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学校从空中俯看就仿似正搬家的蚁穴,一大片的吵杂声在整个学校里面回响着,学生如洪流般朝着校门涌出。
被杜维坚拉着走下教学楼,刘庆再也没有问要去哪里,只是微笑着任杜维坚将他拉到学校的停车场。
不过刘庆没有再问,杜维坚倒是有点憋不住了,回头看到刘庆还是一脸微笑的任他拉着,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了?”
“我问你,你会说吗?”刘庆一脸微笑,有点促狭的问道。
“不会!”杜维坚道。
刘庆翻了一下眼皮,耸了耸肩,撇着嘴笑道:“那不就得了,那你还要我问什么?”
“你小子……”看到刘庆的模样,杜维坚有点无语,忍住想要说出口的话,拉着他道:“算了,去把你的车骑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可是我昨天跟我表哥去的时候才发现的,想不到我们南河镇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刘庆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到自己放自行车的位置,骑着车跟着杜维坚一起骑出学校,他倒是真想看看是什么地方让杜维坚如此的神秘。
骑在杜维坚的身旁,跟着杜维坚穿过大街小巷,最后两人骑进了一片七十几年代建起来的住楼区内的一条小巷道。这条小巷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盖的楼留下的,整条巷子曲折婉转,大概也有一千多米来长,宽也就五米多一点,也是入住在些楼内的居民的每日必经之路。
刘庆还记得在小时候路过这些小巷的时候,小巷的路面还是非常的整洁的,甚至有人专门来负责这些小巷的路面卫生。可是到了现在,因为楼房的老旧,这里的居民已经陆陆续续的从这里搬了出去,剩下的一小部分没有能力搬的居民也开始变得懒散起来,路面的卫生再也没人去整理了,渐渐的整条巷子也脏了起来,垃圾也随处可见。
骑进这条巷子,原本还照在身上微有些暖意的夕阳顿时被两旁的旧楼遮住,一丝丝阴冷的寒意瞬间取代那丝暖意,如果是身体虚的人,可能还会身不由己的打个寒蝉。
在巷道内跟着杜维坚转了几个圈之后,杜维坚便带着他来到了一排外面看起来破旧的楼房的巷道,到了之里之后,刘庆发现这条巷道实在是太清静了,跟外面的根本就好像两个世界,而且还看到了巷道内或站或蹲着几个看似混混的人。这些人一看到他们,便拿着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刘庆眼尖,看到几乎每个混混都带着一个耳麦。
“怕不怕?”
杜维坚笑着朝着刘庆问道,虽然是问刘庆怕不怕,但是刘庆可以从他那有些僵硬的微笑与用力握着手中车把的手看出,他现在其实只是在他面前故作着镇定,此时的他心里一定是紧张无比的。
“不用怕啦,没事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点怕,现在就不怕了,那些人只是在看场子而已。”还没等刘庆说话,杜维坚便又接着开口说道。
刘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嗯,我知道了。”
“看起来你比我还镇定嘛,不愧是练过散打的,你是在哪里学的,等毕业的那个暑假,我也去学学。”杜维坚有点好奇的询问。
“去过海昌市,在那里的一家武馆学的。”刘庆微微一笑道。
“海昌市啊……”杜维坚有点狐疑的看了一眼刘庆,然后摇了摇头道:“离我们这里太远了,坐车都要十几个小时呢。”
“呵呵,是啊!”刘庆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算了,跑到海昌市还不如在我们陵明市呢,听说我们陵明市区里面有一家比较不错的武馆,不仅有散打,还有空手道、柔道,听说还有截拳道呢。好了,不说这些吧,跟我来,等下你不要说话知道吗,这样我才能带你进去。”杜维坚发了一下牢骚,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便叮嘱了他一下。
两人将车又向前骑了一小段路程,杜维坚缓缓的将车停在了中间的一座楼房之前,而就在他们停下来之时,那栋楼内马上走出来两个混混,打量了他们一下,其中一个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的混混看着他们,恶狠狠的道:“停在这里干嘛,快点滚开,这里是私人地方。”
刘庆看着这两个混混,眉头微微一皱,他发现这两个混混一定不是普通混混如此简单,他们的耳朵不仅带着一只耳麦,腰间更是鼓鼓的露出一小截黑色的枪柄,他身后的那个混混更是有只手按住衣领,衣领上还吊着一个微型的通话器。
这杜维坚到底带他来什么地方,怎么这里的混混会有枪械,要知道整个炎黄对枪械的管制可是非常的严格的,他们竟然就这样随便的别在腰间?
