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无非就是怕受伤,可做驱魔人的哪个不受伤?”陆伊突然想起,“你不是说你敢徒手抓耗子吗?那是因为你不怕耗子,但我就怕得要命,所以你看,这怕与不怕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得沉住气!”吴千维一拍桌子,“一点小事你便大惊小怪,和那些没见识的婆娘一个样。”
司徒旻被吓得身子一震,眼眶一红又哭了,“以前爷爷和父亲,从没这么细心观察我,他们眼里的我,就是一个废物。”
“现在发现还来得及,毕竟你是司徒家的血脉,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天赋的,但是,你缺乏勇气,没自信,自然而然越来越平庸,不怪你。”吴千维沉思片刻,“这样,你先从弓箭练起,陆伊,你去把我房里的弓箭拿出来。”
陆伊应了一声就跑去把弓箭拿出来。
“这把弓箭,我年轻时经常用,箭头是用珍贵材料做的,一共十支箭。力气够大,能射穿整个小魔怪的身子。”吴千维把弓箭给司徒旻,“遇到大魔怪时,先射瞎双眼,再近战动手。你给我保存好了,弄丢了一支箭我拿你是问!”
“舅舅真偏心,当时为何不给我?”陆伊嘟着嘴假装不满。
“你那身板背得动吗?当初练弓箭时你叫苦不迭,嫌弃这弓箭太重。”
司徒旻拿起弓箭仔细观摩,精美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对于他来说这弓箭不算重,反而恰到好处,“多谢师傅!”
吴千维摆摆手,“明天开始你就必须打好十分精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下午呢?”司徒旻已经迫不及待。
“下午我们去河里抓鱼,晚上做鱼汤。”
来到一条河边时,陆伊不禁想到前不久和司徒朗在长安周边的河里打打闹闹,触景生情,空虚感犹如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她坐在岸边的树下,看着司徒旻找了一根长树枝,用匕首削尖了,一叉就是一个准。
吴千维看着鱼框里的大丰收,笑得合不拢嘴,“我就没看错,你就适合学弓箭,多准的手法。”
“嘿嘿,这是和我堂哥学的,他说等鱼游过来,然后往鱼稍前的地方一叉,保证一个准!”司徒旻倒是兴致勃勃,岸边的陆伊心里更加烦躁不安。司徒旻是多敏感八卦的人,陆伊脸上透露出的小九九可躲不过他的法眼。于是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司徒朗,看着陆伊从烦躁到两眼恍惚无神,他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了。
陆伊回去以后,面对舅舅的拿手鱼汤也提不起胃口草草喝了几口就了事,吴千维觉得不对劲,可陆伊这丫头以前也有这毛病,有些时候身体好好的,却总有几天打不起精神,于是也没多问。司徒旻却不一样,碍于吴千维在这儿,于是也没问什么。
听了司徒旻一下午都在唠叨司徒朗的事儿,司徒朗的名字就像魔咒一般在陆伊脑子里回响盘旋,就连到了晚上也是,在床榻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于是趁着深夜,两三下翻到屋顶对着月亮发起呆来。
虽是盛夏时节,但大山里晚上依然是略凉的,陆伊身着单衣,直到感觉冷得不行才回屋睡觉去。
陆伊醒时,只觉得脑袋沉,下了床摇摇晃晃就摔倒在地,哐当一下碰倒一桌子东西。
吴千维闻声,立马冲到陆伊房里,一摸额头,犹如一块烫铁,他让司徒旻去打些井水来用毛巾敷在陆伊额头上,吩咐司徒旻照顾好陆伊便去下山去长安城抓药去了。
看着在床榻上昏睡的陆伊,司徒旻感到不解,一向生龙活虎的她居然在大夏天发热了,忽然,陆伊皱眉轻哼几声,一行泪便从眼角滑落,还隐约听见司徒朗三字。
司徒旻不知说什么,心里愧疚得很,隐隐觉得这是他昨日酿下的祸,向来没心没肺的陆伊,现在却伤心成这幅狼狈样子,以后在陆伊面前他绝口不提堂哥了!可心里也好奇得紧,这对女人无丝毫兴趣的堂哥,和卫灵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陆伊之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了?