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的经过你知道了吗?”希尔陈述完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希尔讲的经过,在一旁十一先生皱着眉头感觉事情似乎有点意料之外,李避之低着头沉默,他已经不需要去证实希尔所说事情的真伪性,因为看见现场的痕迹加上杜匿焉也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就能或多或他少的猜到些什么,但是看见几个混混的时候以为是小混混耍流氓反被杜匿焉揍,然而那个血腥的场面不像是起了杀心,出乎意料的是他看见了他弟弟李趋也在现场,感觉事情再往他不敢想象的地步发展,听了希尔的陈述,李避之的心凉了半截,他想不到为什么那个小时候都爱在一起玩的弟弟会变成这样,对亲生哥哥都敢下手。
“你是不是在想,亲弟弟怎么可能向亲哥哥下手?”希尔冷笑的嘲讽道。
“希尔姐姐,别说了。”杜匿焉在一旁打断道,杜匿焉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出去走走,先生照顾一下匿焉。”李避之开口道,语气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你出去散散心,别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李趋可能是受到了那些小混混的影响才变成这样的。”十一先生安慰道,他知道他这话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希尔,谢谢你。”李避之出了门。
希尔听见了李避之的道谢,心里对他的不满也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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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避之越过了城门卫兵的盘问,独自一人向东,往烽山方向走去,他想再去看看那个地方,他走的很慢,一路上人很多,都是从烽山祭拜完回城的人,然而路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逆行的灰发青年,每次眼看他要撞上行人后,总是能以巧妙的身形穿过,那种感觉就像是躲雨的蚊子一般。
没用多少时间李避之便来到了那个地方,没有完全隐去的血迹,被风刃切割过的痕迹,旁边的角落还有些许的骚味,这一个个细节都被他看在眼里。
“看来,希尔说的没有错。”李避之自言自语道:“一点都没有错。”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李趋会如此,如果对自己不满的话完全可以当着面说清楚的,怕我回来就是为了和他抢遇安亭的产业?
还是妒忌作祟,李避之越想心里越乱,越乱心里越烦躁,又想起了希尔讲的,如果她不及时的出来的话,下场会是另一个样子了。
“呼。”李避之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想要平静一下自己的内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脑海里浮现出杜匿焉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胸口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愤怒,愤怒李趋,愤怒那些下手的小混混,愤怒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在杜匿焉身边,可是愤怒能起什么作用?又不能做什么。
“这碍事的血缘关系啊。”李避之压抑着胸口的股愤怒低声地说道,声音很小,但是听着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的一般没有感情且冰冷。
自他身体周围散发出一股锋利至极的气息,像是又无数道风刃组成的墙一般向周围四散开去,锋利的气息掠过烽山,惊飞了山脚下的鸟,鸟鸣响彻天际,李避之周围树木的叶子悉数落下,离开树枝的一刹那便散做数十瓣,汐汐簌簌的化作碎叶雨。
“施主何来这滔天的杀气。”一个深沉的声音从道路的另一头传来,声音浑厚若洪钟,李避之闻声望去,是一个僧人,僧人衣着朴素,但是周身流转着若有若无的金光,显得庄严无比。
“无端迁怒于花草树木,罪过,罪过。”僧人说道。
这是李避之才反应过来,发现周围树木的都光秃秃的一片,而且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看向僧人,僧人也正看向他,眼神包容且慈祥。
看着周围一片的狼藉,李避之精神恍惚,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情绪失控居然让这地方遭了秧,碎叶一般似雨还在陆续的落下,他没有想到自己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看了看自己双手,自己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不知道为何而颤抖着。
李避之的一切都被僧人看在了眼里,从散发出那一道道锋利的气息的时候便一直都看在眼里,僧人眼里看见的是一个无助的灵魂,四处寻求慰藉却毫无结果的灵魂,孤独,幽邃,他决定伸手帮一帮眼前的这个青年。
“施主看着很是无助。”僧人开口。
“大师,我发现......我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李避之声音颤抖的回答道。
“为何要控制?”僧人反问。
“因为我怕会波及周围的人。”李避之回答。
“为何会波及他人?”僧人追问道,要是放在其他人听见僧人如此转牛角尖的问法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因为,有个不属于我的东西在我体内。”李避之跪坐在地上道出了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情绪像是堵了十多年间的闸口突然开闸一样,铺天盖地的向僧人席卷而来,愧疚,悲伤,自卑,绝望,痛苦,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化作灰色的气息充斥着这一方空间,僧人见此情景也是吃了一惊,左手捏印,右手握着的红铜棍熠熠生辉,对抗着这如同洪水一般的负面情绪,红铜棍散出丝丝金线牵向跪坐在地上的李避之,围绕在他的周围让他与这无穷尽般的负面情绪隔绝开来。
“李遇啊李遇,你看你的好儿子做的事情。”僧人念叨了一句,右手的红铜棍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金光炸裂,金色的光像是微风一样对抗着那入洪水一般的灰色气息,渐渐的金色威风占了上风,僧人见此左手法决变幻,口中念着经文,僧人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口袋,口袋模样华丽,袋身写满了神秘的文字,金光流转,“收。”僧人下令,金色袋子开始收缩,灰色的气息连带着那金色的威风一股脑的都吸了进去,顿时天地清明,没有了那压抑窒息的感觉,僧人放下了掐着法决的左手,身后的金色袋子也消失不见,李避之依然跪坐在地上,却没有了知觉。
“看来你儿子憋了太久了,这一下发泄出来会好很多的吧。”僧人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某人说话,僧人便转身走了,留下昏迷的李避之。
“喂,陆光头你说,这个李遇的大儿子是不是就是...”僧人身旁响起一个女性的声音。
“不是!”僧人打断了那个声音,他实在不想提那件事情,那件有关奇怪预言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李遇的大儿子在精神恍惚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是不是。”女性的声音说道。
“李遇的大儿子生性善良不惹是非,当他发现周围的狼藉出于他的手的时候,自责加愧疚加上对这力量的恐惧,有这种行为很正常的。”僧人边走边说。
“我可是看的仔仔细细的,那个时候,李遇的大儿子可是在笑哦。”女性的声音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