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地方,仅仅一个简陋的木屋隐藏在树木里,“吱”的一声,木屋的房门被打开,昏暗的房内只有一盏煤油灯,从门外吹来的风让烛火不安分的闪烁了两下,随时都要灭的样子。
刚打开门一阵血腥味带着一股浓浓的恶臭迎面而来,姬以举着灯笼慢慢向里面走,木屋不似外面看上去那么小,越往里走,越来越暗,木屋里没有别的东西,倒是放了不少的木桌,木桌很陈旧,上面已经长了霉,几张桌上还能看出暗暗的血迹。
姬以走到房内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停了下来白色的布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尤其的显眼,脚步仿佛不断出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阴风。
姬以拿着灯笼靠近木桌,伸出手,从最上慢慢掀开白布,一张将瞳孔扩张到极限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姬以向下看,小思的口微张,已经看不出来她看见的那抹笑,是不是在笑。
姬以继续将白布往下掀,身体一半是残缺不堪,右肩头似乎被狠狠的撕扯掉,腰部,腿部,身上,大大小小的肉都消失不见,和右肩一般像是被什么咬掉。
姬以举起灯笼仔细看着小思身上血肉模糊的地方,残留下来的痕迹的确是牙痕,一大块肉直接被咬下来。
姬以心里的恶心感又忍不住上来了,姬以手扶在桌边,低下头,想压制住那股恶心感。
外面的风吹得房门吱吱作响,姬以心里不由一阵寒意,支起身子拿起灯笼刚要走。
“啪。”
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姬以身子僵硬了一下,缓缓回过身望着小思。
她瞪大了眼睛正看着她,灯笼的烛火照在她脸上,格外的渗人。
姬以皱了下眉,将灯笼往下移,地上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姬以绕过木桌,走到另一旁,灯笼的光渐渐移过去。
红色的血带着粘稠感,一滴一滴往下滴,一块人肉掉在地上,姬以凑近小思的胳膊上看。
夏夜里总是有些燥热,打更一路走来,还不时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拿在手上的灯笼不停的摇晃。
一敲一喊,有了节律。
“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明亮的声音,让人也安心不少,一阵清凉的风吹过,连带着一点风的腥气。
“哧哧……”空无一人的街传来异样的声音。
打更人不由的绷紧神经,又使劲地敲了下锣给自己壮胆,继续往前走。
“天干物燥,小心……小心,谁在哪?”打更人通过灯笼露出微微的光,望着巷子里。
隐隐能看见巷里有个人影,哧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发出来。
模糊的人影没有反应,继续自己的事,打更人又靠近了一步,佝偻起身子,将灯笼举到眼前,“谁在哪?”
人影好像听见了打更人的身影,晃了晃身子,“啪”的一声,一个东西被丢在了地上。
打更人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踌躇,跌倒在地上,锣碰撞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一张嘴咧开笑着,全是血,头发散乱,看不清面容。
“鬼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打更人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跑。
绿眼人散乱的发下扯起一抹笑,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转过身,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东西,突地,在巷子里消失不见。
灯笼里的烛火烧尽了木架和纸,留下一烟灰烬。
几日来,祖义京都都传开出现食人鬼的事,朝廷刑部贴出告示,子时以后不允许百姓外出,几日来刑部都还破不了案,闹得整个京都人心惶惶。
“听说昨日又有人死,被食人鬼吃了,只剩下白骨。”
本来都坐在茶楼听书的闲人,都议论纷纷这件事。
“就不过六日,死了都有三人了。”
“那不是,我听说呐……”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瞧了瞧,才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是死了四个人。”
“四个……这话怎麽说?”听者来了兴趣。
“我听说,死的第一个人是在姬府,还被挂在了姬府那嫡女的门前,吓死人咧。”
“还有这事?这可不能乱说,你听谁说的?”几个人围在一起。
“这事哪能乱说,我有家里有个亲戚在姬府当差,什麽事不知道。”
“快看,是卫大人。”
一个声音传来,都纷纷探出头去看。
一个穿着深色官袍的年轻男子走在最前,路上的百姓自动走到了两边。
深袍男子一脸阴沉,身后跟着一队衙门的人,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木架盖着白布,就算没掀开白布,凑头看的人也知道里面是什麽。
在深袍男子离开了这条街,街上有恢复喧嚣。
“看来又死了一个人。”
“怕真是什麽鬼怪,卫大人都没法。”
“哪能有什麽鬼怪,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卫大人是神探,用不了多久就能破案。”
卫齐凌是祖义的刑部的大人,虽年少却断案如神,朝廷不少大臣对他很是忌惮,他面上对谁都敬让温和,谁也不知道他哪天会带着刑部的人来抄自己的家,这样的卫齐凌,让百姓又怕又喜。
“大人,要不要今日去姬府一趟?”穿着黑袍的仵作见身边的人少了,上前压低声音对前面的卫齐凌说道。
“不急。”
“但是……现在不少人都知道第一起是发生在姬府,而且死的丫鬟是有看见那个‘食人鬼’。”
“回去将今日死的女子检查一下,这么多天了,那‘食人鬼’也该吃饱了。”卫齐凌嗤笑一声。
“大人的意思是?”仵作心里暗自揣摩。
“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