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花。血花花。
忽然间一蓬清丽靓红的鲜血就自伯迒的咽喉间喷出。
伯迒立刻停住说话,以手捂喉作兽吼。
但他也只嘶吼出了半声,整个人就仰天倒了下去。
双睛凸出,面目狰狞,带着满脸的惊诧惊疑与不信。
顿时满场骚动,人群哗然。
这一变故来得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即以展羽旗当时就在身旁亦来不及阻止。
而更要命的是,这叫方进的年轻人却明明仍是站在远处十余丈外的酒楼顶上丝毫未动,仿佛伯迒的暴死根本就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伯迒却的确是咽喉中枪而死了。
——这样的身手简直已近乎神异!
即使伯云汤卫等龙神谷高手,也不由耸然动容。
就在众人惊诧惊异之时,丽清纶又笑了。看了倒于地上血泊中的伯迒一眼,幽幽叹道:“伯统领这却怨不得小女子了,我先前已然说过这个人你玩不起,你却偏偏不听,让清纶为之奈何?”
没有人说话,在她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好半天还是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伯骞先开口。干咳一声,道:“敢问这位可就是人称多情神枪的方进方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弟伯骞,这厢有礼。”
小剑桥对街楼顶上的方进只冷冷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伯骞再道:“方兄神技,伯骞仰慕得很,小弟不才,欲和方兄交个朋友,未知方兄意下如何?”
方进还是不说话。
伯骞略见尴尬,砸砸嘴唇,第三次道:“家父先圣君伯彦昔年和浪子神枪燕青青燕前辈相交莫逆,可谓情似兄弟。后来燕前辈萧然出走圣域,家父思及,每多叹息,不胜追念。今日方兄代令师重返圣城,父亲泉下有知,也必欣然含笑。”
这次方进开了口,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冷冷地道:“你的话说完了么?”
伯骞微微一怔,道:“方兄有何吩咐,但请明言,小弟洗耳恭聆。”
方进看了一眼已然倒地身死的伯迒,问:“这个人可是你的下属?”
伯骞点头:“正是。”
方进再问:“听说这个人好像也姓伯?”
伯骞答:“不错。严格说来,伯迒统领也可算是在下的表兄”
方进道:“既如此你现在就该动手为他报仇,而不是一味和我攀交情,是么?”
伯骞一阵迟疑,道:“伯统领言语无忌,冒犯方兄,自是应付出代价,倘若以其一命,能消去方兄的怒气,使在下和方兄重拾昔日先辈之谊,也算死得其所。”
方进冷笑:“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杀他?”
伯骞道:“方兄请讲,小弟细细听着。”
方进:“我杀他也许就是为了要你找我报仇。”
伯骞:“哦?”
方进再道:“我本来要杀的人并不是他。”
伯骞:“方兄的意思是——”
方进目光枪一般紧盯着他,道:“我的意思是,我本来要杀的人只是你和展羽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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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羽旗这时接过话道:“未知方兄弟因何要杀在下?”
方进目光一转,兜到他身上,冷冷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杀你而已。”
展羽旗也干咳一声,再道:“可是无论如何,这天底下杀人总该要有个原因的。”
方进盯着他,一字字道:“我没有原因,我是个例外,我现在要和你决战,一举杀了你,你敢不敢应战?”
展羽旗不知该说什么了。场中气氛再次陡然紧张起来。
事实上自方进出现,人人心中都似紧绷着一根弦。
到此刻这根弦显然已绷到了最紧处。
展羽旗不再说话,他知道到了这时说话已然无用,于是他开始用力握他的枪,阴阳赤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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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这时突然哈哈一声大笑,叫道:“有趣有趣,你们可曾见过这天底下有如此有趣的人如此有趣的事么?”随着说话,一个翻身,人已翻到桥头的丽清纶身边。
丽清纶亲昵地捏了他一把,腻声道:“人家两个人打架,小混蛋你又来捣什么鬼?”
沈括嘻嘻笑道:“在下既然身为小弟,自然须对老姐负责,小混蛋我这是先来替老姐把把关,相相这未来的姐夫合不合格。”
丽清纶笑道:“既然如此,你就该跑到他跟前去,怎么却到我这里来了?”
沈括听后哈哈一笑,再度长身而起,直向桥对面方进站立处的楼顶扑去。同时口中向丽清纶笑道:“丽大姐你这是否也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他话方说完,远处楼顶上的方进已向他出手。
这次方进拔枪,拔枪的动作和出枪同时进行。
一刹飞虹千里,精芒厉电如雨。
多情枪虽长不过丈二,但枪劲却直透百里。
顷刻间鲜红艳丽的枪芒已隔着近十丈距离遥击至沈括身前。
沈括没有硬接,他只是立刻把身子“蜷缩”了起来。
身子抱头缩起成球,滴溜溜于空中不住打旋乱转。
然后艳丽的枪芒就开始四散激飞。
一路旋转过去,瞬间沈括已将两人间距离拉近至不足四丈。
这时他缩成的“人球”忽然爆裂,爆裂的“人球”里灿灿的刀芒炸起。
他半空出刀,一刀遥劈方进。
这一刀刀劲之猛烈,直有夺天地造化之势。
刀瀑急泻三千里,漫空浪叠如潮。
但这时方进的枪劲却倏然散去。
散去的枪劲继而又凝聚为一。
一点红芒,飞刺入叠叠刀浪之中,破浪疾进,迅击沈括。
蓦地空中轰然爆响,劲气横飞。
再看时,方进犹自站立楼顶不动,沈括却又再一个倒翻,翻回丽清纶身旁。
丽清纶笑颜如花,剜了他一眼,道:“小混蛋试得如何,不知可吃了苦头没有?”
沈括回刀入鞘,耸肩做出一副怪相,忽然凑身近前道:“乖乖不得了,丽姐从哪里弄出来这么一个厉害相公,怪不得即连项兄也系不住老姐的心了。”
他这边话未说完,身旁变故又起。
展羽旗沉喝一声,忽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身法掠起,挺枪直刺对面楼顶的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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