“两位大哥,我们这是想进去玩两把,不知道两位大哥能不能放我们进去啊?”看到那个混混喝骂,杜维坚非但没有生气,而是一脸的谄笑的看着那个混混。
“什么想进去玩两把,你把这里当成是玩过家家的地方了,快点滚开,不然小心我抽你。”对着杜维坚的谄笑,混混无动于衷,依然恶狠狠的喝骂着。
杜维坚看着眼前的混混,心里想着走了算了,但是看到刘庆在他的身旁看着,脸有点挂不了,咬了咬牙,依然谄笑的笑道:“这位大哥,明天晚上我就来过这里了,可能你们不认识我,可我表哥就是镇南区的虎哥,昨天我就是跟他来的。”
“镇南区的虎哥?你是说杜虎那小子吧,那小子也敢在我看前称哥,小心我下次看到他抽死他。”那个混混吐出嘴里咬的牙签,一脸拽拽的道。
“好了,耗子,这小子我记得,昨天的确是跟杜虎来的,没问题。小子,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后面的那个混混看不下去,朝着那个混混说道,最后一句则是对杜维坚说的,同时一双眼睛有点惊诧的看着旁边一直镇定自若的刘庆。
“他是我同学,家里很有钱,这一次是他说想来见见世面,所以就带他过来了。”听到那个混混说话,杜维坚拉了一下旁边的刘庆,一脸谄笑的道。
那个混混又打量了一下刘庆,最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嗯,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不过给我安份一点。”
“知道了,这位大哥!”
杜维坚一听到那个混混的话,谄笑了一下,拉了拉刘庆,带头将自行车朝着大楼内骑了进去,而刘庆看到他杜维坚骑了进去,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也跟着骑了进去。
“强子,怎么放他们进去?一看就是两个学生娃,哪里会有什么钱啊?”
“耗子,您忘了浩哥以前说的话了,我们打开门就是做生意的。”
……
隐隐约约的刘庆只听到了两句,然后便因为距离有点远而没有听到。
跟着杜维坚将车骑进大楼之内,刘庆心里更加的惊诧了,这栋大楼内根本不像想像里面全是房间,而是像被掏空了一般,不像是在楼内,看起来倒像是地下的停车场。而那前面的一排排不同样式的轿车与机车,也让刘庆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跟着杜维坚将自行车放到一个空的停车区内,杜维坚便笑道:“怎么样,刘庆,进到这里有没有一种进入秘密军事基地的感觉?”
秘密军事基地?刘庆淡淡一笑,或许这里在一个中学生的眼里便是跟一个军事基地一样吧!
“有一点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马上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杜维坚故作神秘的一笑,朝着刘庆一挥手,带头朝着一个角落走去,那里竟然建有两个电梯。
“嘿嘿,这个东西叫电梯,有没有见过?”杜维坚走到一个电梯旁按了下向下开门的按钮,一脸得意的指着电梯朝着他问道,不过这也不怪杜维坚如此的问了,毕竟河南镇内到现在还真没有电梯。
“以前在海昌坐过几次。”刘庆淡淡的笑了笑道,双眼却朝着电梯旁边的按钮看去,发现这些按钮的箭头竟然都只有一个,而杜维坚按的却只是向下键的那个电梯,刘庆看了眼脚下,难道是在地下?
叮!电梯很快的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刘庆朝着电梯内的按键看过去,竟然只有两个按键,一个向下的箭头键还有一个标有“1”的按键。
“等下不要惊讶哦!”杜维坚又是神秘的一笑,然后按了一下那个“1”的按键,电梯门便自动的关上,接着刘庆便感觉到电梯竟然真的缓缓的朝着地下沉去。
叮!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电梯门缓缓的开启。
很吵!非常的吵!
