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对一个女孩子而言什么最重要?”她咄咄逼人,我轻轻笑:“请讲。”
“廉耻!”她语气轻蔑。
“孟阿姨,我和洛少彼此喜欢,若他不喜欢我,我却缠着他,这就是没有廉耻。”我说,她愣了一下:“梁家合,我实话告诉你,洛少的妻子只有一个,杨真奇!”
我微微笑道:“我只有一个丈夫,洛绍!”
她逼近我,精致的脸上因为生气印出深刻的纹路,我立刻感到一阵寒意,禁不住退后一步。
再往后一步,便是32层的边缘。我紧张地瞧着她。
“等着瞧吧!”她推了我一把,我跌坐在地上,手及时抓住身边的铁架。楼顶上飞来一两只鸽子,互相啄食,晾晒的白色床单掉落在地上,像一片未化掉的雪。
我走下楼去,故意轻脚经过洛少的病房,他正站在窗前,摆着倔强的姿势拒绝他母亲的数落。
“洛少。”我轻声说道,“希望我们彼此不要放弃。”
转而来到明会的房间,她正一个人无聊地调着电视,见我来,丢掉遥控:“真奇比赛第一名哦,刚刚接受完电视台专访,她感谢了一堆人,差点连隔壁的猫也在她恩人行列,更可气的,是她大言不惭地感谢自己的男朋友洛绍先生!”
“哦。”我淡淡地回应。
“你不生气啊?”会坐起身子,我顾左右而言他:“腿好了,还不出院?”
“不要扯开话题!”明会指着我的鼻子,我叹气,将洛少妈妈的话全盘托出,明会大喊:“天啊,家合,你和洛少在一起比二万五千里长征还难啊!”
“不难就不能知道感情的重要。”我只好安慰自己,“但我知道洛少不会妥协,我也不会!”
明会伸起大拇指,我会心一笑,没有了亲情,我不能再让自己失去爱情!
晚上时分,林齐煮了汤圆,我想端给洛少,没想在电梯口被张智恒拦住了:“别去了,莉莉无意中碰见他妈妈被狠狠骂了一顿,躲在车里哭了好一会儿。”
“她的妈妈简直是王母娘娘,随手一画,牛郎就不能见新娘。”我撅起嘴,张智恒哭笑:“阿姨这人我很了解,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但洛少不喜欢规定好的生活方式,不去国外读书,要去做军人,就算去国外,也是跟着莉莉唱歌,在阿姨眼里莉莉和你都是毁了他生活的人。”
“应该是我们解救了洛少的生活。”我看着碗里冒着香甜气息的汤圆:“干脆你吃吧。”
我将碗丢给他,一个人默默在医院下散步。
一辆救护车匆匆而来,护士医生忙成一团,夜色罩下来,带着憔悴的颜色。手机这时来了电话,我没有细看便接听,是洛少!
“抬头看看。”他说,我抬头,看见洛少病房的窗户上蒙上厚厚的白气,他在上面画了两个小人,男孩快乐地牵着女孩的手,大大的心包围他们,一旁写着字:去拿结婚证吧!
我笑出眼泪,对他招招手,将手做成喇叭状:“你好像王力宏!”
洛少在电话里问:“你说什么,是‘我爱你’吗?”
“你没有对我说过,我也不对你说!”我挂了电话,转身离开,心里早已裹满了蜜糖。哦,我爱你!我在心里一遍遍说。
洛少,希望有一天,我们会安乐地生活下去,早上起来一起吃着简单的早餐,平安上班,有一两个可爱听话的孩子,抚养他们长大,直到天地都安静,我们彼此的心跳停止。
洛少,你一笑,岁月便静好!
回到学校发现真奇的照片贴满了个各处,她自然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议论中却好不放过我:
“梁家合不是也参加了?”
“听说是摔倒了。”
“洛少不是梁家合的男朋友吗?”
“是啊,军训时就混在一起了。”
“还同居了,可是听别人讲,是梁家合勾引的洛少,人家都已经跟杨真奇订婚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些谣言沉默,毫不理会,相爱的人,对彼此而言就是一首诗,相互读得懂,才会在夜半无人私语时,清茶一盏,静待体会。
我是洛少的茶,他亦是我的杯。
只是我没有读懂,茶杯里的茶会被人强行换掉。
回到宿舍,桌上全是真奇的礼物,乐童得意地告诉我,已经有经纪公司签约她们,礼物全是崇拜者送的。真奇指着一份很小的药品说:“你也有,不过很小,而且是药。哦,对了崇拜者你也认识,林齐。”真奇非常得意。
“恭喜。”我说,真奇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化妆,说是下午有个平面海报要拍。
我注意到乐童身上的香水味又变了。
这时有人进来,是龙院长。他跟真奇道贺之后才对我们说,后天院里准备让我们专业的人全部出去玩一次,费用院里负责。
走时,他才讪讪地问道:“家合,你现在可好?”
我点头:“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至于龙院长态度的转变,我并没有怨言,迫于洛少和真奇两家的势力,他也很难做,果然,龙院长出去后又折回来,很是抱歉地告诉我:“洛少准备开发学校池塘的项目被停止了,至于原因、、、、、、”
“您不用告诉我,我知道。”我努力笑了笑。龙院长如释重负地离开。
看来洛少妈妈的战争早已开始。真奇和乐童再次拿我开刷,我不搭理,想到好几天的课未上,赶紧抄笔记。
笔记太多,我一直抄到夕阳的橙黄笼罩了所有,床上一抹余晖最后收敛,成了一根细线,消失不见。
那晚的头再次痛起来。我把被子蒙过头,死死地咬着被子。
我和洛少是真心喜欢,为何,为何你们要阻碍?
相爱是一种错误吗?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平静地生活,难道不行吗?
他是我的,我是他的,自私地完全属于对方,为什么之间还在再穿插一个人进来?
命运啊,你对我如此的不公!
越想却越是无奈,痛苦,头越发的痛。我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却矛盾地告诫自己:不行,不行,不可以带着怨恨过下去,我们彼此爱着就够了,不要去理会别的!
我一次次深呼吸,昏昏沉沉下去。
半夜被冻醒,我起身发现被子掉在地上,伸手去拉,连同一张骷髅脸一起拉起来。是薛怀英!
她破烂的衣服湿漉漉地挂在身上,伸出手指掰开我的嘴巴,想要塞进去一些淤泥。
我想去推开她,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暗哑的声音告诫我:离开!
猛地睁开眼,又是一身的汗,好在她们还没惊醒。
离开?离开什么?离开洛少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