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烂漫,春光柔媚。纵然已是申时,却仍不失风景。
“喂,你等等我!”许放行于前,深语加步紧跟其后。“许放!喂——,你别走那么快行不行?”走了好远的路,他又走得好快,她已经跟不上了。
许放终于止步,站在山头望向满山。
“喂…喂……”深语终于到了。她一手扶腰,一手搭上他的臂膀,气喘吁吁。“哎…许放,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他反是挪开手,不让她搭上。她奇怪,这一路他一句话也未说,似是只他一个人。
顺着他的视线极目望去,满山的绿意与烂漫山花尽收眼底,这种自然的纯真,很美。但此时的天色有些暗淡,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忧伤,似是黯然,却又似什么都不是。回眸看他,他的眸间又有了深邃,还有些缥缈的空洞。突然间她也沉静了下来,心中有了莫名的疼。
“洛阳大名鼎鼎的许家,”他开口了,“的确是洛阳数一数二的名家。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位大少爷?”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此刻的他很是平静,似乎方才也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她不知道,眼前这名男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在他看似忧伤之后又是如此地平静。难道是她看错了?就这般出神地看着他,她突然开始迷恋起他来。
“怎么,还是不愿说?”他再次开口,有意唤醒沉迷的她。
“我……其实也没什么!”差一点,她就要说出实话来。他很容易让人在不经意间沉迷,她承认。
“哦~,看来你对我还有所防范。”
“哎,许放,你的意思是他会来这里吗?”
他点点头。
“看来他是真的有病!他喜欢去的都是没人去的地方,还偏偏喜欢在这个时候!”
他听了轻勾唇角,勾勒出俊容上一条绝美的弧线。
暮色沉沉,山野的暮色来得急也来得猛。
寂静人定之处,大地全然为黑暗所笼罩。空寂的树林间点上了一堆柴火,轻轻舞动的火苗将两个人影拉得老长。
“喂,许放,你是不是在耍我?”几次三番地他都没让她见着许府的大少爷,他不得不质疑他。
他投进一根柴火,半响后才缓缓说道:“如果你不愿相信,那么我也没办法。”
“许放,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有着巨大的魅力,这种魅力叫她不得不去怀疑。
“不然你以为呢?难不成我还会是大明的王子皇孙?”
她笑。也是,如若他不是许放,那他还会是谁?“啊!”她突然叫出声来。
“怎么?”他看着她。
“现在我回不去了,要是被表哥知道了那该怎么办!”表哥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的,如若被表哥察觉到了她外出的目的,那么她就帮不上表姐了。
“城门也该关上了,现在根本回不去了。”
“……”是啊,今晚是进不了城了,所以说什么都只是枉然。
抱着双膝背靠大树。看看许放,火光照映下他的面庞棱角分明,俊容上的刚毅与沉稳显而易见。如果没有表姐的那桩婚事,她想她一定会选择嫁给他的。但为了表姐的幸福,她不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不是一见钟情,也算不得日久生情,那又会是什么?转眼,她不再去想,也不敢去想,只瞅着那跳动的火苗。
火苗似一个个跳舞的姑娘,柔柔地,却又不失热情。火焰伴随着新添的树枝,发出噼劈啪啪的声音。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静静地……不知不觉间,那跳动的火苗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大,烧得越来越烈,伴随着的还有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她脸上那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隐没了。
许放添上一根木枝,火光下他那俊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火越烧越大,由刚才的一片开始向他蔓延,然后将她包围、包围……火势好大,将她紧困其间。她想逃,可四下全是火,她寸步难行。她想喊想叫,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听得身边有尖叫声与呼救声。片刻后,那些声音变得小了、弱了,然后消失……一切,都被烈火吞噬……
火微弱得近将熄灭,这时候许放也正欲睡下。忽然,他听得有微弱的呜咽之声,寻声看去,是深语。
“深语。”他轻唤。
“深语。”再唤,仍不见她有所动静,所以他起身走过去。俯身,却见她枕着双臂抽泣着,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
“深语!”她再唤,有些许的怜惜。他不知道,她是因为做了噩梦,还是梦见了什么伤心事。听她这哭泣的声音,他觉得更似是什么伤心事。可是,在这名女子的身上,又会发生怎样的伤心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