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小惜,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美丽温柔的少女亲切的呼唤着。
“莫惜,一定要考上**大学,给妈妈争口气!……”苍老的妇人热切的期盼着。
“惜儿,惜儿,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求求你,你会弄死自己的!……”有着女子般美丽绝伦的容颜的少年悲戚的哭泣着。
“雪儿妹妹,你记住,一旦化妆,就不能流泪,因为一流泪,所有精心装扮的容颜都会被打乱……”恬静忧伤的女子严肃的劝诫着。
“慕雪,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珍重自己的生命?!你说是玉衡子的阴灵掐死了王客利,那正是他不愿你为他枉送性命啊!你若如此不珍惜自己,他在天上又怎么会安心?……”那个如同谪仙人般的中年男子热切焦急的训斥数落着。
“你还敢反抗!我打死你!……”满脸横肉的老虔婆凶悍恶煞的叫骂着。
“贱丫头,死丫头,你不用得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也不过是个臭婊子,以后要被千人踩万人跨!我咒你活活被男人做弄死!……”那个怨毒失色的女子狠厉的诅咒着。
“我是该笑玉衡子太过幼稚,还是该笑妹妹太深沉了呢?……”沉静如水的少女淡淡的讥讽着。
“本大人可以把你安排到营妓中去,让你日夜受士兵蹂躏,或者把你卖到最低等的妓院去,让你被最低贱粗鄙的人玩弄至死!……”一脸奸诈的男子阴森森冷笑威胁着。
…………
无数的脸孔在眼前不断的回旋,无数的声音在昏暗的天地间回响,如同熙熙攘攘的街道,喧嚣之中让人恍惚。
我在哪儿?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我的身体呢?我是谁?
白色,无边的白色,白得刺眼,一切形体都被掩盖在这白色之中。
无边的白色中突然现出一点猩红,随即逐渐扩大,由一点变成一滴,然后是一圈,然后是一大滩,鲜血之上,逐渐呈现出一个美丽的女子苍白的脸。
“姐姐!姐姐!”莫惜热切的叫唤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保大人!”“保小孩!”“保大人!”“保小孩!”……
“你们都别吵了!姐姐很累,她要睡觉!”一个小女孩气愤的声音从虚空处响起,是谁?是谁?
“病人生命垂危,请家属快作决定!到底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保大人!那是我女儿!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苦命的女儿!”
“保小孩!那是我儿子,谁敢把孩子弄死了我要告得他倾家荡产!”
“保大人!”“保小孩!”……
“金大夫,孕妇失血休克,已经停止呼吸……”
“薇薇!薇薇!我的女儿啊!天杀的,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姐姐,姐姐!姐姐你说小惜要做姨姨了,姐姐你快起来啊!”小女孩哭泣的声音从虚空处传出,最终又没入虚空。眼前的一切一点点的褪去,四周又是一片耀眼得看不到任何形体的白。
白色一角缓缓掀开,露出两张血肉模糊苍老的脸。
“莫同学,请问,这两位是您的什么亲戚?”两名穿制服的警察小心翼翼的问着。
“是我爸爸妈妈。”平静冷淡的声音,和尸体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这,对不起,莫同学,请你,节哀顺变吧!您父母的尸身我们会帮忙送到火葬场火葬的,还有一些后事,我们会帮忙处理的。”
“谢谢叔叔。”
“因为您的父母没有买保险,所以,没有保险赔偿。不过,像您这样的情况,国家应该会发抚恤金。我们会帮你申请的,请您先去和我们做一份记录好吗?”
“好。”
平静无波的回答后,穿着像高中生一样的少女低着头跟在两个警察身后缓缓走进了苍白中,天地又恢复惨白一片。
“莫惜,小心!”一声尖叫,一汪鲜血扑面而来,天地瞬间变成沾满了鲜血,鲜血一滴滴的滴落,似乎下雨一般,许久许久,所有的鲜血都滑落了,天地又恢复了苍白。
苍白中,黑色的丝线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脸。
这不是我吗?!我怎么躺在这里?我死了吗?莫惜的心突突跳着,头脑撕裂般痛楚起来。这是哪儿?我是谁?她又是谁?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在别人的梦里?
“小王,病人的脑电波发生急剧震动,好像有情况了,快去叫导师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兴奋的喊着另一个小伙子,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从声音上感觉应该二十六七的样子。
“嘀嘀嘀……”病床旁的各种仪器在混乱的鸣叫着,白大褂有条不紊的忙碌的记录着各种数据。
“导师!您快来看,莫小姐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这可是两年来没有过的情况!”门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白大褂兴奋的迎上去。
“这不过是普通的脑电波震动。小苏,以后不要拿这些小事来烦我!”来人看了看仪器上的图像数据,冷冷说了句,转身走了。
“导师!您看看,这跟我两年来记录的数据有很大不一样,真的不正常啊!”小苏追上去,急道。
“我看你才不正常!两年来就这样天天观察一个植物人,都不嫌烦!做什么研究?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植物人吗?!要不是你自己掏钱做这个项目,你还想在这个医院呆下去?”来人站住冷笑。
小苏呆住,没有言语,任他走了,但随即,又返回病床前,静静的望着床上的女子。
“苏先生,您还要继续做下去吗?连范大夫都说了,莫小姐就是一个普通的植物人,没什么好研究的,你这样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您这么高的学识和才华,浪费在这样一个无亲无故的一个病人身上太不值得了……要是您去做一些医药方面的研究,一定……”
“小王,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小苏淡淡一声,又望着床上的女子轻叹道:“不管怎样,都是我驾车把她撞成这样,如果不能把她治好,我只怕一生都难以心安……”
“可是,明明是她自己闯红灯,也不能怪您啊!”小王道。
“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虽然,我并不知道她醒着的时候是怎样的。她也很可怜啊,就昏迷后一周内有两个好朋友来探望过,以后都没人来过了。听警局的人说,她父母在她上大学的第一天出车祸双双亡故了,也不知道她这四年是怎样过来的……”
“看,脑电图又开始急剧波动了!”小王打断了小苏的叹息。
声音渐渐隐没,脑袋炸裂般的疼痛,天旋地转,灵魂似乎橡胶块被强大的高速漩涡狠狠揉压撕扯着。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梦吗?刚才床上的是我吗?还是我还没死,所谓的穿越只是一场梦?到底怎么回事?好痛,头好痛啊!
啊!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