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几只鸡的血后,赤真告诉杨梓怀油烧开了,杨梓怀就跑过去,将柴拿走一些,转为小火,将辣椒随意切成小段,放入锅里,盖上盖子,又回去继续给鸡放血了,留下赤真一个人坐着小板凳在锅前呆呆地望着。
等杨梓怀把鸡都准备好了,调料也都塞好了,回头一看,赤真还坐在板凳前望着锅子发呆。他身形高大,坐小板凳显得有些滑稽,生生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人间俏公子的味道。
“臭狐狸你要是没事干了就拿锅铲,把锅里的辣椒轻轻翻几番。”
赤真闻言抬头看她,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拿起锅铲开始翻辣椒。
杨梓怀笑了笑,忽然觉得这般平凡的生活多个人好像的确是挺好的,虽然是个不解风情的臭狐狸,可也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温馨。
啊她在想什么啊!看来真的是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心思愈发女子气了。
“叩叩——”传来叩门声。杨梓怀前去开门。
门外的关博裕见到杨梓怀开门,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梓怀。”
“哎关公子您进来进来坐会儿。”杨梓怀连忙打开门让他进来。一边到处踢走不相关的东西,边不好意思地说,“还在弄鸡呢有些乱,味道也比较难闻,希望你别介意。”
关博裕还是微笑着说不介意。只是他面对腥味都不曾改变的笑容,在看到厨房里翻辣椒的赤真时僵了僵。
赤真见到他来了,也盖上锅盖从厨房走了出来。
“梓怀,今日是你的及笄日,作为朋友,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说着递上了一个椭圆形的妆奁。杨梓怀打开一看,是一整套金镶玉的头面,最中央是一根金镶玉的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怎么好意思呢关公子,这礼物真的太贵重了!您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您还总给我送东西,这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啊?”杨梓怀连连拒绝,她是真的不能再接受关博裕的好意了,先不说自己过了今天就及笄了,出去会被人说闲话,关博裕实在帮了她太多太多,她欠了太多的人情。
这时赤真开口了:
“不需要你送,她有。你拿回去吧。”
关博裕收起了笑容,眼神带着探究看向了赤真,“作为她的‘表哥’,我想你还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罢。”
赤真发誓他对于关博裕没有半分敌意。而杨梓怀感谢赤真,是认为赤真替她着想,避免别人说闲话才帮忙拒绝的。
“不需要你送,因为我会送她。”
关博裕闻言紧紧皱眉,眼睛里满满的愤恨。
而杨梓怀听到了,心漏跳了一拍。他要送自己簪子?难道他不知道送簪子是什么意思?还是……仅仅是为了拒绝关博裕而编的瞎话?咚咚咚咚……
“没听到吗?我会送她,你可以不用送了。不过除了簪子以外的,可以留下。”赤真说完了就转身回厨房了,他自认为这样可以打消关博裕的敌意,让关博裕知道自己并不想跟他抢。
然而在关博裕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簪子不能送,独独把簪子抠出来送一套头面,意思就是赤真送的他就不能送,赤真没送的才能轮到他。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杨梓怀听到赤真的后半句话就舒了口气,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不想让关博裕给自己送簪子影响女孩子的名誉而已。但是心跳还是好快……
关博裕走后,晚饭随便做了些,吃完了杨梓怀就开窖子埋烧鸡了,埋完了把窖子重新封好,就差不多该洗漱睡觉了。
进卧室一看,杨梓怀惊呆了,自己简陋的木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床狐毛被,那耀眼的白色似乎都能将微弱的光反射并照亮整个房间。
难以置信地走向前,伸手摸了摸狐毛被子,杨梓怀的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这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赤真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说过要给你的。”
杨梓怀转身,星星眼看着赤真,猛点头,“我终于盖上了狐毛被了!谢谢你臭狐狸!”
赤真朝着床头眼神示意了两下,杨梓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床头,发现上面有一个绛红色的木盒子,看着有些年纪了可是依旧非常华贵低调,疑惑地看向赤真。
赤真怒了努嘴,道,“送你的。”
打开一看,是一根光滑朴实的木簪子,只是材质看着有些眼熟。
杨梓怀猛然想起来,这就是自己当时试图雕簪子的那根筷子!难怪后来回去发现地上只剩下刻刀,筷子不见了,原来被他拿走了,还雕得这么好看……心跳又不受抑制地加快了……男子送女子簪子,是要捆住她一生一世,是以常以拿来当作定情信物……
“喜欢么?”赤真淡淡问道。
杨梓怀不敢抬头看他,脸红成了猪肝色,声如蚊蚋,“……喜欢。”
赤真扬起嘴角得意道,“你看看簪尾。”
杨梓怀先是抬起头看了眼赤真,瞟见了他清冷中透着温暖的笑容猛地低下头,心跳却更快了。
簪尾,刻着四个小字:青丘赤真。
糟了,胸腔里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
簪子上写了男方的名字,代表……对簪子拥有者的占有权。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代表是我送你的啊。第一次送女子簪子,怎么地也要留名字吧?”
杨梓怀闻言暗暗失望,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愈来愈不受控制了……
忽然,房内的灯被一阵诡异的风吹灭了,四下一片漆黑,似乎隐隐传来呜咽声。
“不好!”赤真大呼一声,飞身过来搂住杨梓怀,抱着她滚到了床下,撒了个结界,将杨梓怀牢牢锁在胸前,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