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们已坐在别墅的客厅之内。其时已是早晨时分,厅外轻烟袅袅,流水叮咚。
唐开心为讨小姐开心而罗致了许多野鸟珍禽,正自迎着晨风婉转鸣叫,给这安静的晨景平添了几份热闹。
唐琅已经起床,得知老爷子亲来又那里敢怠慢半分,她本乖巧之人,立刻就换了一套水色旗袍出来,很快沏好了一壶极品铁观音,跟着又急忙跑下厨房去亲自打理早点。极力要奉承好这个爷爷的救命恩人,和自己师傅有些嫌隙的师伯。
阿福虽自凶悍,实则却是依赖性很强,只要能在老大身边就无比开心,正懒洋洋地趴在他身旁打盹。
狗剩尤自焦急着问莲花妹子的近况,心里就好似有几百个猴子集体摔跟斗一样慌乱不堪,待得老爷子满喝了一口好茶之后,就急忙开腔说道:“大雄哥,求求你告诉俺莲花妹子和李老师这段时间的近况哩。你可要说话算数,俺这可将这螳螂夫人找到了。昨天俺可是和阿福亲眼看了她那屁股上的胎记来着。”
老爷子当即瞪了他一眼,“俺啥时答应了你有说话不算数的?”
显因狗剩圆满完成任务而开心,跟着笑眯眯地说道:“还算你这福份不赖,瞎猫给你碰到老鼠,这快就完成这事了。你放心,你很快就会和你莲花妹子见面了。她一家人过段时间就搬到省城来了。”
狗剩一听大愕,“搬到省城来?咋回事来着?”
跟着无奈地耸下脑袋,“在俺们村的话,俺还指望着或者日后有些机会娶她做俺老婆,这一到大城市里了,一开眼全都是那些光鲜体面的公子哥,她以后那里还会看得上俺了。”
自己不只是读书不行,而且这段时间还发现自己身体和正常人有许多不同而担心她嫌弃自己,再加上这忽然而来的城乡区别,还没问清情由已是呆性大发,自怨自艾起来。黯然伤神之下,就连厅外那些鸟雀的叫声忽自变得十分呱噪,不由摸着胸前那个吊坠默默发呆。
老爷子见他又发呆性大感不耐,非常不满地说道:“咋一句话就把你说成这熊包样了,没点男人格。你莲花妹子一家之所以会搬来省城,是她听到了你给有钱小姐做了私人保安之事,因此担心你会跟着有钱人家学坏了,就瞒着自己父母,私下来寻俺帮手出面。你看看,人家闺女对你多好,咋你就没点出息的模样的。”
跟着摇着头大叹其气,“现在的小孩子可都早熟得很,才这点年纪。。。哎,想起十几年前,二十几岁的人拖个手都还会红脸半天,而且还要躲着人来。”
狗剩那里成想莲花妹子竟是如此关心自己,为自己而大行那隐瞒父母私自去求老爷子,一听老爷子这话顿时就将满嘴的酸甜苦辣,满腔的悲欢离合抛诸脑后,跳起半空狂喜道:“大雄哥,你可莫要哄俺开心。”
待得看到老爷子点头确定,其喜极之情已非笔墨可以形容。
又自陷入了短路常态,只是在那里失神自语,“俺不会学坏的,莲花妹子你放心俺,俺不会学坏的。。。。”
唐琅正端着早点行入,见此不由大感好奇,“我这乔师伯怎么了?”跟着就将手中的几盘精致斋菜摆到台上。
老爷子夹了片春笋嚼了几口,“没啥的,犯了些花痴,他一向这样的,你由他就好了。”
唐琅并不知狗剩和莲花之事,又加上正是对这类问题敏感的年纪,听了脸上当即微微一红。
随即却是听老爷子话锋一转,“小师侄女,虽然俺和你那师傅大痴有些纠纷,但那是俺们上一代人的事,你说对吧?”
她听了怔了一怔,但心想老爷子如此问必然有其缘故,就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不应为上一代人的事去多心,而且我师傅也多次说过,师伯你可是天下最孝顺,最有毅力的人,是最早入我们师门的大师伯,以前还经常指点我师傅来着,你们之间只是因为一些东西的看法不同,实际上并没什么大矛盾的。”
因分心之故,脸上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笑了笑继续说道:“师伯,你如此问我想来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恩,你可比俺家这狗剩聪明许多了。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俺可不耐烦罗嗦,那俺就直接说吧,以免得自己一家人见外了。”顿了一顿,跟着问唐琅道:“你可知道是谁请儒门的人杀你不?”
