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惟妙惟肖的人像画,便跃上入宣纸之上。
墨色流淌,线条圆润,在书案前磨墨的王越,无意间抬眸瞄了一眼,竟然楞在当场。
像,真是太像了!
除去宣纸不能呈现肌肤饱满红润之态外,那画面的栩栩如生,王越差点就简直以为那根本就不是一副画作,而是汤心远直接用刀将魏俊脸皮整个割下,贴在上面的。
看着王越震惊的表情,汤心远得意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越来越崇拜本王了?”
说着,汤心远又在画卷两眼之间轻轻一点,那画上的人就好似活了一般,仿佛就要从画里走出来。
王越吃了一惊,正要开口,汤心远却将画笔随手一丢,两手捏起画卷的顶端两侧,径直朝远处坐着悠闲喝茶的两人走来。
“好了?”柳亦寒剑眉一挑,没想到汤心远的动作如此之快,五分钟不到,竟然就已经画好。眼帘低垂,好奇地朝他看了过去,然而,目击之处却一片空白。
“当然。有本王出马,还有完不成的事?”对于柳亦寒目光的落空,汤心远更加春风得意地扬起下巴,藐视地看了一眼柳亦寒,突然献宝地对风彩天柔声道:“小天天,看,本王画得怎么样。”
说着,汤心远将手里的宣纸调转了一个面,黝黑的眸子亮光点点,宛如一个刚考了一百分,正傲然地等着家长过目之后,好好表彰一番自己的小学生。
柳亦寒暗自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会画画嘛,他也会。不过,对于汤心远这个表情,柳亦寒可谓是见怪不怪了,倒是一边的王越瞪大了眼睛,那扭曲的神情,如被雷刚劈过一般,震惊得险些跌倒。
风彩天撇了一眼,好不吝啬的夸赞道:“还不错,以后你落魄了,就凭你这功底,绝对饿不死你。”
“真的嘛?”汤心远两眼放光,全然将风彩天后半句的调侃当成了夸奖。
他兴致勃勃的建议道:“要不我免费给你画一幅?”
“用不着。”柳亦寒直接替风彩天做了回答。天儿可是他的宝贝,就算画像那也绝对是宝贝,他绝对不会让别让分享。
“我没问你!”汤心远瞪着柳亦寒,正要转过头与风彩天商洽,柳亦寒却无比淡然的道“我的回答就是她的回答。她若想要,我自然会为她亲自作画。”
“就你?”汤心远十分轻蔑地哼了哼。
“没错,就是我!”四目相对,柳亦寒微微颔首,一副我就不让你画这么着的神色,汤心远顿时气得牙痒痒。
风彩天看着两人目光交接之处火花四溅,就有些头疼。
“到底还要不要去无人区啊?”对于柳亦寒的霸道何专治,风彩天虽然蹙了一下眉,但也没有反驳。汤心远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但是柳亦寒已经住进了她心里,自然也想,也不愿给汤心远一种他还有机会的错觉。所以,风彩天深怕两人又在这里吵起来,便直接转移了话题。
“当然要。”两人异口同声,虽然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但是面对那些肖想风彩天之人,两人却出奇的有默契。
风彩天一怔,两人也惊讶地看向双方,呆愣了一秒,又互相看不惯地撇开了眼。
…………
风彩天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随手接过汤心远手里的画像,便步态轻盈地径直朝书案书案前,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的王越款款而来。
“放心,不痛的,很快就能完事。”看着王越那紧张害怕的神情,风彩天忽然觉得有点那啥,小混混欺负小姑娘的感觉,不禁出声安慰。
只是,她不出声还好,她一出声,那种有可能变成下一个魏俊的恐惧不安之感就越发强烈,在风彩天将要走近之际,竟然一溜烟儿地躲在了书案之后。
汤心远见着,只觉丢脸无比。
“王越,你丫的还是不是个男人?躲什么躲,给本王出来坐好,否则今天就是改变计划,本王也定要你生不如死。”
王越心中一凛,想着之前有一个同伴不服管教,被一群宛如蟑螂一般的虫子折磨去半身肉,王越的后背就忍不住冒冷汗。
硬着头皮,他拎起身边的紫木大椅,佯装淡定的辩驳道:“王,你误会我了,我到这书案后不是因为害怕,我是怕这位小姐就这样扬着头给我换脸辛苦,所以才想去端一根板凳过来,坐着让她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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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有些无语。
汤心远干咳了两声:“咳…咳…那个,既然是这样,你就快把椅子端出来做好把吧。时间不早了,别耽误了正事。”
“哎!”王越无比欢快地应了一声,一手麻溜儿地将紫木大椅端了出来,来到风彩天的身前放下,随即规规矩矩地坐好,一脸开心激动,宛如第一次做新郎官一般,激动中还带着满满的期待。
顿时,凤彩天满头黑线看像了汤心远,而汤心远身边的柳亦寒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汤心远。
这是他哪里找来的奇葩,刚才一副胆战心惊,宁死不屈,怎么这会儿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积极反常了?
汤心远讪讪地笑,神色飘忽地转过脸,不去与柳亦寒或风彩天对视。
风彩天暗自摇了摇头,再次细细看了一眼魏俊的画像,素手微抬,便朝王越的脸拂去。王越脸上的笑顿时一僵,强装出来的笑顿时被担忧紧张所代替。
不过,现在再逃,那无意是找死,所以放在大腿两侧的手微微攒紧之后,王越深吸一口气,索性直接闭上了眼。
神力流淌,暖洋洋的气息如同母亲最温柔的抚摸,又如鱼游大海的惬意之感透过脸上的皮肤,一点一点地传递到身体最为敏感的神经末梢,王越紧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放松开来。
正当他完全放松身子,准备细细享受一番,一道空灵的声音却在空气中响起。
“好了!”
“这就好了?”王越诧异地睁开眼,眼底还有未完全散去的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