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褚之仔细看着姬以脸上的轻微变化,扫了一眼书儿,站起身微弯了点腰,从书儿怀里抱过姬以。
书儿本不想这人揽住姬以,可想着自己的能力,又看看姬以,不情不愿地坐过来。
坐过来也死死地盯着于褚之,见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也稍微放松了点警惕。
天渐黑,花柘贤在马车上坐得久了难受,直囔囔,这不满那不好的,让书儿好好瞪了他一眼。
天黑下,也不合适继续赶路,几人就这样休息一晚。
书儿去捡了些木柴,升起火,两个马夫去不远处打点野兔之类的野物。
花柘贤从包袱里拿出一件丝绸的衣衫,扑在地上,瞥了一眼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的姬以,于褚之坐在她身边。
他又好好瞧了瞧,状似赞同什么似的莫名地点了点头。
两个马夫提回来了三只已经被清洗干净的野兔和两只野鸡,用木棍串起来,直接架上火堆上烤。
书儿拿了药,却忘了没有东西可以熬药,有些羞愧,将药默不作声地收回去。
姬以捧着糖水慢慢地喝,火光照在脸上,苍白的脸浮上一朵红晕,煞是好看,眼睛看着火堆上的被烤的野物,片刻便移开眼。
不过一会儿,野味已经出了肉的香气,禁不住地勾起人的食欲,散上一点香料,更是馋人。
花柘贤被勾得蹲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不时还去动两下。
于褚之看着姬以的模样,突然想笑也没笑,摸了摸她的脸,有些热。
姬以避开他的手,不自在地扫了一眼他,沉默。
“糖水可还好喝?”
姬以将手里的糖水递到他面前,眼睛明亮,“你要喝吗?”
于褚之笑起来,若无其事地自然盯向她唇上,笑得意味深长。
姬以刹那间就知道了他眼神的意思,收回手,背对着他,火势太旺连耳根都开始发热起来。
书儿拿过一只野兔最嫩肉的地方过来,递给姬以。
姬以摇摇头,没去接,“我吃不下。”她不饿,肚子还有些发疼,看着那些东西,油腻得太过,丝毫没有胃口。
“小姐无论如何都得要吃点,你一整天不过午时有用过饭,一直喝着糖水也不是办法。”书儿皱起眉,略微担忧地看着。
姬以又是摇摇头。
“可是有想吃的东西?”于褚之在一旁问道。
她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锁眉看着于褚之。
“多少也得吃点。”
姬以不答话,两人都紧锁眉头相互僵持着。
花柘贤满足地吃着兔肉,乐得在一旁看戏。
书儿也没办法,“小姐,若不吃饭又会肚子疼,这几天能到的路照这样下去也得走上十来天了。”
姬以脸色变了变,看向书儿,又低下头,张了张嘴,才吐出三个字,“真的吗?”
她虽看书看了不少,也有些了解,但不是很懂,只是觉着难受得厉害。
书儿连连点头。
“我吃点干粮就好。”她看着那油腻,怎么也咽不下。
书儿连忙起身,去马车里拿出干粮。于褚之看着哭笑不得,她难受起来,倒是小孩子脾性了不少,脾气倒是不减。
姬以用过一点干粮,就再也吃不下,难受了一整天也倦了,挡不住睡意,靠着树干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没有醒来,迷糊中感觉到了一双手抱起她,熟悉的味道,有些暖,她忍不住靠近了两分。
一双手放在自己腹部,不断地传来热气,她知道是谁,放下心中一丝残留的警惕,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日,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在路上了,只有于褚之在身旁,花柘贤不知哪去了,能听见书儿在外说着话,似乎有刻意把声音压低了些。
于褚之闭着眼,坐在自己身旁,像是睡着了,姬以看了一眼坐起身。
仔细看着身旁人那张看不出任何破绽的脸。
宁语也有易容,易容术高明,也让人看不出分毫,宁语与她说,看人是否有易容,一般看脖颈或者耳侧就能看出,但有的手段太过高明,要看额上发际,需得用手去摸才能知晓。
她看着于褚之脖颈和脸侧没有丝毫的异样,眼睛忍不住往上移,靠近些,仔细看着。
姬以皱起眉,伸出手要去触碰,突然眼前睡着的人睁开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好看吗?”他直接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拉近了两分。
“我看这张皮挺好看的。”姬以邪魅一笑,轻松抽回手,坐回原来的位置。
于褚之也不在意她的揶揄,她脸色明显正常了不少,看来也已无大碍。
“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都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她从那天醒来后,再也没睡得如此沉过,她时刻戒备,就算是在姬府。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好是坏。
“快过了。”
姬以点点头,拿起身侧的书,来时让人放了几本书,倒也可以打发时间。
书旁还有个精致的木盒,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东西。
于褚之将木盒拿起,打开放到姬以面前。
“想着昨日你没胃口,让人做了点和你胃口的点心送来,你吃点。”
姬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看向于褚之。
她说她一直看不透眼前这男人,她不喜有人安排她,她甚至有时候不太想去靠近她,可这人就像一心往她身边走,对她好,她要的不是这些,他却依然对她说,你要什么我给。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