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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无意是谁

“这需要理由吗?”他挑了眉看我。

“你……”我怒视着他,我怎么忘了,想从吴义这儿占便宜,无异于与虎谋皮。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试图心平气和地问他。

他看我一眼,盯着我的额头,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我没有。”

你没有。我松开他的衣服,他也起身整理了一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半天才找出来这句话,真是虚惊一场,如果沈庭真的知道了,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一种情况,后果真是难以想象。大概是把我大卸八块吧,这估计都是轻的了。

“你……”我又用疑问的眼神看他,方才为什么骗我。

“我还没有傻到去得罪沈大人。”他却这样回答我。

“吴义,我赢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我撞了撞他。

“不是恭喜过你了吗,把工资结了,再放你走。”吴义笑着答道。

“吴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薛美薇呢?她并没有来找我。”我对着一脸轻松的他发问。

吴义坐在椅子里居然露出了自嘲的笑:“你不是都看到了,她也没有找你,她也没有爱上我。我失败了,我承认。”

看到吴义这样,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劝他:“游戏罢了,这不重要。”

其实我能理解吴义此时此刻的心情,全心全意做了一件事,却得不到回报,这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能够明白。吴义一定是觉得十分挫败的吧,如果我输了的话心里也会很难受的。至于沈庭,要知道我是一个怪人,自有一套奇异的逻辑,我觉得即使我骗了他,但是对他其实也构不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只要他不知道。即使他知道了,我觉得他是一个男人,在某些方面,至少应该看开一些,不要斤斤计较,这么说或许残忍了点,但这就是禽兽+怪兽=我的逻辑。

其实这件事,于沈庭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费吹灰之力,但是于我,意义就大不相同了。沈庭,就让我赢这一把,就这一把,对你没有什么损失,将来你是打是骂,我都认了。我不想做无用功,付出了我就要看到收获,眼看胜利在望还要放手,这不是我的性格。我想着这些,吴义也一直没有作声,就接着劝他:“吴义你其实真的蛮优秀的,而且人也很有魅力,真的,其实还有很多其他女孩子是真心爱你的。”

他却笑了“:你觉得我需要你安慰吗,我都有十八房小妾了,你连孩子的爹都留不住。”

“不是这样的。”我苦笑了一个,但是这又该从何说起呢:“总之其实我确实挺失败的,连最爱的人都留不住。”

晚上的时候我抱着风淮,对他说:““风淮,过两日,我就带你去见见后爹,好不?”

风淮爱答不理地,也听不懂,趴在我的膝盖上去够桌子上的东西,我气得打他小屁股:“你后爹还是很帅的,也不表示下关注。”真是的,容易吗我。

第二天,我刚起来,正用水湿了帕子擦脸,就听见有人喊:“宁遥,有人找。”

“谁啊。”我擦了擦脸,大声回问道。

“叫个薛美薇。”

我心里一个激灵,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才来。把帕子往盆里一甩,就立马出去了。

当时我在人堆里面一眼就相中薛美薇给吴义,也是因为她的确出挑,不是说因为她有多么多么漂亮,主要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特别温婉的气质,就是大家闺秀的那种气质,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看着顺眼也让人舒服。

“宁遥姐姐。”远远地薛美薇就特亲热地喊了我一声。

“你好。”我也冲她打了个招呼。

“宁遥姐姐,我是吴义的朋友,我叫薛美薇。”薛美薇特大方地说。

“这我知道,我知道吴义最近在追求一个叫薛美薇的小姑娘。”

薛美薇羞涩地笑了:“吴义也说过,宁遥姐姐是在这个世界上对他特别重要的一个人。”

“啊?啥?”

“他说你对他特别重要。”

呃……

“他说他没有了父母,这世上只有你对他最亲了。”薛美薇补充道。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我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就见薛美薇看着我,眼里有了微微的痛苦:“其实我和吴义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这个我还真知道。薛美薇慢慢朝前走着,发端一支金镶玉步摇,黑蓝的身,底端一只蝴蝶翩然若飞,步摇,步则动摇。

“前不久他说要明媒正娶我,他对我说要我去见一个人,也就是姐姐你,只要姐姐你也能接受我,他就立刻去我家提亲。但是我拒绝了他,我对他说我根本就不爱他,也不想嫁给他,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

说到这儿薛美薇才看向了我,一张柔和清丽的小脸儿,大大的眼,泪珠一下子就滚落下来了了,我不由得朝她靠近了一步:“然后他很生气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再找过我。”

她皱巴巴的小脸儿上一时就挂满了泪水,又用手捂住了嘴。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呢?”我心中不忍极了,这都是造得什么孽啊。

