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蓦然收戟,沈括也是一愣,两人一时均想不透易思峰此举是何用意。
现下月映邪城两方相争,邪城虽暂占优势,但倘若易思峰的巫国大军和月映联合作战的话,邪城方恐怕亦吃不消。反之,巫军若相助邪城,月映则只有灭亡得更快。
是以易思峰此刻对双方持何种态度,其间关系至为重大。
邪皇冷冷一笑,道:“邪城历来和巫国互不侵犯,我厉天与伏妊也算是二十年多的老朋友了,却不知易贤侄在此时突然出兵阻我,是何缘故?”
易思峰微微一笑,道:“邪皇说得不错,我巫国邪城两下自古即是友邦,思峰自是不敢造次。只不过这位沈兄弟亦是在下肝胆相照的生死朋友,思峰又岂能眼见他命丧于此?是以斗胆恳请邪皇止兵,如此巫国邪城月映仍旧和睦相处,而你们双方也免得再有死伤,岂非美事,不知邪皇意下如何?”
厉天道:“易思峰你若想以此示好月怜晶继而吞并月映,只怕是打错了算盘,只看月怜晶能将此役交由沈括这小子指挥,即可知月映并无与你巫国结盟之意,而丹雪那死丫头亦早已心有所属。反之倒不如今日你我联手一起打下月映,然后我们平分其地,这样岂非更好?”
易思峰仍旧淡淡一笑,道:“邪皇错了,我巫国自来就无吞并月映之心,思峰此来只为与两位讲和,别无他意。”
厉天仰脸哈哈一笑:“好个‘别无他意’?易思峰你亲领三四十万大军齐齐集结于此,若说只为与我们两家讲和,试问有谁会相信?难不成是伏妊攻打圣师城失利了吗?这可倒叫厉某奇怪之极,圣师城云师既殁,已不啻空城一座,难道伏妊竟仍不能得手?抑或是给魔域捷足先登了?”
厉天此问亦正是沈括这时心中所想,易思峰眼下不来攻城反来解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伏妊没能如期拿下圣师城。
要知若伏妊那面没能如期拿下圣师城,易思峰自会放弃攻占月映的计划,因为若不放弃,那他即使能强行取下月映,因着巫国距离偏远的缘故,其后亦无力自守,早晚还将是厉天的。所以,届时他最好的选择就是为月映解围,这样既可顺带卖月怜晶沈括一个人情,同时亦使巫国邪城月映三家,仍恢复到先前互相制衡的局面,不让邪城独大。
此刻见厉天问及,沈括亦不由心下激动,暗道:若是项兄已然成功击退强敌,保住了圣师城,那就真是太好了。
却听易思峰道:“既然邪皇问及,思峰亦不敢相瞒,巫帝是去了趟圣师城,不过此行只为拜祭云师,更无他图。说来各位也许不信,我巫国之人,向来爱好和平,不喜刀兵,惟愿与邻邦友好相处,绝无丝毫欲加侵犯之意。”
厉天闻言更是大笑:“易贤侄你这份瞪着眼睛说谎的本领倒真让厉天自叹不如。也罢,你既如此说也就由得你。”忽然神色一变,语气转厉道:“但易贤侄你只知和这沈括是朋友,却不知又是否晓得此子与厉某有杀子之仇?”
易思峰道:“这个思峰自是晓得,不过想来我这位沈兄和丹雪小姐也并非有意为之,当是一时失手所致,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望邪皇——”
这易思峰没有说完,厉天已勃然大怒:“住口!简直是一派胡言!易思峰,我只问你,今天你是否定要阻挠我攻打月映?”
易思峰道:“思峰微薄之力,怎敢说得上‘阻挠’二字,但为两家将和,如此而已。”
厉天道:“好!如此我就先杀了你再取沈括小命!”
说着话猛然向易思峰一戟标出。
易思峰横枪封挡,这时沈括早已斜刺里一刀疾向厉天劈来。
且不管易思峰究竟意图如何,眼前和他联手绝对于己有利无害。
厉天在马上见沈括刀来,抗天戟标刺易思峰并不停手,同时左足踏定马鞍,上身稍偏,右腿已闪电踢了出去。
“砰”“砰”两响,厉天的抗天戟和易思峰的玄武枪首先相触。
跟着右腿所踢出的金色劲球亦和沈括战神刀交接。
一经接触,易思峰和沈括在马上各自身子一晃,险些栽下马来,厉天却仍安然无恙。
这厉天果然了得,不愧是能和云师巫帝等并称的宗师级高手。
厉天哈哈一笑,抗天戟在头顶再度一旋,旋起一团狂暴气流,分扫易思峰和沈括。
就在这时,蓦然一条银色人影如飞箭般激射而至,即便是在现下这千军万马的混战厮杀之中,亦可依稀见出其身材之窈窕动人,这人疾飞而至,顷刻已到厉天头顶,一声清叱,水银枪陡然标出,自上而下,疾刺厉天。
这一枪刺出,内力到处,自水银枪端竟自暴射出一股雪色气瀑,顿时枪身周围三丈之地,人人立感冰寒刺骨。
厉天抗天戟本是扫向易思峰沈括二人,陡见此变,竟是不敢怠慢,戟势一转,自下迎上,瞬间枪戟交击,“轰”的一声大震,漫空劲气横飞。厉天沉哼一声,在马背上身子一晃,喷出一口鲜血。那人亦被这一下劲力反弹,远远震了出去。
沈括转头看时,只见此人藉着反震之力,于空中一转一折,已飞鸟般跃回远处自己的坐骑之上,姿势优雅曼妙之极,却不是月映城城主月怜晶又是谁人?
但见月怜晶此时一身银衣甲胄,手挺水银枪,玉面含威,俏生生地端坐在一匹白色龙驹之上,当真英姿飒爽,果然清丽逼人,端的犹如月中女神一般,让人只想见其美,浑忘记她的年龄。
沈括一见之下大喜,这时月怜晶已纵辔来到跟前,朱唇轻启,道:“辛苦你了,你的伤不碍事么?”
沈括经厉天几番猛击,此时实是勉力苦撑,但见月怜晶询及,却故作轻松道:“多谢城主关心,小子硬朗得很,只不知丹雪小姐和天凤将等此刻是否已然脱险,说来真是惭愧。”
月怜晶道:“丹雪秀英那里你不必担心,更无需自责,今日一战,你能撑到此时,已是难能,剩下的就交由我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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