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黑爬山路,这可是项技术活,当然也是项体力活。古时候山路可是纯山路,不像现代,还来个盘山公路,一点都不复古。我现在正在体验复古的感觉,黑灯瞎火的,大家怕有光招贼,所以真的是摸黑走路,我轻轻地扯了扯云的衣袖:“你觉不觉的我们有点当江洋大盗的潜质?”
“为什么想到了江洋大盗?”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倒也问的不是太在意,反正在他心里,他这个主子的脑袋就没正常过。
“江洋大盗杀人的时候都是走夜路啊!”
看看,就说不正常吧!云,用眼角扫了一眼。
“喂,云,你说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云有些无奈:“小姐,你怎么不去骑马?”
我抬头看了看天:“老天在睡觉,他睁眼睛的时候我都倒霉,更何况在夜里他闭眼睛的时候。”我死命的抓着云的胳膊,“我怕掉下去。”
云无言以对。
一行人虽然不太多,但架不住物资多,马车的数量也不少,如果要在白天,看上去铁定也算浩浩荡荡了。正所谓树大招风啊,这么长的队伍遇到个劫匪什么的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但是大半夜的遇到劫匪,就有点太不正常了。
“劫匪都是夜猫子?”在我们的前面黑压压站了好几个人,具体几个,看不清啊,就看见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是劫匪?”花花张口就是蠢问题。
“废话,你看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是像是看见猎物一样,那不是劫匪是什么?”
“小姐,你不是被狼吓的看什么都冒绿光吧,我怎么就没发现绿光啊?”
“那是因为你笨。”我无情的赠了他一白眼。
“那,要不是劫匪,是杀手,该冒什么光啊?”
还不等我说话,竹伊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红光呗。”
我激动地拍了拍花花的肩膀:“都是一块长大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怎么知道?”花花委屈的不耻下问。
竹伊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废话,杀手是用来杀人的,杀红眼杀红眼,当然是红的。”
褒奖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人开始叫嚣:“把东西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大哥,你们是不是初入此行啊?”花花不乐意的,冲到前面大喊。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人扛着大刀又向前走了几步:“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当劫匪的开场白都是经典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你听听,这多专业,在听你们说的,哪有人上来就这么哼的,没有职业道德嘛!”
我汗颜的看着花花,当年我遇到劫匪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职业道德的问题呢?
花花继续说:“还有啊,你看那个劫匪穿的像你们这样的,一个一个还都弄个夜行衣,你不知道,不止行有行规,行还有行装。你这身行头都是盗版别人的,单说这夜行衣,偷或者是杀手才会相反设法把自己融入黑暗。没有职业装也就算了,这时间把握的也不对啊,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夜黑风高,不适合打家劫舍这么光明正大的活,这种云遮月的日子只适合杀人放火。”
我听的连连点头,想不到这小子对这种行业还挺有研究,心得不少嘛!
对方被他哄得也是一愣一愣的,最神奇的是,旁边居然有一个人还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张开始记录,这也太扯了,三殿下都看傻了,随便拉了身边的一个人:“掐我一下。”
要是别人是铁定不敢的,但是他倒霉,拉的是卓凌航,这小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很听话的下手,对这三殿下的脸狠狠地掐了下去,整个空旷的大山里就听见“嗷——”的一声,我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想不到皇家的人叫起来都这么与众不同。
对方也明显被吓了一跳,本来扛在肩上的大刀全都紧握着手里转着圈的找发声体,看上去是吓得够呛。
三皇子不好意思的揉着脸:“我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单纯的劫匪,想看看是不是我没睡醒。”
对方不屑的冷哼:“一看就是从城里来的,没进过山,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狼嘛!就你那一嗓子狼嚎,我们一会就得被围攻。”
他的话刚说完,周围就多出了好多绿光。“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姐夫,你这嗓子太有魅力了,估计招来的都是群母狼。”
三皇子回头看我,我往云身后躲了躲:“姐夫,你别用这么幽怨的小眼神看我,看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三皇子没好气的说:“你本来就没是过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这眼神是幽怨的,这分明是鄙视加愤怒的眼神。”
众人一致点头,我怒了:“狼,狼来了,都是你招惹的,还不想办法摆平他们,”
估计今晚要被载入史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劫匪和肉片一起抗敌啊!
