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后。
佛寺钟声在清晨响起,清脆的声音惊飞了不远处树林中的鸟,今日是祖义一年一度的结尾节,所谓结尾节,从古到今都是男子向心仪女子家提亲的日子,女子可以去佛寺拜佛求一段好姻缘,系红绳,到了夜里可以给心属的男子递上自己绣的鸳鸯袋,如果男子接受,便又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天还未大亮,不少女子腰间挂着鸳鸯袋,就已经从佛寺的最底下的石阶一步一步往上爬,正对冉冉升起的太阳,将威严的佛像照得金灿灿,微风轻拂,寺外十几尺的大树挂满了往年的红带,祈福带,随着风轻扬。
寺内却显得格外清幽,只有一个小和尚拿着扫帚,摩擦得地沙沙地响。
“无思,别扫了,住持让你去前厅。”
“知道了。”扫地的小和尚应了声,拖着扫帚离开。
天逐渐亮了起来,香客也逐渐多了起来,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丫鬟前来,不知是谁让小姐的脸染上了红晕,跪在佛前默默祈福的人也不知为谁。
不少的文人公子哥也来凑热闹,惹来不少女子的注目。
小和尚领着香客去厢房休息,无差的厢房整齐的在院子里,环境正适合要休息的香客。
悠扬的琴声缓缓从一个厢房飘出,轻柔得像一只羽毛,落在人的心底。香客停下脚,琴声忽起忽落,高山流水,悠扬的琴声让人身临其境在瀑布之下,突然琴声一转,荒凉一片,狂风卷起,一个沧桑的将士跪在边塞的尘土中,抱着自己的盔甲,嘶叫,一面旗帜在身前飘得放肆,却只身剩一人。
琴声缓缓落下,香客慢慢睁开眼,望着琴声飘出的厢房。
“小师父,这个厢房住的是何人?”
小和尚双手合掌,作了个揖,“这不可说,施主这边请。”
“这样的琴艺世间能有几人。”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香客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往前走。
“以儿昨夜和宁丫头回来了?”香客后站着一个黑胡子的老人,精神抖擞,问着身边的人。
“外太爷肯定不知,小姐昨晚回来得晚,那时候外太爷都睡下了,小姐看外太爷都睡下了就没去打扰。”
“去看看。”
两人走上去,颜尔敲了敲厢房的门,“小姐?”
“进来吧。”清灵的女声在房内响起。
颜尔推开门,厢房简单的布置,一张软塌,一张木桌,一个把古琴放在琴架上,一双女子纤细瓷白的手放在古琴之上。女子掀起狐狸般的媚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秀眉如柳,口含朱丹,倾城之颜。青丝随意的搭在身上,和一身黑衣融为一体,白皙的锁骨和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鬼魅惑人。
“外祖父。”姬以站起身,走到门口站着的老者面前。
“清晨凉气重,多穿些。”祁舟溟走进房,颜尔将厢门合上。
祁舟溟坐下手抚上古琴,姬以坐一旁泡茶。
“你现在的琴艺倒是能和当年你外祖母比了。”
姬以笑起来,“外祖母的琴艺天下人皆知,以儿这完全是班门弄斧。”
祁舟溟摇了摇头,他听了一辈子的琴,如今能比当年她的也只有面前这孩子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