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见面前人拿着书，可心思并没在书上，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沉着脸。
他坐起身，摸了摸她冰凉的脸，拂去她脸颊的寒气。
“怎么？”
姬以莞尔说道：“发现一些有趣的事。”
他瞧着她，那模样像个得了好东西的孩童，他慢慢凑近她。
“说说为何事？”
她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他，顿时瞪大眼睛，嘴唇上的柔软，他锁住她的腰，将她拥进，舌尖品尝都是她甜蜜。
她长长睫毛轻颤，在眼睑下落下阴影。
夜里，海风剧烈，让人几乎都难以稳住身形，几人都感觉不对劲，都从舱内出来。
一走出舱内几乎要把整个人都出来，姬以眯着眼，于褚之紧紧拉着她，书儿捂着脸走过来。
“小姐，船夫说是遇上海啸了。”书儿说话都难以张开嘴。
“船夫呢？”姬以沉下脸问道。
“船夫在里面，小姐要见见吗？”
两个马夫也走过来，给姬以稍稍挡着点风。
“杀了。”姬以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说，却字字残忍。
“可是小姐……”如今这个时候，怕是……
书儿有些担心，见姬以的眼色转身过去，刚刚走了两步，语气着急，伸出手指往远处指，“小姐，你看。”
所有人都望向书儿指的方向。
连着数艘亮着火光的船只正向他们方向驶过来，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却是举着无数火光。
“小姐……是海盗！”老船夫冲出来，惊呼，惊慌地靠近姬以。
姬以动了动手，看向一脸苍白的于褚之，不由地皱了皱眉，半晌，于褚之放开她的手。
姬以仔细看了他一眼，向老船夫走过去，一步一步。
老船夫脸色隐藏不住的惊慌，船只还在剧烈摇动，他移着身子向前来。
“小姐，是海盗，海盗来了……”
猛地一下，船只摇晃得更剧烈，船夫整个身子像是没站稳一样扑向姬以，突然瞳孔放大，姬以往后退了一步，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船夫整个人倒在地上，心口处有血流出。
几人都看着她，却没人有异样神情。
姬以眯着眼看向远处渐渐驶来的多只船只，冷笑一声。
“老船夫”是姬初然安排的人她知道，而那个真正的船夫应是已经不在了。她见他走路就不对劲，脚步太轻，步子太稳，他易容很拙劣，最重要的族长根本不姓卫。
远处的海盗，也不过是人计划好。出发前，族长已经说过这个时辰是不太太平，但他们船即没有经商标志也没有皇家官员标志，准确来说，这个时候海盗也不太出来，他自然是安心。
而如今出现的，也并非什么意外，想来能发出消息的不过是远在天边的祖义帝。他让她出海，并不是拿什么东西，根本没有想着让她活下去。
她还想不到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秘密”，但若真是如此，他就不会放她回去，还找出这样的理由要让她丧命于此。
“小姐，你先就舱内。”书儿看着渐近的海盗。
姬以踢了踢脚边的人，转过身，“将他吊起来。”
她拿出丝帕将小刀上的血擦干净，在手间一转，消失不见。
两个马夫上前，姬以走到于褚之身边，又看了一眼他。
“可还好？”
他无谓地笑了笑，痞气地勾起她的下巴，看都没看她身后的船只，“以儿是在担心我？几只虫蚁罢了。”
他那轻蔑的眼神，倒是光彩十足，也足够勾人，她挥开他的手，转身进了船舱。
于褚之站直身子，抬头扫了一眼船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海风吹起他脸庞的发丝，有些寒冷。转身跟着进了船舱。
书儿看着走进去的于褚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最前的海盗船上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最首，满脸胡渣，看不清面容，手臂上身上有不少伤疤。身后跟着不少的人，举着火把，眼神中流露出贪婪，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看着已经不远的孤零零的船只。
“老大，俺瞧着也不像朝廷老子的船啊，那么只船会有大量财宝，可是消息有错。”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上前说道。
黑衣男子毫不客气的狠狠一巴掌拍在男子头上，说话时唾沫星子飞溅，喷了男子一脸，也只得忍着，“你傻，你让俺也跟着傻啊，被老子欺负那么多次，那狗屁什么皇帝也该害怕不是，还想瞒着老子偷偷摸摸过去，有句话说得好，什么栽树什么的。”
“老大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贼眉鼠眼男子抹了一把脸，狗腿地说道。
“对，老子就是这意思，过老子的路肯定要收过路财。”
“老大，那里有个人飘在船上。”一个在前张望的人，急冲冲跑过来，好像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什么！”老大一愣，一手直接推开男子，一步上前，一条腿跨在船栏上，仔细瞧去那艘船，忍不住骂道：“呸他个狗屁东西，是人是鬼老子还能怕，兄弟们准备了。”
“是。”齐声声的回应声。
“给老子看准了射，往那个方向射！”老大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野兽的血腥。
身后万千缠上火团的箭举起，海风虽大，却吹得箭上的火越发盛。
“咻”箭划破空气，发出声音，从老大身边穿过。
射中“飘”着的人，让一群海盗甚是激动，不少射偏的箭逃不了点燃了船只。
姬以站在船尾，看了一眼身后燃起的船头，也忍不住皱起眉，“船夫呢？”
“小姐……船夫已经死了。”书儿脸色发青，小姐早提醒她看着那个假船夫，却没想到海啸那一刻失了神。
身后已经传来海盗杂乱无章欢呼的声音。海啸快来了，跳船是不可能的，只是……
姬以勾起一丝血腥，又拿出那把刀。“都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