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杨宇波的话，在自己的印象中，他是热情的人，定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做背后小人。
杨宇波不认同，他把玩着手里的笔：“本来以为他是江副总的人。”
“难道不是吗？”我问，杨宇波哈哈大笑：“家合，你将人都想得太好，只怕他是两面派。”
我吃惊：“李浩然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我们等着看。”杨宇波胸有成竹。
果然，第二天，公司便传来李浩然离职的消息，我跑去他的办公室，他正整理东西，我瞧见一张照片被小心翼翼地放在箱子里。
“谁的照片？”我伸手去拿，他却一把夺过：“家合，不要看。”
“为什么？你这样说，我倒是越发想去看了。”我笑着伸出手，就要夺下。最终，我赢了，但当我看见那张照片时，整个人的血液停滞。
薛怀英！
“对不起。”李浩然道歉。
“你为何向我道歉。”我冷冷地说，“难道是因为她吗？”
“她是你妹妹，你别这样。”李浩然似乎是哀求。
“那我要怎样？为何我身边的人都要跟她扯上关系？”我反问，李浩然想扶着我的肩膀，被我推开：“算了！”
李浩然抓着我：“家合，她是我的妹妹。”
“什么妹妹？”我轻蔑地笑。
“她初来这个城市，遇见第一个与她说话的人是我！后来，我将她带回家，她便是我的妹妹。”李浩然提高音量。
我无言，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家合，很多很多的事情，你可以去问杨宇波，我想他知道的更多！”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问。
李浩然淡淡地笑：“他会告诉你的。”
我带着疑问去找杨宇波，他见我脸色不对，微笑着说：“是谁欺负我们家合了？”
“我想问你，当我每次提及‘薛怀英’时，你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震惊吗？”我问，杨宇波愣在那里，良久才说：“你都知道了？”
“原来李浩然说的是真的。”我看着他，觉得一瞬间却是隔了好几个世纪般，那些曾经以往的你熟悉顷刻间化为乌有。
“家合，我没有骗你的意思。”杨宇波想解释，我直接让他禁声。
“洛少也是这么说。”我冷冷地道，“说吧，什么目的？或者，你也是她的亲密爱人？”
杨宇波怔怔地看着我。
“你知道吗？她一直是我的噩梦，从开始到现在，你尝试过没日没夜被她折磨的痛苦吗？”我吼道，“所以我恨她，哪怕她是我的妹妹！”
“那我了？”杨宇波说，“我没有吗？”
他气恼地抓过一把椅子坐下，关掉办公司所有的灯。我站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眼睛只模糊地瞧见他白色的衬衣印在黑夜中。
杨宇波劳累地推开一把椅子，我挨着他坐下，他开始拨弄桌上的台灯，一关一合，橘黄的灯光应着他的脸，蒙上忧郁的釉色。
“遇上他应该也是这样的季节，我在胖子的酒吧喝酒，喝的太多，钱包被人弄走，还是她帮忙找到，从那就认识了她。”他说得很慢，我仔细听着，插嘴道：“相处下去就爱上了，对吧？”
“也不算是，我常去那家酒吧，怀英是那里的女孩，一来二去就相熟了，她和别的女孩很不同，和她在一起，非常轻松！”
我想起洛少也是这样说过，和她在一起非常轻松。怀英，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让他们都为你颠倒？
“后来，我突然感觉，没她在身边感觉像是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有一天，我不知为何，突然决定带她进自己的公司。”杨宇波说，“自然，大家都反对。”
“可你却很执意。”我接着他的话。
“是，是很执意，那时候的我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那么固执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不在意别人怎么去看待我。”
“她最终还是伤害了你，对吗？”我问，杨宇波惨笑：“我知道她爱的是另一个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是洛少。”我心中却带着酸意，杨宇波却摇头：“不是！她爱的人不是洛少。”
“你怎么知道？”我反问，杨宇波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问过！”
我愣住，手不由地抓住椅子的边缘：“他是那样地爱过她，可她爱的却不是他。哪会是谁？”
“我也想知道，也很想问她，为何来到我的身边，又为何盗走那么多的商业机密，我差点破产，为此我几乎失去所有股东的信任！”
“对不起。”我站起身，“如果我不坚持问那么多，你心里更不会如此的难受。”
杨宇波抓住我的手臂：“家合，从第一天见到你，我以为是怀英还活着，后来才发现你是她姐姐。”
“你把我当成她来慰藉你不安稳灵魂？”我冷笑，“我不爱做替身！我是我，她是她！杨宇波，你喜欢我，也不过我时因为我是她的姐姐而已吧？”
我很生气地推开他，他却来抓着我：“家合，你别这样！”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怒火，我居然朝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李浩然那天离职，杨宇波还算是很重情义，为他安排其他的工作，那晚我们一起吃饭，他喝了很多的酒，大骂着杨宇波，也骂着自己。
我静静地看着他喝酒，告诉他：“李浩然，其实杨宇波也是受害者。”
李浩然愣住。
“怀英来到他的身边是有目的，杨宇波差点破产，谁也不知道她是为了谁才那样。不是为了洛少，也不是为了杨宇波，她心中到底爱谁，只有她自己清楚。”
“我一直以为是他。”李浩然语无伦次，“以为是他伤害了怀英，她才会那样郁郁寡欢。原来不是。”
“所以你才会想着去报复，想办法进入公司，表现上是江副总的人，实际上却是调拨两大股东之间的关系，想弄垮他。”
“对！”李浩然狠狠地喝了一口，“可现在我只有自责。”
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整个世界就是幻象，谁也留不住里面的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