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大家对于我回家会采用夹道相迎的模式,结果这帮人太令我失望了,不用说夹道相迎了,连个笑脸都是僵硬的,那样子就像见鬼了,又不敢大声尖叫生怕惊了他似的。当怡然知道我的想法的时候,大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不错不错,有长进,连别人极力想要掩饰的内心活动你都看出来了。”
混蛋,这绝对是变相的在损我。我狠狠地挖他一眼,然后开始去看我的俩娘,我亲娘拉着我的手直呼:“儿啊,想死为娘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天天担心你在外过的好不好,犯愁你晚上会不会蹬被子……”说实话,她说的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别人担忧发愁的时候头上就算不长白发脸上也会暗淡无光,再看我娘,担忧和愁思简直比十全大补汤还要滋补,你看看这小脸呦,真是越发的光彩熠熠、亮丽照人了。至于我大娘,那真是比我亲娘还亲啊,对我是抱了又抱亲了又亲:“亲人啊,你可算回来了,终于有人来分散你爹的注意力了,我可以不用抄《女戒》了,万岁!”看看,我在大娘的心目中多么重要啊!我们家最正常的就应属奶奶了,可惜听说她前不久刚刚去法华寺还愿了,要在那小住一段时间;大家亲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没看到饭桌倒是先见到了我爹。
他老人家正站在院子里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的我这个心虚哦,我师父说过打架的时候输人不输阵,气势上一定要比对方强,不过目前看来强我是做不到了,能坚持住不倒下就不错了。在我即将宣布阵亡的时候,我爹开了金口:“耀武,去试试小姐的学业。”起初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耀武拿着一把大刀奔过来的时候,我瞬间清醒了,这是要考核我的功夫啊!我兴奋地撒丫子就跑,这时不跑定是傻蛋。
我玩命的跑,耀武玩命的追,就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风及时的出现帮我化解了危机。看着院子里一黑一紫两条人影交错纷飞,我不由得感慨,风越来越帅了。通过这次考核我爹对我相当不满意,他老人家那张拉的就像我欠了他一座金山似的老脸就是最好的证明。这顿饭吃的我是心惊胆战,就怕我老爹一来兴致又临时出点题考考我,不过他还真出了,而且还是采用与会方式。
“依然,前阵子进宫可有学到什么?”
“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哦?那什么样的才是真的?”
“恕女儿愚钝,真假本就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轻易辨别的出来的。”
“不辨真假?那你要如何嫁给三殿下”听上去,老爹有点不高兴了,不过据我天生敏锐的观察能力,这老头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女儿本就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再说,长幼有序,哥哥未娶我又怎么能嫁。“
“这你到不必担心,今日早朝,太后已经将贵妃的妹妹许配给了你哥哥,下月初三完婚。”
这消息太爆炸了,我悄悄的虚了一眼怡然,看看,脸都被炸黑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沉默低调已经不能保证我的安全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抓紧吃完,然后溜之大吉。可惜,我是我老爹和我老娘努力制造出来的成品,所以,还不等我开溜我老爹已经意识到了我的思想,将炮火对准了我。
“悠然,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嘛?”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表情严肃的缓缓站起,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下,我扑通给我爹跪下了。我清晰地听见大家的倒抽气的声音,当然也清晰地听到我老爹淡然的话:“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话我也很赞同,但问题是,我不是男人,而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我的宗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我并未理会我爹的话,悄悄的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然后抱住他老人家的大腿开始嚎:“爹啊,我对不起你啊!爹啊,我不能没有你啊!爹啊,你是我的亲爹啊!爹啊,你怎么能忍心离开我啊!爹啊……”
“停!”我爹满脸黑线的瞪着我,“我还活着。”这句绝对是咬着牙说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重复了三次后才继续开口:“听着,我给了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同时我也完成了教育你们的义务,剩下的路要怎么走,能走到什么地步,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但是一定要记住一点:无论大家身在何处,我们都是一家人。”