一大片的吵杂声从缓缓的电梯缝间传出,便让刘庆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但是在看到电梯的门口开起来之后,刘庆便再也顾不上皱眉头了,而是双眼瞪圆的看着电梯外面。
一个庞大的空间里面,里面挤满了人,这些吵杂的声音便是从这些人的嘴里传出,而让刘庆震惊的不是这些,而是这里面竟然分区摆放着老虎机、二十一点、轮盘、**等等赌博工具,还有一些区域摆上一张张赌桌,赌桌上全是一些纸牌、骰宝、牌九、番摊等等。
“怎么样,吓到了吧?”看到刘庆脸上的震惊神色,杜维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昨天晚上跟我表哥来的时候也吓到了,没想到我们镇里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赌场。”
是啊,没想到在南河镇生活了那么多年,南河镇内竟然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大赌场,自己上辈子竟然还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存在。不过又回头一想,这也没什么,自己虽然从小生活在南河镇,但初中毕业便到市里面读书了,那之后基本上都是呆在外面了,就算回来也只是呆不上几天,而自从家里的食品厂倒闭之后,自己在南河镇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不知道这个赌场倒也在情理之中。
“走吧,别发呆了,出去,我带你去玩玩!”推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刘庆,杜维坚得意的笑着走了出去。
被杜维坚推了一把,刘庆从怔神中醒了过来,跟着杜维坚走了出去。
“你看这个赌场大吧,我告诉你哦,我听我表哥说这个赌场可不止这里,它总共有三层。第一层,也就是我们这一层,它是提供给赌金在一万块以下的人玩的;第二层,只要手中赌金能够超过十万,便可以从第一层上到第二层去玩;至于第三层,听要表哥说上去那里赌金至少也要一百万,一百万啊,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一百万啊,啧啧!”
杜维坚一边走着,一边羡慕的说着,然后转过头对身旁的刘庆道:“走,我们去换筹码,昨天我表哥在这里赢了几千块,给了我两百块,这好,我们去玩玩!”
说完,带头走向旁边的一个柜台,那里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旗袍的美女。刘庆嘴角闪过一道淡笑,也缓缓的跟了上去。
“您好,两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两人一走过去,还没说话的时候,那个美女便带着职业的微笑看着两人道。
一头如水墨般的青丝被盘在脑后,一支仿古的凤簪簪在髻上,上面垂下的流苏在她说话的时候摇摇曳曳。一张鹅蛋脸上,双眉修长如画,修长的睫毛之下是一双晶莹剔透仿似会笑的星眸,跷挺而不失可爱的琼鼻之下有着一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上面涂了淡淡的粉红色唇彩,在灯光之下灼灼生辉。由于穿着旗袍,只露出了一小截奶白色的脖颈,但那细长的脖颈仿如白天鹅般修长而优雅。蓝色的旗袍之上绣着几枝缠绕的花枝,穿在那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尤其是那旗袍之下的丰满高耸的双峰之上,雍容华贵之中不失让人有着想要流鼻血的冲动。
杜维坚一看到那个美女的微笑,立马怔住,整张脸涨得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刘庆看到杜维坚的模样,微微一笑,一边推了推他,一边看着那美女道:“你好,我这位朋友想要来换点筹码。”
“两位应该还是学生吧,怎么会来这里呢?”那位美女惊诧的看两人一眼,最后一双秀眸落在刘庆的身上。
感觉到那位美女的目光,刘庆微微一皱眉,略有不悦的道:“难道你们开赌场还兼顾着调查户口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请问这位先生您的朋友想换什么样的筹码?”那位美女一看到刘庆不悦,马上道歉并且问道。
“没关系!”既然人家已经道歉,刘庆也没有再追究的意思:“你们这里的筹码分别有多少钱的?”
“看来两位先生是新来我们赌场吧!”美女微微一笑,然后从柜台内拿出一些筹码,分别是各种不同颜色的塑料小圆牌,最后还有两块紫色和水晶色的方块,道:“这些便是我们赌场内的筹码了,最小的筹码是黄色的,它的金额代表着10块华夏币,红色、绿色、蓝色、黑色、白色分别代表50、100、500、1000和10000华夏币,至于这两块紫色和水晶色的方块,它们分别代表着十万和一百万的华夏币,不知道这位先生您想要兑换多少钱的筹码?”
“杜维坚,你想换多少钱的筹码?”推了推傻站在一旁满脸通红的杜维坚,刘庆轻声问道。
“啊,哦,就,就兑换十块的吧?”杜维坚看着柜台上摆着的筹码,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两百块,原本兴高彩烈的神情瞬间蔫了下去,低头轻声说道。
看到杜维坚光说着,就没想把钱递过去,刘庆微叹了口气,从他的手中拿过那两百块,递给那个美女,道:“麻烦你,全部换成十块的筹码。”
“好的,请稍等!”美女接过刘庆递过去的两张一百块,朝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低头数了二十个黄色的小筹码,伸出皓肤如玉的玉手,将二十个筹码递了过来,微笑道:“这是二十块黄色筹码,请您数一数!”
