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叶千祥特地赶回学校,和叶晓筱一起回家。
一路上有说有笑,在经过南北巷的时候,叶千祥踌躇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时代花园小区里,这个时间点很多老人和小孩在玩耍,看到叶千祥后,像看到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样,慌乱地拉过自家的小孩护在怀里。
“离他们远一点,他是个邪恶的魔法师。”
“他害死了好多人。”
叶千祥听到这些话后,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无助和落寞,神情有些慌乱,加快了脚步。
那的确是他一生的悲哀,要不是自己,外公爷爷和舅舅们也不会死去。可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明年的这个时辰,还有更多的人会因为我而死去。
叶晓筱跟在叶千祥的身后沉默不语,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
回到家后,没有和叶晓筱说什么,叶千祥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晓筱看着叶千祥凄凉的背影,想说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锁上门,拉上窗帘,叶千祥从背包了拿出金刚箍,一整天都对它念念不忘,现在终于有机会好好琢磨一番了。
放在手上,能感觉得到它有着金属的质感却并没有多少重量,光泽亮丽,纹络雕刻细腻,工艺说不上鬼斧神工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意蕴。
这东西,肯定不止只是一件饰品或者古董吧?叶千祥思索道。
叶千祥坐在书桌前,继续对着金刚箍发呆。神器有灵,我该如何自处?他有一种如入宝山而空手归的感觉。
输入点魔力吗?不行,试过了,那点点魔力如泥牛入海,一下子就没了,根本不够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会不会?叶千祥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我有一个梦想。”叶千祥忍住笑意,模仿着电影里的场景,闭上双眼,慢慢将金刚箍举过头顶,尽管他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很像一个中二少年,但还是要继续说下去,“世界和平!”
叶千祥突然想起了某位被音乐耽误了的段子手。
金刚箍稳稳地落下,无比契合,仿佛量身定制一样,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纹络中喷薄而出,万千深奥晦涩的文字浮现,一阵奇异的魔法波动席卷开去。
在这一道金光中,落地窗外盆栽里的花花草草瞬间枯败死去,然后又眨眼间焕发绿意,散发出澎湃的生机和润泽。
叶千祥仿佛看到了万千古佛在吟诵,万千祥瑞在奔腾,而自己仿佛来到了桃源深处,有小孩在嬉耍,有男女在欢唱,有老人在树下乘凉,有渔民在河里畅游,俨然一个生生不息和乐安详的景象,叶千祥有个瞬间恍惚,迷途而不知返。
隐隐约约,叶千祥看到了自己的魔力之心有了一丝愈合的迹象,还没来得及欢呼,便又从异象中退了出来。
回过神来,叶千祥发现自己依然呆坐在书桌前,他惊得一身冷汗,。头上的金刚箍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左手上的紫金手镯。
紫金手镯张弛有度地缠绕自己的左手上,原来凸显向上的环现在沿着攀满纹络的外围伸展开来。
叶千祥看着眼前的一幕,陷入了沉思。
—
“叶子,吃饭了!”楼下传来妈妈杨淑英的声音。
叶千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从床上跳下,往楼下走去。
“来啦!来啦!”
饭桌前,爸爸叶新河和叶晓筱早已入座,等到叶千祥走了过来,叶晓筱
“啊!我最爱吃的红烧鱼。”
“还有爆炒牛肉。”
“够了够了!今晚光这两个菜管饱。”叶千祥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有人说,世界上唯有音乐和美食是最让人沉醉的享受,世界上没有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矛盾,如果有,就是两顿,或者饭不够。
饭桌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一家人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我爱妈妈!爸爸真棒,娶到那么善良漂亮的妈妈。”叶千祥满嘴流油,一脸的享受。
爸爸妈妈看着叶千祥一副小孩子模样,相视一笑。
叶千祥突然想起一个故事,要说家里厨艺最棒的,一般人都是妈妈,爸爸在妈妈面前做菜超难吃,有一天妈妈出差去了,爸爸只好亲自下厨,味道简直就是五星级饭店大厨级别,在妈妈快要回来的时候,爸爸还特地叮嘱儿子说道,我做菜好吃的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你妈妈知道。叶千祥家里就是这种情况,爸爸做菜比妈妈好吃,但又不是经常有机会。
“晓筱,我和你说,如果以后你和你闺蜜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看到好吃的你又不好意多夹的时候,你就给她一个眼神,你们互相帮夹,这样子既能避免尴尬又能尽情地享受。”叶千祥嘴里塞满了东西,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以为是你啊!猪!”叶晓筱白了一眼叶千祥,她举止优雅,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间隐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咦!叶子,你手上那个是什么啊?”叶新河眼尖,发现了叶千祥的手腕上多了个镯子。
“还用说,肯定是前女友送的镯子。”叶晓筱狠狠地扒了两口饭。
“啊哈!别听晓筱胡扯。”叶千祥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瞪了一眼叶晓筱,同时也胡扯道,“朋友送的东西,有点纪念意义。”
“女人,戴饰品是为了美丽。男人,戴饰品是彰显自己的品味,一个人的品味表现在哪儿呢?一个是为人的度量,二是身上的饰品,例如,手表之类的,着装倒是其次。你说是不是啊?晓筱。”叶新河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江湖,开口闭口说道一二三ABC。
“嗯嗯!”叶晓筱点了点头,回过神来,
“你脸上有朵花。”叶千祥正色道。
“咳咳!”
