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围攻的四人论武功原本个个都在他三人之上,本想四人既合力出手,三两下定可将这三个圣域男女毙于兵刃之下,哪成想他三人竟然有此一套古怪之极的联手御敌剑法,一时不慎,四人中倒有三人在这剑法下吃了亏。
那四人之中使狼牙棒的矮胖汉子脾气最是暴躁,在祺清等人的奇招怪阵下,一不留神腿臂臀三处皆被刺伤,直痛得他哇哇暴叫,口中“直娘贼”的乱骂,挥动手中狼牙棒横扫猛劈,势如疯虎。原来这矮胖汉子天生神力惊人,手中这根狼牙棒竟有百来斤重,舞动起来,当真是声势吓人。
祺清咯咯一笑,手中进招,嘴里却唱到:“矮胖子,滚皮球,滚到楼下抢绣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姑娘气得想跳楼。”那胖子听她唱歌戏骂自己,更是气得暴叫连连。祺清趁他发怒失神下,瞅准一个空隙,笑叱一声“着”,手中宝剑正点中他持棒手腕。矮胖汉子口中“啊哟”一声,拿握不住,狼牙棒“当啷”撒手落地。那胖子脾气暴躁,最是性如烈火,此时手腕被刺兵器落地,非但没有丝毫退让,反倒被激起了凶性。只听他“嗷”的一嗓子怪叫,正欲挥拳再上,忽然身旁壮硕男子发话道:“老三,沉住气,别上了这刁钻丫头的当。”那矮胖子显是对这说话之人非常听从,虽仍气愤异常,却也静下心来,一招一式,沉着应付。这四人本身皆是高手,以武功而论,每人均在祺清曲韩等个人之上,适才之所以接连失利,实是因为在联手配合攻敌上不及他们三人之纯熟精妙,此刻一旦四人平心静气,稳扎稳打,不数招登时局面又是一变。
这时院中战况已有先前的三团混战一合为二,祺清等三人虽然武功不及对方,但仗着自小及大练就的一套奇异攻防剑法,虽不能立即克敌求胜,却是自保有余。反而项飞云这边则已到了身陷险境动辄生死的阶段了。
项飞云本就不敌,兼之手中兵刃又失,先前已是勉强支撑,此刻更显狼狈万分,不仅衣衫数处被划破,手臂上更又添两道新伤。总算这女子似对他颇有好感,不欲伤他性命,否则他怎能支持到现在。但此刻院中这场战斗的关键,却全系在他项飞云和这女子身上,那边祺清等和对方四人可以说是暂时势均力敌,一方武艺高强,一方阵法精妙,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所以项飞云和这女子谁能战胜对手,哪一方就能掌握这场战斗的主动。
但两人武功上的差距非但各自心中有数,院中诸人也是个个心知肚明。两边人乒乒乓乓又斗得几合,手使长枪的高瘦汉子扬声道:“小师妹,下手利索点,快宰了那小子!”那壮硕男子似已瞧出这女子一直对项飞云手下留情,也喝道:“小师妹,不可多事!速下杀手!”
先前这壮硕男子一发话,那矮胖汉子纵使在万分暴怒之时也要忍气遵从,但此刻两人同时吩咐,这女子仍旧是依然故我,手中不急不缓地出剑发招,一副充耳不闻的神态。
那矮胖汉子怒道:“小师妹,大师哥二师哥的话,你没听到么?”那使长枪的高瘦汉子顺手刺出一枪,口中嘿嘿一笑,说道:“小师妹,你莫非是看上了眼前这小子,舍不得动手杀了自己的小情郎?难道小师妹就不怕四弟吃醋么?哈哈!”那女子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咯咯一笑,道:“哼,谁爱吃醋就吃醋去!凭你们怎么说,我爱怎样就怎样。”
那使剑的英俊青年正是高瘦汉子口中所说的“四弟”,听她如此说,一张俏脸登时红了,急道:“小师妹,你,你果真看上了这小子是不是?”那小师妹隔远白他一眼,一撇嘴道:“我就是看上了他了,怎么样?那又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要来管我?”那英俊青年被她一阵抢白,脸更涨得像一块红碳一般,道:“我……我……”想起她确实并没向自己许下什么,一时间说不下去,但这口气怎能咽得下?瞥眼见项飞云虽然在小师妹的剑招下左避右躲显得万分狼狈,但相貌英伟仍难掩那种与生俱来的摄人魅力,不禁妒火中烧,把一腔怨气都撒到了项飞云身上,心想先宰了这小子再说。想到此口中一声大喝,舍下祺清等飞身往项飞云一钩划去。
项飞云在这“小师妹”的剑招下已是勉强支撑应付艰难,陡地见他一钩划来,实是无法闪避,心中暗叫一声“我命休矣”,索性闭眼等死。不料耳中闻得“叮”的一声兵刃交击声响,跟着是一声喝斥,再睁眼时,只见那英俊青年已然飞退回去,这被他们称作“小师妹”的漂亮女子正望着那青年笑道:“四师哥,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人是我的,我不容你们插手。谁若是再强行出手的话,小心我的宝剑不客气!”她说话语气虽冷,但却是一脸盈盈笑意,在明亮的月光下看来,更是有种清冷雅致的美态。项飞云见她竟然出手驱走师哥救下自己,虽明知她是不怀好意,却也不由对她多了一份好感。
那英俊青年口中“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一转身又加入了攻击祺清三人的战圈中去,只是心中愤愤不平,下手也就越发凌厉,似要把这满腹怨气都尽数向他们三人倾泻。
原来他们五师妹中虽以这清丽女子年龄最小,却数她最是聪慧,平素又能讨得师父欢心,武功也得乃师真传,为他们五人之最。这被称为“四师哥”的英俊青年,刚才一下交手,竟被她使出师门秘传奇功“冰磁劲”迫退,知道不是对手,只好悻悻而回。
这“四师哥”平日对这小师妹最是爱慕,只是这小师妹一向眼高于顶,从没将天下男子瞧在眼里,虽对他稍有不同,也只因他人长得俊俏,加之平日里又比其他一众师兄更刻意讨好她而已。岂料如今这叫项飞云的小子甫一出现,师妹竟对他另眼相待曲意维护,怎不叫他心里妒火中烧气愤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