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个个从姬以出现,脸色都极差,看着那模样普通的女子走到姬老太身边,不知道要干什么,一个长老正要出手,被拿卷宗的长老拦下来,摇了摇头,示意他。
宁语走到姬老太身边,伸手扶着她,状似不经意地将手搭在了她手腕上,皱了皱眉。
姬以见宁语皱起眉,心里一颤,正要说话,拿卷宗的长老打断她说话。
“到底是如何,还请太夫人说话。”
长老话落,都一片寂静,没人说话,都等着姬老太说话。
姬以望向姬初然,姬初然回望着她,勾起嘴角,缓缓站起身,“还望祖母做主。”
宁语皱起的眉一直不曾放松,她知道姬家老太是中了蛊,施蛊人也定在这群人中。宁语眼睛扫向人群中,姬老太却在这时动了动,抬起头,望向姬初然。
姬以眯起眼睛。
“何氏便是姬家主母,有何争议,而姬家嫡女……”
话还没说完,宁语搭在姬老太手腕上的手猛地受痛,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一根银针插在姬老太手腕处,速度极快,宁语迅速地拔出银针,抬起头望向向她们出手的人群。
一个男子摇着折扇,笑吟吟地看着她,宁语将银针放于食指与中指之间,正要不动声色地出手。
姬老太偏头瞧了她一眼,自己收回手,拿着拐杖的手在地上点了两下,脸上表情威严。
“我还没死,别把我不当回事!”
宁语听见姬老太说话,铿锵有力,看着男子含笑的眼,收回手指尖的银针。
姬老太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望向姬初然,姬初然脸色顿时苍白,往后退了两步,几乎站不稳。
“祖母……”
姬以见姬老太眼神有神,红了眼。
姬老太看向姬以,也红了眼,赶紧朝前走了两步,姬以也走上前。姬老太牵起姬以的手。
“我家以儿终于回来了。”
姬以点了点头。
五位长老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疑惑,拿卷宗的长老上前了一步,“太夫人,这姬家嫡女?”
姬老太看了一眼长老,牵着姬以的手慢慢向前走,走上石阶,走到玉如意前,转过身,望着所以人。
“姬家嫡女从来就只有姬以一人!”
几位长老的脸色又差了几分,拿卷宗的长老微微扯起笑,“那请太夫人退让,我来诵读……”
“不劳烦吴长老了。”
吴长老脸色涨红,成猪肝色,拿卷宗的手气得发抖。
“太夫人这怕不合规矩……”四个长老其中一个长老说道,说话很干涩。
“合不合规矩,我说了算。”
宁语忍不住笑了,看着这几个长老憋屈的脸笑了,也完完全全明白姬以这张狂的性格向谁了,不就这老婆子。
不管下面人在下面议论什么,姬老太伸手拿起石碑前的玉如意,举到姬以面前一字一顿的说:
姬族盛,子后名,由玉之命之身。
姬族妄,取以名,嫡女身万千钰。
如意意明,光明身,万事千秋。
得以,得姬,得此女。
在场观看的人一片哗然,如此盛名,除了此女何人能得,这姬家对这姬以的疼爱还真是……不可言喻。
姬以跪下,接过玉如意,姬老太将姬以从地上扶起来,抚上她面纱下的脸。
“我家以儿是长大了。”
姬以笑了笑,两个丫鬟走上来,一个丫鬟端上盘子,掀开红布,一只玉簪安安静静躺在那。
另外一个丫鬟拿好姬老太的拐杖,姬老太拿起玉簪,走到姬以身后,挽起她的发,属于少女的发髻,伸手要插上玉簪。
“你这老婆子,不知足,还想做我做的事。”
姬老太拿玉簪的手一顿,收回玉簪,笑着看着出现在眼前身着僧服的祁舟溟。
“这事也应得我来做。”姬老太笑着说,脚却往侧面走了两三步。
祁舟溟哼了一身,瞬间移到了姬以身后。
姬以身子下意识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她从不知她外祖父还有这样的身手。
“终是等到了这刻。”祁舟溟抚上姬以的发,微微叹息,“你娘亲抱上你的那一刻便说,定要把世间最好都给你。似乎以儿比我们活得更美好。”
祁舟溟拿起玉簪,插进发丝中,拈起一缕发到肩上。
姬以要转过身,却被祁舟溟按住了肩。
“外祖父有贺你及第之礼。”说完,从脖子上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宁语看不出那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姬老太表现出的神情有点奇怪。
“公子你说那玉……”
拿折扇的男子点住童仆要出口的话,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玉。
“好了。”
白玉藏进了姬以衣中,祁舟溟看看很满意的点点头。
“行后礼。”祁舟溟喊道。
姬以走下台,看了一眼气红眼的姬初然,靠近她身边,“这及第仪式,不知姐姐是否还满意?”
转过身,姬以对姬老太说:“今日亦是姐姐及第,不妨等姐姐仪式行完,再回祠堂。”
姬老太看了一眼姬初然,哼了一声,倒也没反对,再怎么说,姬初然依然是姬族子孙。
“还请吴长老继续。”
吴长老脸色阴沉,却也不敢反驳,甩了甩衣袖,走上台,又诵读了一便卷宗。
“姬族庶女姬初然跪拜。”
庶女是没有资格接卷宗,姬初然站着不动,死死瞪着姬以,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姐姐到你了,姐姐不是一直都等着这个时刻吗?”
“然儿……”
何氏见姬初然神情不对,怕她做出什么事,拉了拉姬初然的衣衫。
姬初然转过头,抬头看着石碑,一脚一步走向台阶,风微起,吹起那已经粘上污垢的红纱,眼中含着泪,却一直没让它落下。
“姬族姬初然。”姬初然跪在地上,双手平摊开,头磕在地毯上,一直没落下的泪浸入红毯中,红肿的眼布满血丝。
姬以,今日的耻辱我姬初然定要你一分一毫让你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