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城内,及在人群中随着大流,便到了刑场,老百姓们都很想看看这位叛乱的首领,旧王的子嗣究竟是何模样,都想亲眼见证一下叛国者被斩首的时刻。
随着午时的接近和人群越来越多,夏蝉知道已经里刑场很近了。
刑场前面满满的都是人,兴奋的交谈,拥挤着希望能靠的更近一些,夏蝉不顾李避之他们,挤进那拥挤的人群里,她左推右挤,无视了李避之他们的呼喊,她看到了旁边堆满了谷堆,便想爬上去,这样能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是四周的人也有相同的念头,结果谷堆旁边的酒店主人破口大骂,叫手下把他们通通赶走。
夏蝉急了,她硬是往前挤,但是她身体单薄,被人群挤的贴在了一个石头基座上,她抬起头。
她看到了他的弟弟。
监斩官念着他的罪名,夏花穿着囚服,原本阳光的面容现已经失去了生气,一片死灰,他无法站立,跪在地上,刽子手的刀明晃晃的,只要一声令下,这刀便能夺取夏花的性命。
“罪人夏花,你可认罪!”
监斩官读完了他的罪行,只有夏蝉没有听见监斩官说了什么,她眼里只有他弟弟,他那个阳光开朗的弟弟,你别认罪啊,你可知道你一认罪,我就没了亲人了。
夏花开口了,很嘶哑,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清楚。
“罪人夏花,你可认罪!”
监斩官再次询问。
别认罪,千万别,夏蝉尽力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认罪。”
夏花的声音很小,但是这次让前排的人都听见了。
不要,不要。夏蝉发了疯似的想要去阻止,这时一只手从人群中飞速窜出,像是猛兽咬住猎物一般紧紧的抓出了她的手臂,力道很大,夏蝉被拖了回来,她觉得自己像个洋娃娃一样,被随意的擒来抱去。
凝的脸快要贴了上来,原本冷艳的脸上多了分柔和,凝抱着夏蝉,轻声道:“不要看。”
夏蝉埋在凝的胸口啜泣着。
“不要看,不要看,对,看着我就行。”凝安慰道,她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午时已到,处斩。”
四周蝉鸣骤起,很嘈杂,但是直入每个人的脑海,每个人都听到了那些蝉鸣的那句话。
“不要!”
随后噤声,那年夏天,整个瑞安城的蝉仿佛如了冬一般,无一发声。
“把次犯带上来!”监斩官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次犯?次犯也犯得上拉到刑场来?
“次犯安然,押上刑场!”
众人哗然,没想到安然这眉清目秀的青年俊杰居然参加了叛乱。
安然被押了上来,他和夏花完全相反,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绝望,反而是挂着笑容。
“次犯安然,伙同夏花,绑架朝廷大官,你可认罪。”
“不认!”安然大笑,说:“当今的皇帝是个毫无作为,毫无成就之人,犹如鸡肋一般,我等所做的就是把这食之无味的东西给摒弃,为了瑞安,我何罪之有。”
人群之中飞出一颗鸡蛋,砸在了安然的脸上,安然笑的很狰狞,说:“说我绑架大官!你们可知道,那启元白可是犯了欺君大罪!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王道之人!”
安然看了看自己前方的天空,他笑的很开心,他看见了那片黄沙已经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然的脸上笑的尽是泪水:“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行刑!”
刽子手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向着安然的挥去。
“嗖!”“铛!”
一声响箭,射穿了那大刀,箭带刀深深地没入了身后的石墙上。
随着那一声响箭而来的则是铺天盖地黄沙。
黄沙遮住了视线,隐隐可见刑场上有三个人影。
“有人劫刑场!”