听听,说的多好,我才发现我爹原来就是块当领袖的料,这话说的,真有政治家的水准。不过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三天后我终于见到了我未来的老公公,以及我未来老公位置的接班人——次子卓凌航。他跟我一般大,长的也还算不赖,可问题是一张脸拉的比长白山还长,寒的跟我姐有的一拼,真不知道如此小的人怎么长出这么一副阶级斗争的嘴脸,太神奇了。
他们今日来是太后特批的,说是为了让我们联络感情一年后好完婚,特意在让他们父子留在京城住下直到完婚,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软禁。双方坐在我家后院的凉亭里那气氛那叫一个诡异啊,一炷香的时间都过了还没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了。我就是受不了压抑的一个人,所以我决定打破这种沉闷,起身给王爷行了个礼:“听说凌航是第一次来京城,恕我冒昧,我想带他随处看看。”
卓王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大爷的连眼神都没给我一个。
我哥和我姐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一看我要走马上起身准备集体开溜。出了叶府大家也没做马车,沿街这么一走,尖叫声此起彼伏,没办法我说过叶府就没难看的再加上卓凌航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这要是没有尖叫才叫怪呢!不过看起来凌航似乎不喜欢这样万众瞩目的场面,他的脸又冷了几分。接下来我是哪人多我往哪挤,带着他看完杂耍买胭脂,这群女人啊,是真配合我呀,无论是风骚多情的女人还是含羞待怯的名门闺秀,见了我身边的这两个男人,那手绢抖得,恨不得平铺到他们脸上。然后我们又去了茶馆歇歇脚,我不得不佩服,我哥就是一笑脸娃娃,从出门到现在,道路多么拥挤,蹭到怀里的女人香味多么的呛人,笑脸就是没垮过,眉头都没皱过一下,相比之下再看另一位:“啧啧,你也太逊了吧,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场面。”
卓凌航不服气的对我大吼:“我十五岁就上战场了。”
十五岁?那不还是小屁孩。“是是是,你上过战场杀过人,可是小弟弟,你和一个先锋队的女人打过妖精嘛?”
我姐姐的脸僵了一下,也对,怪我,看他这样别说一个先锋队了,就一个恐怕也没有吧!(打妖精就是##&*#&*,少儿不宜,自己想去)我哥笑眯眯的拿起茶杯品茶。看起来我哥对我的话是十分赞同的,所以我腰板也硬了,中气十足自豪无比的告诉卓凌航:“哼!不行了吧,我哥打过一个小分队。”
“噗!”怡然喷了,卓凌航讷讷的看着我们:“打妖精什么意思?”我哥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走,黑着脸告诉他:“别听她胡说,要不迟早你得疯。”
好吧,我承认,也许我在统计上出了点错误,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不见,统计上出点偏差也是情有可原嘛,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依然拉着我追了上去,“哥,你别生她的气,她还小不懂事。”然后转头一本正经的教育我:“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把人数说的这么少有损他尊严。”哦,我幡然醒悟,怪不得他不高兴了,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听了依然的话,我哥的脸反而更黑了?
我们一直逛到天黑,我看天色刚刚好,于是提议大家:“我们在的这条街一直走到尽头有一个飘香楼,这简直就是天时地利”用手环住大家笑脸一扬,“人和,我们去看看,要不然浪费老天的一番苦心就不好了。”
凌航这一天估计也被我折腾的够呛,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尤其在依然好心的跟他解释了打妖精的含义后,他对我放弃了一切抵抗,“你想去就直说,还把老天给扯上。”
然后我成功的勾搭着良好的纯情男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啊不,是安抚窑姐的道路。
为了方便进出,依然拉着我去买了一套男装,说实话我有点怀疑她了,看她办起男人来轻车熟路的样,我的直觉告诉我,她铁定是惯犯。
飘香楼是位于京城南端最繁华的永安街,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游乐场所,两节小楼,一楼是杂客和表演的平台,二楼是客房。一个类似老鸨的人热情的把我们迎进了门:“各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喜好?”
“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如老妈妈给讲解一下?”我笑眯眯的提问,眼睛却忙着环顾四周,这个地方不错,我喜欢,改版一下就是一个大摇钱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