刘庆接过仔细数了数,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谢谢你了!”
说完,拉起一旁的杜维坚,将他拉离这个柜头。说实话,杜维坚不要脸,他可还要脸呢。他真不知道如果让杜维坚一直呆在那里,他会不会一直就这样傻站在那里,然后等在那里等着人家美女下班,再跟着她回家。
看着刘庆拉着杜维坚离开的模样,那个美女“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喃喃的道:“好有趣的小弟弟啊。”
“什么事让我们的雪儿如此的发笑啊!”就在那位美女笑着看着拖着杜维坚离开的刘庆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头拄着一根银色的龙头拐杖,身后跟着几个体格健硕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从一旁走了出来。
“爷爷,您怎么来了?”看到老人,那位叫雪儿的美女赶快走了上去,扶住老人的胳膊。由于步伐大了一点,那细细的高跟鞋上面,白皙修长的双腿在裙衩的摇摆中若隐若现,叫人看了癔想连连。
“爷爷来看看你这个小调皮玩得怎么样,怎么样,什么事那么好笑啊?”老人和蔼的拍了拍雪儿的手,一脸的慈祥。
“哪有,人家才不是来玩的呢,人家是来学习的。”雪儿挽住老人的手,嘟着嘴撒娇的摇了摇,然后嫣然一笑的道:“没什么事啦,就是刚才碰到了一个有趣的小弟弟……”
说着,双眸不禁朝着刚才两人离去的方向望去……
……
“嗯,给你,这是二十个十块的筹码,你数一数。”将杜维坚拉到角落里面,把手中的二十块筹码塞到他的手中
“呵呵!”杜维坚满脸通红的尴尬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筹码,道:“走,我们去玩两把!”
说着,也不管刘庆的反应,便一把拉着刘庆朝着赌场内窜去。
被杜维坚拉着挤进人群,两个便来到一桌赌台前面。这一张赌台前的人较少,玩的是摇骰子。
骰子有很多种玩法,最简单的玩法便是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押大小了。所谓的押大小,一般都是以三粒骰子为数,然后赌场的荷官将骰子放进盅内密封摇晃,然后赌客才下注,四点到十点为小,十一点至十七点为大。押对了,庄家赔;押错了,那么桌上的赌金便要归庄家了。
当然,除了这个规则之外,骰子里面还有一种称叫“豹子”的点数,所谓的“豹子”便是荷官在摇骰子的时候,如果所摇的骰子点数全部一致的话,也就是三颗骰子全是同样的点数,那么除了压中间的“豹子”的赌客之下,其余的赌金便将被庄家通吃。
杜维坚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中的筹码数了十个,将剩下的十个塞到刘庆的手里,笑道:“来,我们每个人十块筹码,一起去玩两把,看看到最后谁赢得最多,怎么样?”
刘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筹码又回给王维坚,道:“不了,我不会玩这个,等下输了就不好了,你玩吧,我看看就好了。”
刘庆的确不太喜欢赌博这个东西,可能最多的还是受到自己老爸的影响,摇骰子最多也就是在喝酒的时候玩玩那种“吹牛”的游戏而已,而且从后世的电脑上,他也经常看到一些赌场里的骰子里面是灌注进水银的,只要经过一定的技巧,便可以摇出荷官所要的点数,所以刘庆才会对这个不感冒。
看到刘庆不要,杜维坚倒是有点不悦了,硬是要将筹码塞给他。在他的坚持之下,刘庆最后只拿过一块筹码便说什么再也不要了。
看到刘庆如此坚持,杜维坚有点不悦的嘀咕了两声,然后转身挤到赌桌旁。
新一轮的赌局开始,荷官摇了一会儿蛊,将蛊放在桌上之后,这才朝着赌台旁的赌客道:“好了,请下注!”
刘庆并没有下注,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而杜维坚则是站在赌台旁看了看,看到有人押大有人押小,但明显押大的人比较多,最后咬了咬牙,丢了三个手中的筹码到赌台上写着“大”的上面。
“主人,您的朋友这局要输了!”
陡然之间,就在杜维坚下完注之后,云裳的声音蓦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刘庆双眉一皱,刚要问云裳怎么知道的时候,一旁的荷官便已经喊道:“好,买定离手!”
“开!二、三、五,十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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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是三合一的,只有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