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要塞的夜晚实行宵禁,除了巡逻的士兵,街上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轮回者们小心翼翼的避开几波巡逻的人,慢慢朝预定的目标建筑前进。
原本众人选择这个建筑,是因为这栋建筑非常破旧,几乎没人会来这里,所以从这里逃跑会比较安全。可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在几近废弃的建筑门口,竟然还有一个打着哈欠的执勤军人。虽然他貌似并不怎么重视自己的工作,但轮回者们想要不惊扰他穿过大门,也是不可能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行动刚开始就遇到这种事,而整个逃跑计划中不知还会出现多少次这种突发事件。
“我们得先偷偷解决他,”紫说,“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墨。”
“没问题。”墨满口答应下来。
实际上,这种偷袭的任务最合适的执行者是潜行者,可是这个队伍里并没有潜行者。而且因为顾已尚未就职,没有获取主属性,所以队伍中的敏捷职业者也只有墨一个人,因此执行这个任务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墨。
然而凤舞战姬刚准备动身,就被顾已拦了下来。
“让我去吧。”顾已说,“我能搞定他。你的装备不适合偷袭。”
墨眼中露出惊愕和疑虑,她迟疑了一会儿,看向紫。紫认真的看着顾已,问道:“你确定能成功吗?这不是逞能的时候,而是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安危。”
顾已严肃的点点头。
最终紫同意了顾已的意见。虽然顾已之前并不是潜行者职业,但是这种偷袭暗杀的戏码他也干过不少。作为轮回世界中最强大的传奇职业者和有名的独行侠,长年孤身一人战斗的顾已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亲力亲为。
他小心翼翼的潜伏到大门旁,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守门人无精打采的站在门口,他时而有气无力的向四周望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在这鸟不拉屎的晚上,别说人,连个虫叫都没。他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看着天空发呆。
顾已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像一个幽灵般从阴影里窜出来,越过大门,一下子冲到守门人身边。守门人什么反应都没做出来,他只觉得身旁忽然刮过来一阵风,随即他的嘴就被人紧紧的捂住。顾已一计干净利落的掌刀击在守门人脑后,守门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已轻轻的放倒昏迷的守门人,这个程度的掌击足够他躺到天亮了。
解决了守门人后,顾已又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发现异常,他才朝紫等人打了手势,示意他们过来。紫一行人借着月色,迅速的赶到顾已身边。
启看着躺倒的守门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顾已,惊讶的说:“没想到你的身手这么好。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在现实世界是干什么的?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这也没什么,我是军人。”顾已想都没想就说,“我在进来之前,在部队服役。”
进剧本之前顾已就猜到自己在剧本中的行为很可能会引起别人好奇,因此早就提前想好了说辞。军人这个身份刚好是一个合适的解释。
“原来如此。”启没有表现出丝毫怀疑。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团队?”紫突然向顾已抛出橄榄枝,“我可以保证你一开始就有正式团员的待遇。”
一旁的张静顿时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顾已沉吟了一会儿,说:“能不能允许我考虑一下?”
“可以。”紫点头表示理解,这种加入团队的大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
众人穿过建筑,朝着建筑后的街道走去。他们躲在一辆废弃的汽车后面,看见一队巡逻队刚巧从街道上走过。
“这个巡逻队会在街头与另一队换班。在下一队巡逻队能够看见我们之前,我们有1分钟的时间行动。”紫压低声音说,“等会儿听我命令,我一喊‘行动’就立即穿过街道。记住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我们的时间很充足。”
“是!”
巡逻队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彻底看不见的一刹那,紫低声喊道:“行动!”
众人一跃而起,迅速冲往街道的对面。虽然因为要避免弄出大的动静而刻意放慢了速度,但他们仍旧很快就穿过了街道,向着预定的下水道方向行进。他们在预定的时间赶到了下水道。
不得不说,下水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它几乎是所有电影或者小说的主角们必备的逃生通道,其方便性、安全性和情调性甚至堪比电影中洋溢着暧昧氛围的女主角卧室。顾已随便脑补一下,就能想到无数部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在冰冷黑暗的下水道里热情激吻甚至干柴烈火的场面。
可现实是,下水道就是下水道,这里没有旖旎和浪漫,只有肮脏不已和臭气熏天。别说几位女士了,就连顾已都忍不住直皱眉。不过也正因如此,下水道里才几乎不会有人。
而人少就意味着安全。
众人捂着口鼻,艰难的在下水道中跋涉。相比起末世之前,末世的下水道更加污秽不堪,因为很少被使用和维护的关系,下水道的底部沉积了一层厚厚的乌黑泥泞的污泥。流到下水道中的雨水令这些污泥没有被风干,反而变得越发粘稠,散发出腐朽的恶臭。
顾已等人在这种下水道中前行,不仅要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恶臭,更要克服污泥带来的前行的阻力。他们感觉自己像在腐叶堆积的沼泽里挣扎。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死去的动物和人类的尸骨。
“他们应该是逃难进入下水道后死在这里的。”求指着那些人类尸骨说,“我估计我们脚下的污泥里还有不少这类尸骨,说不定你们等会儿就能踩到。”
“你别说的那么吓人好不好,”启不满的说,“这里已经够恶心了。”
求无声的笑了笑。偶尔说一下这种吓唬人的话,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也算是他的一个恶趣味。
“啊——”张静忽然惊叫起来,她猛然往旁边一跳,惊恐的瞪着自己刚站的位置。
这一声尖叫把众人的目光全都牵扯过去。像张静这种处于剧本边缘的小配角,也只有在这种营造氛围的剧情中,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存在。但是同样,这种微不足道却能够始终紧紧跟着剧情前进,并且安全的完成剧本的能力,也是小人物的特有的智慧。这种智慧令他们能够在变幻莫测的剧本世界中活下来,甚至慢慢变成日后的强者。
“怎么了?”紫问道。
“那……那里有东西抓我的脚。”张静瞪着双眼,颤抖的指着那片污泥。
“应该不会是丧尸。大概就是我刚说的死去的人的尸骨。”求说,“问题不大。”
“那我们继续前进吧。”紫看了一眼张静,随后说道。
刚才的状况将张静吓的不轻,启跟在张静身边,一边走一边安慰她。长时间处于这种幽闭黑暗的空间,非常容易令人心理崩溃。几柄手电筒的光源是远远无法驱逐这种压抑的感觉的,只有人的安慰才能起到比较好的效果。
一行人沉默的往前走,一时间下水道里变得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扑嗒扑嗒”的走路声在这狭长幽寂的空间里不断回荡。
顾已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大块头跟在他旁边。顾已不停地用手电筒到处扫动,检查着四周是否有潜在的危险。虽然这里是在要塞内,但谁也无法保证没有丧尸潜伏进来。倘若真有丧尸,在这种狭隘的空间里发生战斗,顾已等人几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除了引导小队的人,三名新人估计一瞬间就会被丧尸撕成碎片。丧尸在这种环境下作战的优势太大了,尤其是对那些敏捷而瘦小体型的丧尸而言,这里简直是战斗的天堂。
“前面好像有人!”墨抬起手电筒,直直的照在一个岔路口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