叶晓筱不经意间,噎了一口饭,急忙转过头去。
“叶千祥,你神经病啊!。”叶晓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千祥,喝了一口水舒缓了些,然后便放下碗筷往卫生间跑去。
“我说真的啊!她脸上有朵花,不然怎么那么漂亮。”叶千祥尴尬地笑了笑,对着卫生间的方向说道。
“哎!叶子,这样子就是你的不对了!哪儿能让一个姑娘家出那么大的洋相,待会儿出来道歉啊!”妈妈杨淑英教育道。
听到卫生间里一直放着水,良久没有动静,叶千祥也是一阵惭愧,弱弱地应了句,“哦!”
死人叶千祥,臭叶千祥,气死我了,哪儿有花了?叶晓筱洗漱了一番,在卫生间里的玻璃上用牙膏画了一个猪头,然后在猪的脑门写了叶千祥三个秀丽的字,最后气呼呼地补了个叉,叉叉叉。
三分钟后。
“我出去透透气。”叶晓筱好不容易走了出来,“砰”地一声,甩门离去。
“愣着干嘛啊!跟去看看!”叶新河急忙叮嘱道,“带上手机。”
“哦哦哦!”叶千祥才反应过来,匆忙起身。
——
这才前后几秒钟啊!人就没影了?叶千祥纳闷了。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唉!这个不让人放心的姑娘。”叶千祥叹息了一声,用恳求的语气发了个短信:妹妹,哥哥错了!您不要玩失踪啊!
良久没有收到回复,叶千祥坐在小区楼下也是无奈。
想着叶晓筱可能去的地方,心中已是有了主意,起身往漓江边走去。
夜桂林,虽然不像SH滩那般繁华似锦灯红酒绿,但被冠以山水甲天下盛名的它,在黯淡的星光下散发着让人迷醉舒缓的气息。
叶千祥倚靠在栏杆上,一阵阵夜风拂面,清爽舒适,仿佛要将人的不愉快都吹走。江面上波光嶙峋,倒映着夜桂林城的色彩斑斓。
江边行人三三两两,而叶千祥形单影只,拉得长长的身影更显憔悴。
昏黄的路灯光,树叶投射在地面上,斑驳陆离,更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算了!也是个大姑娘了!世界还没那么可怕。”叶千祥之前一直盯着手机,现在他将手机彻底锁屏,放进裤兜里,沿着江边一直往下走去。
叶千祥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一间街边转角的一家……或者说一间酒亭子——magicshower,他以前从没见过这家酒亭子。
门外的广告牌用荧光笔写着:我在等着你,就像你在等着她一样。下面有一串英文附到,Iamwaitingforyou,justlikeyouwaitingforher
好奇心的催使下,叶千祥走了进去,然后发现了一幕神奇的景象。
老板身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样,原先狭小的吧台也变得宽敞了许多,淡紫色的灯光让这个“酒吧”更显得雍容华贵。
叶千祥仿佛真的来到了酒吧,身临其境,这里的环境氛围,活像一个放荡情感的场所。
吧台放着音乐,《Nothing’sgonnachangemyloveforyou》,GlennMedeiros版的,叶千祥听过这首歌曲,一首很安静的歌曲。
老板很年轻,长得也算俊俏。穿着典型的英式调酒师服装,衬衣加马甲,整洁白净清爽,显得优雅绅士。
“来杯什么?”老板笑道。
“一杯鸡尾酒特调。”叶千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能点什么来表示自己第一次进“酒吧!”,所以就随便点了杯耳闻能详的鸡尾酒助助兴。
“好的,客人,您的鸡尾酒。自由古巴,bubalibre。以Havanaclub(哈瓦那俱乐部)为基酒,青柠檬作装饰,加上可乐和莱姆汁兑饮。”
“谢谢!”叶千祥脑门上一个大写的汗,我只是随便点的一杯鸡尾酒啊哥哥!要不要那么认真。你这样子我好紧张的,万一我喝不下去怎么办?
芬芳馥郁的酒精香气,沁人心脾,浓厚丰富,酒体美丽而晶莹,叶千祥深吸一口气,几乎就要飘飘欲仙。
好吧!叶千祥暂时收回刚才喝不下去那句话。
浅抿,叶千祥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
细致甜润,口味柔和,清爽独特的口感和芳香,一个字,好喝。
“您有梦想吗?”老板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出一套水晶玻璃杯具,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梦想?世界和平算不算。”叶千祥说道,他的口气很认真,碰巧,他也是。
“还有呢?”
“暂时没想到,你呢?”叶千祥在灯光下脸色通红,微笑着,笑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因为酒精的原因一副腼腆模样。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个音乐家,但是现在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老板说道。
“不是调酒师么?”叶千祥惊讶,他喜欢用调酒师而不是酒保来形容眼前这个人,因为他觉得这是一种尊重。
“我还是一名大学老师。”老板耸了耸肩。
“你是想说,很多现实都和梦想都会有一定偏离的吗?”叶千祥举起酒杯,透过酒杯,它能看到老板的脸。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人生其实有很多条路。”老板说道。
“不上或下,不成佛不为魔。”叶千祥突然想到这句话。
“世界那么大,有的人一无所知,有的人以为看透了一切。生命在继续,人生时时刻刻都在运动着,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直就在身边,而你却还没有发现。”
“有一种人,超脱之外,独一无二,他们叫做,魔法师。”老板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看向叶千祥,目光深邃。
“哈哈,魔法师,哈利波特吗?”叶千祥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
叶千祥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离开了,他想在江边再吹会儿凉风,让自己清醒清醒。他知道,十二点过后那座勉强可以称得上酒吧的小亭子就会消失不见。叶千祥能感受得到,他很强大,但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离开。
那个地方的人,已经开始入世了吗?而且,他们也察觉到自己身份了呢!
叶千祥坐在石凳上,冷笑不止,但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