍子上,把老太监今早新换的总管服饰染出片片彩晕。
“烫死人了,你们是不是嫌本宫病的太轻,没力气管你们,竟然将滚热的药汁送来。”苏沫儿厉声发难,间或掺杂一两声掩人耳目的咳嗽,把个病娇娘的形象演绎的活灵活现。
贵喜垂下头,不漏痕迹的冷笑,这一招还真是老套,先皇在世的时候,后宫的哪一位娘娘都不屑再用的套路,复古的出现在这位新皇的贵妃身上,啼笑皆非。
上有政策,他们这些奴才的对策难倒还会少了吗?
“是奴才等失察,请娘娘治罪。”挥挥手,身后站立的小太监变戏法似的端上了另一碗温度适宜,既不冷,也不会太热的风寒药,仍有试药的宫人谨慎的检查过,才送到贵喜的手中,他亲自端着来到苏沫儿的床前,“娘娘,消消气,还是身子要紧,先把药喝了吧。”
天呐,这老太监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借机摔了药碗,居然还准备了备份,明摆着是不愿意让她糊弄过去了事。
亲眼见着苏沫儿气的颤抖的手接过手中药碗的贵喜笑的和煦,他备的药汁足够贵妃娘娘摔到厌烦,今天这药,是说什么都得看着她喝下去,才算是不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