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云见云筝着恼,只好连忙赶过去解释。云筝本就不是真生气,待得作弄他够了,转身道:“项大哥若真有诚意的话,就现下当着郇前辈的面说愿意娶筝儿做你的小妻子。”
郇憬柔眯眼笑道:“这老婆子我可就有点听不懂了,筝丫头为何口口声声定要做‘小妻子’呢?难道做‘大妻子’不好么?还是飞云已经有‘大妻子’了?”
云筝跺足嗔道:“他敢!”接着补充说道:“这‘小妻子’的意思就是要被丈夫娇着宠着爱着护着的妻子。项大哥你不愿意么?”最后一句却又是对项飞云说了。
项飞云自然愿意,但这种话当面又怎好说出,更何况还有郇前辈在场?一时红着脸不知如何应对。
云筝忽然想起一事,转头对郇憬柔道:“郇前辈,筝儿一直觉得很奇怪,我们在这间石室里既能清楚听到隔壁薛前辈的声音,同样道理,我们的声音应也能被薛前辈听到才对。可是我看前辈说话,却丝毫不压制自己,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奥妙不成?”
郇憬柔以考校的语气答道:“对呀。这间石室很特别,非是一般石室可比,老头子那间也有些古怪处,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他能听到这里说话,而老头子更无须顾虑沈小子的说话能被旁人听到。”
微微一顿,道:“不知聪明伶俐如筝丫头可能猜得到这是何故么?”
云筝眼珠一转,甜笑道:“筝儿只能猜到咱们这间石室的奥妙处定然是在这几面大大的镜子上,至于薛前辈那里,就不得而知了。”
郇憬柔含笑点头道:“不错。这几面镜子的质料非比一般,是当年师父他老人家用注入了灵力的紫色水晶壁制作而成,能单方吸收外面声音,却不用担心室内会被人看到听到。不怕告诉丫头,这处就是神君当年密修易容术的所在。”
云筝听后略显诧异地道:“这处就是神君当年密修易容术的所在么?可是我和项大哥却——”
郇憬柔不等她说完,已明其意,道:“这间石室既是神君密修所在,自然机关重重,若非我已事先将机括止住,你们两个小娃怎能如此容易进来?”
一顿再道:“不要说此间石室,这整座地下宫室之内,可说步步机关,室室陷阱,不明就里的人到此,根本寸步难行。就是你们两个小娃所走的水道,也并非如表面那般太平无事。我这样说小丫头可明白了。”
云项两人听完她这番说话,都是吃了一惊,不由暗道好险。项飞云拱手抱拳一揖到地,说道:“原来晚辈和筝儿能得安然到此,这一切皆是前辈暗中相助之故,在下代筝儿再次谢过前辈。”
云筝听他先前“想娶自己做小妻子”的话始终未曾说出口,心里已自有气,这刻见他说话,忍不住拿话挤兑道:“筝儿也是项大哥叫的么?请问项大哥究竟是筝儿的什么人,可以代筝儿答谢郇前辈的相助之德?”
见这小两口又在斗嘴,郇憬柔乐得作壁上观,非但不予阻止,反摆出一副十分享受的姿态关注着,仿佛眼前正在上演的,就是自己和师兄当年的情形一般。
项飞云见云筝这样说,情知她还在生自己的气,然当着郇前辈的面,自己有许多话又不便出口,于是温声和气地道:“筝儿不要胡闹了,眼下正事要紧,稍后项大哥再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若是仅有他们两人,云筝原也不会过多计较,但现在多了个百变仙子在旁边看着,脸上就觉挂不住了,厉声斥道:“什么叫作正事要紧,项大哥以为筝儿一直都是在胡闹么?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和筝儿在一起?”
项飞云自打圣师城遇上云筝以来,从未见过她对自己说话这般疾言厉色,一时之间,只觉云筝在此时此刻斤斤计较于此事大是不该,然一抬眼,见她话虽说得凶狠,双目之中却是泪光莹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猛然醒悟,暗暗自责道:“项飞云啊项飞云,你只知道怪责筝儿不该太过计较此事,然而你却有没有想过,筝儿她若非对你太过在意,又怎会如此地一再提及。你曾发誓说要好好待她,可是现下却使得她如此伤心难过,试问心里又如何能过得去?”
