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建了这座道路,目的又是什么,”吉莉莉在大夥走在巨石区内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我觉得有点怪怪的。这有种——有种古墓的风格。飞龙顶上有古墓吗?”
“没有。飞龙顶和这些山丘上都没有古墓,”流浪客回答。“这条小径是山间碉堡的运补线。不过,在那之前,北方爱丽丝王国刚创建的时候;他们在飞龙顶上盖了一座高大的了望塔。不过后来它被烧毁了,只剩下一圈围墙,彷佛是座简陋的皇冠套在这山丘上。但,它曾经一度是个高大雄伟的建筑。”
他们看著流浪客。这人不只是野外求生的高手,更对古代的历史很有研究。
当他们靠近小径的南端时已经中午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沐浴在十月苍白阳光下的灰绿色斜堤。它像是座桥一样的通往山丘的北坡。众人决定把握天光,立刻攻顶。现在已经无法再遮掩自己的行踪,他们只能希望没有敌人或是间谍在监视他们。附近的山丘上没有任何移动的东西。即使杰斯塔就在附近,他们也没发现任何的痕迹。
在飞龙顶的西坡上,他们发现了一个有遮蔽的凹坑,坑底长满了青草。阿琪、阿丽和阿楠带著小马和行李留在该处。其它三个人则继续进发。经过半个小时的攀爬之后,流浪客轻松的登顶。吉莉莉和道格拉斯气喘吁吁的随后跟上。斜坡的最后一段又陡又崎岖。
山顶果然有一圈石造建筑的痕迹,上面盖满了累积多年的绿草。石圈中间有一堆破碎的岩石。它们外表焦黑,似乎被烈火烘烤过。石堆附近的草全被烧光,而石圈内的草地也全都枯萎焦缩,似乎有场天火落在石圈中。四周则没有任何其它的痕迹。
三人站在石圈边,发现的确可以看见四野的景象。大部分的区域都是毫无特徵的草原,南方间或穿插著稀疏的林木,更远处还有一些水面的反光。古道像是缎带一样的从他们脚下的南边穿过,曲曲折折的延伸到东方去。道路上没有任何移动的事物。沿著道路往东看,他们就看见了落日山脉。较近的丘陵显得枯黄、死寂,在它们之后则是高大的灰色轮廓,更后则是在云间闪烁的白色雪女峰。
“呼,终于到啦!”吉莉莉说。“这里看起来真是一片狼籍!没有水、没有遮蔽。也没有杰斯塔的踪影。如果她真的来过这边,我也不怪她待不下去啦。”
“不见得,”流浪客若有所思的看著四周。“即使她比我们晚到吉恩一两天,也很有可能先赶到这里来。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全力施展的骑术可是非常惊人的。”他突然间低头察看著石堆顶上的一块岩石。那岩石比其它的都要扁,都要乾净;似乎躲过了山头的烈焰。他捡起石头仔细检查,翻来覆去的看著。
“最近有人碰过这石头,”他说。“你看的出来这些记号是什么意思吗?”
道格拉斯在石头的底部看到了一些刮痕。
“看起来似乎是一横,一竖,然后又三横,”他说。
“虽然我不能确定,但这有可能是杰斯塔留下来的计划。这些刮痕很精细,看起来也没经过多久的时间。但这些记号的意思可能和我们猜的完全不同,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冒险者们也会使用符号,而他们常经过这里。”
“假设是杰斯塔留的,这会是什么意思?”吉莉莉问。
“我的推论是,”流浪客回答,“这代表的是杰斯塔十月三号的时候来过这里,大约是三天前。这也说明了她当时一定相当的匆忙或危险,导致无暇留下更明显、或更清楚的讯息。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得提高警觉了。”
“真希望有什么办法确认这是她留的,内容并不重要,”道格拉斯说。“不管她在前面还是后面,知道她已经上路了让人安心许多。”
“或许吧,”流浪客说。“在我看来,我相信她曾经到过这里,遇到了危险。这里有烧灼的痕迹,我刚刚忽然想到三天前夜里的诡异光芒。我猜她是在山顶遭到了攻击,但最后的结果我就无法得知了。她已经不在此地。”
“还有多远?”吉莉莉疲倦的四下打量著。在飞龙上看起来,天地变得十分宽广。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经开始度量过古道的长度,”流浪客回答。“有人说它很长,有人的看法则正好相反。这条路已经历史悠久,人们只要能够抵达目的地就不会在乎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从这边走过去要花多少时间,在天候良好、没有意外的状况下,从这边到十字路口要十二天。由于我们接下来无法走大道过去,我推测至少还要两星期。”
“两星期!”道格拉斯说。“这之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
“的确。”流浪客说。
他们沉默的站在山顶的南端。在这个彷佛与一切隔绝的地方。他对于命运感到无比的遗憾。他瞪著这条该死的大道,一路看向西边─他故乡所在的地方。他突然间发现大道上有两块黑影正缓缓的往西走,定睛一看,他又发现了有另外三个黑点正往西和他们会合。他低呼一声,紧抓住流浪客的手臂。
“你看。”他往下指去。
流浪客立刻趴了下去,跟著将道格拉斯拉了下来。吉莉莉警觉的跟著蹲下。
“怎么一回事?”他低声问道。
“我不确定,但我必须为最糟糕的状况做准备。”流浪客回答。
他们缓缓把头抬起,从石圈间的缺口往外看。天色已经渐渐灰暗,从东方飘来的云朵遮住了正在西沉的太阳。三个人都能够看见那些黑影,但吉莉莉和道格拉斯都无法看清楚他们确切的形貌。不过,有种感觉告诉他们,那几个黑影就是一直紧追不舍的黑骑兵。
“没错,”流浪客锐利的目光确认了众人的忧虑。“敌人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