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明白,”阿楠坚定的说。“所以我们才会决定跟你一起走。我们知道生命不能拿来开玩笑,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你。”
道格拉斯这次真的说不出话来。
“是的,先生!”阿琪说。“请您见谅,先生!道格拉斯先生,但我们对您并没有恶意。”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不该无条件相信你们了。”道格拉斯说。
阿丽闷闷不乐的看著他。“关键是在于你想要什么样的朋友。”阿琪插嘴道。“你可以信任我们为你两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锅,一起撑到最后。你也可以相信我们守口如瓶,不会走漏丝毫口风。但你不能够认为我们会让你单身面对危机,不留只字片语的离开。道格拉斯先生,我们是你的朋友。反正,状况是这样:我们知道柯万大人告诉你的大部分消息。我们也知道很多有关他的情报。虽然我们非常害怕,但我们还是要和你一起走,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要紧咬著你的屁股不放。”
“不管怎么说,先生,”阿丽补充道,“你也应该听从阿琪的建议。柯万大人应该也建议你可以和自愿的同伴同行,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我没有否认,”道格拉斯看著露出微笑的阿琪说。“我没有否认。但是,以后不管你有没有打鼾,我都不会相信你已经睡著了。下次我得狠狠的踢你一脚来确认。”
“你们这**诈的人!”他转过身面对众人。“但愿上天祝福你们!”他笑著站起来,挥著手说。“我被打败了。我愿意听从阿琪的建议。本来我是打算在杰斯塔的新家和大家分开的。虽然极力忍耐,但我还是忍不住打从心底高兴。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我本来一直很害怕今天晚上这样的情景。”
“好极了!就这么决定了。让我们来替道格拉斯先生欢呼吧!”她们大声欢呼,在他身边手舞足蹈。阿丽和阿琪开始唱歌,从她们熟练的程度来看,似乎是早就为这个场合准备好的。
“好极了!”道格拉斯说。“但这么一来,在我们上床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忙。而且,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晚在屋檐下睡觉了。”
“难道您准备在天亮之前就出发?”阿丽说。
“我不确定,”道格拉斯回答道。“我担心那些黑骑兵的动向,我很确定任何地方只要待太久就不安全,特别是在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去向的地方。柯万也建议我一刻也不要等。但我很希望柯万的支援能够及时赶到。关键是在两个地方。黑骑兵追上我们要花多久时间?我们能够多快出发?我看这可能要花不少时间准备。”
“至于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杰斯塔说,“我们在一小时之内就可以出发。我已经准备好一切必要的东西。对面的马房里面有六匹马,所有的补给品和装备都已经打包好了;我们只需要把预先打包会坏的食物处理好,和准备一些额外的衣物即可。”
“你还真有效率,”道格拉斯说。“不过,黑骑兵又该怎么办?”
“安不安全的关键在于你认为这些黑骑兵找到你之后会怎么做,”杰斯塔回答。“如果他们没有在巴德利要塞被拦下来,他们现在可能就已经到了这里。守卫不可能晚上开门让他们通过,但他们也有可能会硬闯。我想,即使在白天他们可能也不会让这些骑兵进来,因为他们绝不可能对这些骑士的外表不起疑,也一定会感到不安。至少,他们会送口信到黑狼王的耳中。也可能明早守卫也会放他们过去。”
道格拉斯坐著沉思了片刻。“我已经决定了,”他最后终于说。“我明天天一亮就出发。不过我不会走大路,那种明目张胆的方式恐怕比在这里等待还危险。如果我从北北面离开,那么他们就会知道我的行踪,而没办法让追兵至少有几天搞不清楚状况。不只如此,就算黑骑兵失去目标,靠近边境的南方大路一定也有人监视。我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名黑骑兵,但我们遇到了两名,可能还有更多。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采取出奇不意的方向。”
“好极了!”当吉莉莉了解整个计划之后,她不禁说。“反正我们也没别的办法留口信给柯万大人。当然,我也不确定黑骑兵识不识字,但我可不敢冒险把消息写下来,一旦被他们搜到就糟糕了。不过,既然有仆人留下来,那柯万就有办法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就这么决定了,”阿丽说。“说实话,我宁愿出去跋涉也不要负责家里的职务。”
“等你走进森林里面就知道了,”吉莉莉说。“在明天天黑之前,你就会希望自己还留在这屋子里面。”
“没必要再吵啦,”阿楠说。“我们还得要把东西收拾好,在上床前把行李都打包。天亮之前我负责叫你们起床。”
好不容易上床之后,道格拉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无法入眠。他的腿很酸痛。他很庆幸明天一早可以骑马,不用步行。最后,他缓缓的沉入梦乡。在梦中,他似乎从一个俯瞰树海的窗户往外看。
清晨。他们沿著谷底曲折的道路不停前进,绕过一个陡峭的山丘,进入另一个较为宽广的山谷。接著他们又越过更远处的山丘,爬上山坡,在谷地和丘陵之间上上下下的奔波。眼前没有任何的树木或溪流:这是个遍地青草的乡间,唯一的声响来自于微风的吹拂和孤鸟的鸣叫。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开始跟著爬升。他们每爬上一座山丘,凉风似乎就越来越少。远方的森林这时冒出冉冉的蒸汽,好像正在把之前的大雨吐回天际一样。极目所及的天空一片晴朗,只有远方有著些许的云朵。
在中午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座有著平坦山顶的小丘。丘顶有点类似镶著绿边的浅碟式边沟。就是中间低两边高的弧形,这样水流可以收集到中间向下排。浅碟内一点风也没有,毒辣的太阳更直射其中。他们被迫只得站在碟缘,往北边打量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