唐琅本一直在那里疑惑究竟是谁去请儒门之人来杀自己,却那里能想得到是谁。现在听老爷子如此问自己,显然已经知道是谁。寻思了一下就按着自己的思维说道:“能请得动儒门之人前来必非世俗之人了,我琢磨着这人或者和我师傅或者和师伯你们有些关系。莫非师伯知道是谁了?”
老爷子听了却是不答反问,“螳螂夫人的事想来你现在也知道了吧?”
唐琅听了脸上微微抹过一丝红霞,跟着点了点头,“恩,乔师伯将你交待他的事告诉我了,害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不正经的人呢,原来倒是我误会他了,正想问师伯你我这胎记和螳螂夫人之事呢。”
却是不知为何老爷子问着杀自己之人的事忽然又问起了螳螂夫人之事。
胡思乱想之际复是想到昨晚之事,就偷偷瞟了一眼尤自在那里滥发春qing的狗剩,随即低下了脑袋。
老爷子自不会去理会他们这些小孩子的举止,他寻思了一下跟着缓缓说道:“杀你的是另外一个螳螂夫人。”
“其实螳螂夫人总共有三个,现在有一个已经给她杀掉了,所以她就开始想法来对付你了。”
唐琅正自心神一片混乱,听了不禁奇怪,“我连为何自己叫螳螂夫人都还觉得莫名其妙,师伯你这话可越发让我糊涂了。这世界上难道竟然除我之外还有两个螳螂夫人,三个有我这螳螂胎记的人?而且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杀我们另外两个啊?”
老爷子夹了一片口蘑,“其中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当年我师傅,你师公有这样说过,所以我就大致转述给你们知道,有你那胎记的人总共有三个,其实都还不是螳螂夫人,唯有你们三个经过争斗厮杀之后,生存下来的那个才有那资格被称为螳螂夫人,而被杀死的只有等着下一次轮回继续争夺这称号。”
老爷子这话虽然说得有些血腥,但强者生存亦是天道之一,这正如鲨鱼出生一样,只有在母胎里咬死所有的对手才有生存资格,三界之内这类事并不希罕。
再加上唐琅自小出身黑道家庭,本一直存着强寸弱亡的争夺厮杀,所以她听了更是不觉得这有任何异常。
她寻思片刻后就说道:“我明白了师伯,这螳螂夫人是什么意思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先向我动手了,如此情形我可耽误不得,有请师伯明示她的下落,我好去准备一下。唯有先杀了她我才能生存下来,否则的话我可就只能等下辈子来过了,我可舍不得疼爱我的爷爷和父母。”
连佛祖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更何况是她?值此事关自己存亡的问题面前,她一点也不含糊。
老爷子听了点了点表示对她果断的赞许,跟着却是望向狗剩,“这事不用你操心,俺来这里告诉你这事自有道理,你这个傻气师伯难道是白吃你的饭,白拿你的薪水的?”
狗剩虽尤自滥发春qing,但却是将这些全都听进耳中,听老爷子如此说当即大跳起来,愤怒抗议道:“俺平时连杀猪都老大不忍,大雄哥,你咋可以让俺去杀人的,这事可是犯法的事,若给警察叔叔发现了要揪俺去坐班房吃牢米呢。这事俺可死活都。。。。”
他实已有贾大夫的命案在身,这些词语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因为单单寻找螳螂夫人已经让他大吃苦头,几次几乎挂了,焉知前面又会有什么危险出现?自己可没可能次次都有那样好的运气能躲避得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莲花妹子其实也很关心自己,和她日后成亲大有指望,又那会答应老爷子去继续冒险。
话没说完,老爷子忽然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的话,“刚刚忘记告诉你了,俺这次除了帮你赶跑那只母僵尸外,还是为你莲花妹子搬到省城之事而来找唐琅商量的,若是你这小师侄女有什么不测的话,这事可就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了。”
“而且,谁告诉你那螳螂夫人就是人来着?”
狗剩一听当即急眼,慌忙将,“这次俺可死活都不答应”改口为“这次俺可死活都要干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