想到这里,再也不顾及他人在场,一把将云筝揽进怀里,连声道:“筝儿你不要难过,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一切都是项大哥不好,是项大哥错了,项大哥不会说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原谅项大哥,好吗?”
边说边伸手抹去她眼角的余泪,继续道:“项大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知道项大哥是真心喜欢你的啊,又怎会不愿意娶筝儿做妻子呢?项大哥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在心里面,在心里面,早就把筝儿你当作是项大哥的爱娇小妻子了。筝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就原谅项大哥这一次好么?”
云筝和他相交多日,两人间又有着心莲的彼此感应,怎能不知他的内心,方才所说也只是一时气话。话一出口,自己心里已有些后悔,然而当着外人,又势不能再行改口说软话,刹那间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强烈涌上心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下竟险些哭了出来。此刻见他如此,心下更是激动,一个控制不住,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边哭边道:“项大哥,项大哥你待筝儿真好,是筝儿太过任性了,总是动不动地就耍小孩子脾气。项大哥,筝儿真的不想失去你!”
两人还欲再说,旁边郇憬柔插口道:“两个小娃就不要再挤眼泪了,成心要逗我老太婆跟着一块儿哭鼻子么?小丫头听着,咱们要捉弄老头子只有此刻一刻钟的功夫,一旦错过,可是再没有机会了!”
云项二人听到说话,这才省及还有郇前辈在旁,脸上一红,急忙将身子分开。云筝先说得一句:“总之一切都是项大哥不好,偏爱气人家。”扭转头来,脸上眼泪还未擦干,已然破涕为笑,道:“啊,筝儿险些将正事忘了,前辈快说,咱们要如何做,才能拔光老头子的胡子?”
郇憬柔一笑道:“当然还需从这面镜子入手。”说着话来到与临室相隔的那面镜子前。
项飞云道:“敢问前辈,这些灵力镜除过能单方面吸收外面声音之外,还有什么古怪之处么?”
郇憬柔道:“自然不止这样简单。”手抚镜面,接着道,“两个小娃仔细看着。”
项云二人见郇憬柔左手甫一接触镜子,镜面就似被春风吹皱下的池水般荡起阵阵“涟漪”来,方自惊异,忽然又同时叫了起来。
原来,原来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竟然清晰无比地见到了隔室的情景。
只见对面是一间无比空旷的大石室,室内陈设别无一物,只在靠近眼睛右侧的位置,贴近石室西壁,建着一个大石案子。此刻薛羡鹤正坐在案后椅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案台台面。而在台面之上,竟奇异地泛着一层蓝光,不知是为何物。
“很神奇是吗?”郇憬柔微笑着缓缓解释道,“这面灵镜当年被千幻神君注进了一阴一阳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灵力,互为依附,互相克制,是以平日里镜子两面,谁也看不到谁。现下我以自身的那份阴属性灵力加入,这样阴强阳弱下自然就能清晰看到隔室的情景了。”
云筝兴奋地道:“前辈的意思是说我们现下在这面能看到隔室的情形,但薛前辈却看不到我们是吗?”
郇憬柔点头,笑着说:“不错。”
云筝再问:“郇前辈可知那石案上发着莹莹蓝光的又是什么物事?”
郇憬柔哈哈一笑:“老婆子好歹也跟了老头子这么多年,当然知道。”
云筝拉住郇憬柔的双手央求道:“求前辈大发慈悲,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好不好?前辈你知道筝儿想听什么的?”
郇憬柔慢条斯理地道:“咦,这就奇怪了,老婆子既非筝丫头的丈夫老公,更不是你的项大哥,为何要这般听你的话?”
一顿再道:“不过呢,若是你的项大哥肯开口的话,说不定我就会说了。”
云筝一撇嘴,对项飞云道:“项大哥就不过来帮筝儿说一句话么?”
项飞云亦是满腹疑问,当下遂道:“飞云向前辈请教,敢问前辈,为何小沈看来竟似不在对面这石室之中,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尚请前辈明言。”
郇憬柔道:“谁说沈小子不在那石室之中?沈小子若不在,老头子又下神似地瞪着那面石案瞧个什么劲儿?”项飞云一惊,急问:“老前辈您是说,小沈他、小沈他是在那石案下面,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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