狼慢慢的围攻过来,刚才的那帮劫匪开始大喊:“喂!对面的兄弟有带火的吗?快点上。”
呦,刚才还是到嘴的肥肉,现在就称兄道弟的了,计划真没有变化快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火早就点了,还等他们说。见我们没有反应,他们吓得开始哭天抢地:“狼诶,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黄脸婆,你放了我们吧!”
我的天啊,有些劫匪已经匍匐在地,不拜天不拜地开始拜起狼了,真是病急乱投医啊!狼群凶猛的冲了下来,我方人马全神戒备,把马车围在中央,分一部分人驾马,这群马受了惊吓可不会老实的带着。剩下的大部分人开始冲锋陷阵,跟狼群厮杀了起来。
经过一晚上惨烈的战斗,估计这片狼绝种了,战况太惨烈了。晚上还哭天抹泪的劫匪看着满地的尸体乐坏了:“柱子,今年我们不用愁了,快把这些狼抬回去,冬天剥了皮可以做棉袄了。”
我去,和着都是一群兼职人员啊!“敢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昨晚与我们对话的人笑呵呵的站起来,拉下脸上的面罩:“我们是这片的村民,这不,前边要打仗了,我们今年的收成也不太好,几乎粮食都捐到前线了,剩下的还不够孩子吃呢,我们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昨天晚上……各位,对不住啊!”
我看着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久久的没法回神,风走到我身边,轻声询问:“想什么呢?”
“我再想,战争总是会联系着流离失所这个词,但是当权者从来都不会把这些人的牺牲看在眼里,他们觉得,这点小小的牺牲换来以后的和平是很值得的,其实说白了,对于百姓而言,谁当权他们并不在意,只要当权的人能让他们有口饭吃,有家住就行了。说到最后,征战满足的无非还是当权者的yu望罢了。”
“不对。”卓凌航突然站到我面前,神情有些激动:“你说的不完全正确,确实,对于老百姓而言,明君才是幸福的根本,但是一个国家如果会民不聊生,不如把这样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征战确实给当权者带来虚荣心的满足,但是你不能否认,征战到最后,百姓不会收益。国家统一了,文化、语言、货币,这些都会得到统一,到时候才真正是四海一家亲,大家沟通交流起来也更方便了,贸易文化都会得到提高。”
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对于这些死去的百姓,却是不公的。我承认我妇人之仁,但是心里还是会不忍。见我不说话,大家默默的跟上,大胡子却突然叫住我们:“等等。”我们回头看他,他笑呵呵略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个,那个……多谢你们昨天救了俺们,要不是你们,我们就完了。”
三皇子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银子塞到他手里:“大哥,你别谢我们,其实昨晚也是我惹的货,这里这些银子不多,但是是一份心意,您收下,这些狼都带回去吧,肉能吃皮也都能用,这里不久就要开战了,如果可以,带着家人离开着吧!”
男人伸头看了看我们身后的马车:“那个,你们这是干啥的呀?”
花花嘴永远都是马达加全速的:“我们是往前面运送物资的。”
大胡子看了看,然后拉着三皇子的手:“我看你像个头,你能跟前面的那些人商量商量不,我也想上战场。”
“你想去?”我震惊的看着他,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就是他趴在地上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黄脸婆的。
大胡子害羞的看了看我:“俺,俺是乡下人,不懂啥大道理,俺就知道,俺们一开始日子过得是苦,可是也算要啥有啥,这片大山一直养着俺们,可是自打东边和西边的人三天两头的骚扰一下咱们,俺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让俺走,俺不走,俺媳妇说了,大丈夫要顶天立地,俺们家小三就要出生了,俺不能让他瞧不起俺,俺得让他知道,他有个顶天立地的爹。再说,这周围老的老小的小,百十来口子人,就靠俺们这十几个壮士汉养着,跑也跑不远啊!”
其他人一听,都纷纷的放下手里的活,一个个扛着大刀纷纷表示要上战场,要打跑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要保护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