“因为我不能嫁给他,我必须得嫁给别人。”说完这话她痛哭出声,我不由得搂住了她,多好的小姑娘啊。

薛美薇的泪水很快就沾湿了我的衣襟,薛美薇抽抽噎噎说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他,从认识他不久就开始喜欢他了,但是他现在都不理我了。”

“还可以退婚啊,吴义还可以娶你的。”

“不可能的,”薛美薇绝望地摇着头:“我要嫁的人是四皇子,就在两个月之后,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我也不能连累吴义。”

听了这话,我只能安慰她,还只能说一句,一直说:“没事儿哈。”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啊,为什么啊,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啊,看着她哭得泪水涟涟地,除了抱着她安慰她:“没事儿,只要吴义爱你就好。”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他,只可惜我们没有缘分,能认识他我已经很高兴了,姐姐你什么都不要告诉他好吗?”

薛美薇眼睛含着泪,楚楚可怜地望着我,我点了点头。

送走了薛美薇,鄙视了一下吴义,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其实我也没有赢,吴义也没有输,爱情不是博弈,不能计较得失成败,这种无聊游戏,我今生今世是不会再玩了。我觉得我只是比吴义幸运而已,并不算是真正赢了他。本想找吴义沟通沟通,只可惜他不在。我比吴义幸运,我应该知道珍惜。沈庭,无论将来我和风淮如何,我都绝不负你。

我专程去真心实意地仔细挑了一束花,收拾得妥妥当当,去看我的“小媳妇儿”,乖乖的沈庭。

出入沈府依然如入无人之境,没什么拦我,也没人管我,我问别人沈庭在不在,有人告诉我沈庭在揽月楼上。揽月楼是沈庭藏书的一个地方,大概沈庭以为要想在书海之中有出头之日就像九天揽月一样难,顾名思义,揽月楼。

远远就听见琴音渺渺,是谁这么好兴致,是沈庭吗?我笑得咧开了嘴角。走到楼下,抬起头,刚想喊沈庭,就看见楼上有美人,一颦一笑,风情千万种。不由惊艳,高楼之上那抚琴之人。所谓红颜绝色,大抵如是,纤纤素手,款款深情,眉梢指间,流于顾盼,连我都要惊叹,真可谓天造地设。阴阳相谐,刚柔并济,才让人看着舒服。楼上两人目光相对,会心一笑。

这琴音,我听不懂,自然有人能陶醉其中。

女子侧头问沈庭了什么,沈庭就低下了头,对她柔情地笑着,温和地娓娓道来。我心中一痛,原来我那么想要的,别人那么轻易就得到了,太难受了。

我和沈庭其实并不合适。像我,哪里会弹什么琴啊,也就会弹个棉花。难道沈庭,还能陪我一起弹棉花?也许我早就该认识到了。我和沈庭,之间的距离如此之大。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与谋。沈庭与我,就像是那天的我和乞丐,而焦大,也许会爱上林妹妹,但林妹妹,永远不会爱上焦大。

我站在下面凝望那高高楼上,却再没有力气喊他,一句沈庭。我曾经以为咫尺的,却是云泥之别。就算我真的对他有什么,也不过是痴心妄想,为什么我总是这样,追求着不属于我的东西,自然也得不到,徒增伤感。我想经过这件事,我可能再也不会主动地对谁了,毕竟没有好下场。尽管不想承认,但是我这一次,确实是实实在在是做错了,我做错了。我和吴义的赌注是错误,我和沈庭的相识是错误。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我和沈庭的生活都能恢复正常,太好了。

不,我忘了告诉你们了,五步心法还差那么一点点儿东西,那就是真心,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无敌的,反之,就是可笑的,也是失败的,再多的心法都没有用,如果你没有心,不要妄谈爱,如果你不爱。

其实我那个五步心法压根就不管什么用,看看风淮和沈庭就可以知道了。

我总是这样,掏出一颗心来对人好,最后也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真丢人,真是丢人,我做我的丫鬟,又关沈庭什么事,沈庭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将来……又没有将来,可是他跟这个女子就不同了。我又是以如何的身份如何的缘由去让他问吴义讨要我的呢,而沈庭,又是以何种心态?

是同情吗?亦或是对于我的猛烈追求的感动与不忍?我不知道,突然之间也不想知道了,我不敢再往下深想。怕自己难过,更怕自己觉得丢脸。

我突然觉得,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真的好难,生活好难,爱情好难,相处也好难。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呀。或许,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好的了。对我,对沈庭,乃至对吴义,甚至对徐慕连,都是好的。

怎么了?宁遥,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吗?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敢做不敢当,招蜂引蝶还不想负责任,不就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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