“嗖。”又是一声响箭。
刑场上监斩官话刚说完,他的头颅便飞了下来,台下的百姓们乱了手脚,刑场上笼罩着一丝死亡的氛围。
黄沙伴着落下的箭雨,百姓们被这箭雨伤的伤残的残,台上官兵们纷纷死在这从天而降的箭雨里,哀鸿遍野,踩踏无数,有些百姓第一时间躲在了建筑里,逃过了一劫。
当黄沙进了瑞安城的时候,唐和哉是第一个发现有异的人,他没做过多解释,便拖着最前方的凝和夏蝉离开这刑场,李避之他们跟着唐和哉跑进了一个离刑场有段距离的小巷子里。
“这是发生了什么。”李避之看着这漫天的黄沙,耳边还传来刑场百姓们的哀嚎。
唐和哉看着这黄沙,表情复杂,说:“这,难道是。”
“大概就是黄煞风了吧。”吴观乎的双瞳闪着金色的光芒。
“那预言是真的?”唐和哉说:“原来这才开始乱啊。”
“我们先回去吧,这黄沙看着很难受。”李避之提议。
吴观乎拿出符纸准备传送回桃蹊村,却发现因为这黄沙的关系,感应不到桃蹊村与自己的距离。
“我们先出城!”众人快步离开,跑向城门。
他们跑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因为大街上的人又开始避难了,大街被挤得水泄不通。
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瘦长的人影,众人停下脚步,那人影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动作朝着他们跑过来。
“味道好香啊。”唐和哉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十分纤细的声音,他没多想,直接右拳打向了自己的右边。
唐和哉扭头看见那个瘦长的人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身体扭成一团,用嘴巴去接唐和哉的右拳,这时他们都发现了那人突然出现在了唐和哉的旁边,而且那人的脸上只有一张嘴,一张像月牙一般弯着的嘴,脸上没有其他部位,极其诡异。
那张嘴张的极大,能吞掉整个人一样,唐和哉的钉子飞出,射向那人的四肢,把那人逼退了几步。
“你们走,这人,很古怪。”唐和哉说。
吴观乎和李避之也不是矫情人,当机立断,说:“我们去找先生们来。”
五人跑向城门。
“跑....不掉的....他们。”那个只有一张嘴的瘦长人对着唐和哉说:“很香....他们会....吸引....他们的。”
“我还以为你不能交流呢。”金色的钉子收回,盘旋在唐和哉的四周,说:“北原,玄微,唐和哉。”
那瘦长人弯着腰,像蛇一样,扭曲着身体,脸上的那张嘴说:“寂声...神座右三将。”
说罢,寂声消失在了唐和哉的视线里。
“你好,黑暗,我的老朋友。”
贪乐那纤细如幽灵般的声音出现在唐和哉耳边。
“我又来和你聊天啦。”
那声音离自己很近,唐和哉自己的钉子告诉的环绕在周围,警惕着周围。
“因为幻觉在悄悄地袭来。”
像一首歌,他在哼歌。
“在我的睡梦中埋下种子。”
唐和哉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重,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脑海中的幻象生根发芽。”
周围景色大变,先前还处于瑞安城内的唐和哉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树林里,树林里雾气很重,可见度不过四五米。
“幻术。”唐和哉第一时间抬头看了看天上,被大雾笼罩看不见是否有月亮。
“咔嚓。”
他看见远处有一个人影,瘦长且诡异,人影抬头看着天上,朝自己走来。
唐和哉将手中金色的钉子打了过去,那瘦长人影应声倒下,唐和哉快步过去一看那人影倒下的地方,没人,他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金色钉子转向身后,那人影跳入远处,遁在了浓雾里。
“玩躲猫猫?”唐和哉收起了下巴,观察着那个在浓雾处来回穿梭的人影。
“变化二,顺心切。”
金色的钉子变成了金色的刀片,追赶着不远处的人影,刀片穿过人影,那道人影散作烟雾,然后在另一边形成人影。
“我倒要看看你能重组几次。”
唐和哉刀片分散成五片,目之所及尽是金色的刀光,刀片总能抢先一步赶到人影形成前,然后将之切成烟雾。
怪了,为什么他不来攻击我呢?唐和哉刚想,寂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长着大口像蛇一样妄图吞下他,金色刀片组成一面小盾,把嘴巴给卡住,几个钉子飞出袖口,把他给钉在了一个树上。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嘴里的东西呢?”唐和哉看着那尽是虚无的嘴,很是好奇,然后说:“里面该不会是一条蛇吧。”
“嘶!”
一条尖头蛇从那尽是虚无的嘴里飞出,咬向唐和哉,金光一闪,蛇头与蛇身分家。
“嚯,我猜的这么准?”唐和哉捡起蛇头,蛇头化作了小一号的寂声的头,那头在拼命的挣扎着,唐和哉一放手,那头飞回了寂声的嘴里。
“嘭。”
寂声的身体化作浓雾,又出现在了远处。
“嗯,我想想,你下一次会出现在,我的后面?”
果不其然,寂声无征兆的出现在他身后,张着大口试图咬下去。
“右边?”
身后的寂声散做浓雾,在唐和哉的右边重组,也是准备下口的姿势。
“站在我面前?”
寂声出现在了唐和哉面前,这次寂声没有动作,只是站着不动。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