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最后还是好人有好报。不久以后,他们才发现其实只有一匹马被偷。其它的都是被赶开,或是惊慌中四散奔逃。它们随即就在吉恩附近不同的地方被发现了。
巴曼还有其他的忧虑。旅店内的住客一听到昨晚发生的事情,立刻就喧闹起来。南方来的几名旅客也丢了好几匹马,立刻大声责怪店老板。随后,他们才发现有名同伴也跟著不见了:就是那名跟比尔同进同出、行动鬼祟的眯眼男。很快的,他们就怀疑到这人头上。
“是你们和一个偷马贼同行,还把他带到我的店里面来,”巴曼生气的说。“你们应该自己负担所有的损失,而不是来找我叫嚣。去问问比尔你们的好朋友到哪里去了!”经过一阵询问之后才发现,根本没人认识他,也没人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和众人同行的。
在用过早餐之后,几人得要重新打包,收拾更多的补给品以面对未来的漫长旅程。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出发时,都已经快要十点了。那时整个吉恩都热闹的像是锅沸腾的热水一样。黑骑兵的出现,马房的被抢,还加上流浪客加入这一群旅人的行列。
流浪客改变了主意,决定从大路离开吉恩。如果照计划马上走入荒野,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他们向阿诺和老伯道别,更对巴曼先生一个劲的道谢。“希望我们将来能够在比较好的时节再度会面。我真心希望能够在你的旅店里面安心的休养一阵子。”
他们心情低落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迈开步伐。并非每个人都露出善意的表情,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怒目相向。大多数的布理居民似乎都很敬畏流浪客,被他瞪了一眼的居民多半都乖乖闭上嘴,闪到一边去。他走在道格拉斯前面,身后则是吉莉莉和阿楠。阿丽走在最后,牵著那匹马。它身上背著他们所放下的大部分行李。不过,即使是步履沉重,它似乎变得比较有精神了些,好像认为自己终于转运了。吉莉莉正若有所思的啃著苹果。她背了满满一袋阿诺送给她的苹果,“散步吃苹果,休息睡大觉,”她说。“我想,不久之后我可能会很想念这两件事情。”
他们对四周门后窥探的双眼不加理睬。但是,当他们走近大门的时候,道格拉斯注意到有座隐身在高墙之后的烂屋子,那也是这排房子的最后一间。他瞥到窗户内有张眯眯眼的可恶面孔一闪即逝。
“原来那个南方人就躲在这里!”他想。“他看起来好像有点蛮人的血统。”
在围墙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光明正大的站著。他有两道浓密的眉毛,和一双刁钻的黑眼,大嘴露出轻蔑的笑容。
“早安啊!”他说。“这么早出发啊?终于找到了朋友吗?”流浪客点点头,却没有回答。
“早安啊,朋友们!”他对其他说。“我猜你们知道自己是和谁走在一起吧?就是那一穷二白的流浪客哪!哼哼,我还听过更难听的绰号。今晚可要小心点!还有你们,别虐待我可怜的小马!呸!”他吐了口痰。
吉莉莉的反应非常快速。“比尔,”她说,“快点把那张丑脸拿开,不然会受伤的。”她手如闪电般一挥,一枚苹果就脱手而出,正中比尔的大鼻子。在他吃痛蹲下之后,围墙后传来恶毒的咒骂声。
“浪费了我一颗好苹果。”吉莉莉惋惜的往前走。
他们容易才在意料之外的阻碍下走出了村庄。跟随他们的小孩子和好事者也都走累了,纷纷转回南门去。即使在没人注意的状况下,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是继续在大路走了好几英里。大路接著往左弯,绕过吉恩山的山脚重回原来朝东的方向,接著进入了长满树木的荒野。他们往左可以看见吉普村内的几间屋子,它们恰巧都位在吉恩山比较和缓的东南坡上。往北看过去则是一个深谷,里面有著几缕袅袅的炊烟,想必那儿就是犹比村。
一行人又沿著大路继续走了一段时间,直到把吉恩山的轮廓完全抛到脑后;这时,众人面前出现了一条往南的狭窄小径。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避开大路,低调行事。”流浪客说。
“希望不是什么『捷径』,”吉莉莉说。“我们上次抄捷径穿越红森林就差点完蛋。”
“啊,那时你们可没有和我在一起,”流浪客笑著说。“我选的路不管长或短,都不会出问题的。”他留心打量著四周的环境,大道上没有人迹。他立刻领著众人快速朝向一座林木苍郁的山谷而去。
他们虽然对邻近的地区不了解,但目前还大概猜的出他的计划。他准备先尽可能的直直朝飞龙顶丘赶路。如果一切顺利,他们这样可以避过大道的一个大弯。当然,大道之所以绕路是因为要避开前面的沼泽;他们既然不想绕路,就得通过沼泽才行。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段旅程还算蛮惬意的。如果不是因为昨晚的意外,他们的心情甚至会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还要好。太阳高照,但又不会让人满身大汗。山谷中的树木依旧满树各色各样的叶子,让人有种祥和、平静的感觉。流浪客信心满满的领著他们走过许多岔路;如果要让道格拉斯等人自己来的话,可能早就迷路了。流浪客刻意的挑选拐弯抹角的道路,试图甩开可能的追兵。
“比尔一定会监视我们离开大道的入口,”他说,“不过,我想他应该不可能亲自跟进来。他对这附近的确很了解,但他自知在森林中绝无可能和我较劲。我担心的是他会把情报告诉别人。我想这些人应该不远。就让他们以为我们的目标是犹比村,这对我们比较好。”不管是因为流浪客的技巧还是别的原因,他们当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的踪迹。不管是两只脚的或是飞禽走兽;最多只有狐狸和几只松鼠跑过他们面前而已。第二天他们就往东方稳健的推进,一切依旧平静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